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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块碎石砸落在城墙上,顿时让阴晋城的防守变的更加困难。
攻城器械的增加也确实让秦军攻城的速度快了很多,也可以说是简单粗暴了很多。
抛石机虽然是最古老的一种,速率低、准确性差,时常有碎石飞不上城垛,直接砸在城墙的中央面上。
可谁叫秦军这次准备的相当充足呢?
十架抛石机分别对准城墙的两侧,加上弓弩手一波又一波的齐射压制。
战事不过刚刚开始,守城的魏军就显得有些无力招架,陷入无比艰难的处境。
“放箭,快放箭!”
留守在城中的守将只能不断的催促兵士反击,可守军每一次的探头齐射,都将面对极大的风险,造成数百的伤亡。
城外,公孙鞅清楚看到守城兵士仓促射箭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躲在城垛或者盾牌的遮掩下。
一块碎石被抛石机抛射在城头,擦着城垛的一角,最终还是砸在了接连成片的盾牌之上。
惨叫声、呼喊声,在城墙上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不是说秦军在雕阴城外的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员兵将带领一队兵卫,撑着盾牌弯腰窜梭到守城主将陶顷的身边。
主将陶顷闻声侧目,以极快的速度说道:“具体吾也不是很清楚,三日前不是跟尔等说过了吗,上将军派细作传令,整个河西都要做好被卷入战争的准备。”
一阵箭雨散落在盾牌上,打断了交谈。
待声响停下,陶顷才接着问道:“吾让尔负责准备城防各种所需,可都准备好了没有?”
“放心吧。”兵将肯定的回道:“城中坠石、落木箭矢都足够,还有诸多的柴草和桐油。”
“那便好,接下来可能会是一场恶战。”这话,该是不用陶顷说,所有的兵士心中也有所准备。
兵将趁着秦军箭雨的空档期,贴近城垛,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城外秦军众多,看起来有近十万的样子。守城将士不过万人,加上城中青壮,怕也很难抵挡秦军的进攻,这种攻势,实在是狠了一些。”
“吾已经派人去通知上将军了,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才行。”陶顷恶狠狠的说出一句。
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想要在如此凶猛的攻势下守住阴晋,并不是陶顷口中说的这般轻松。
强大的远程压制,使得城下进攻的步卒前行的非常顺利,负责撞击城门的秦军,在来到城门前时,受到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黑压压一片的大军抵达城角,攻城云梯很快就被立了起来。
城中守军措手不及的样子,让秦军的士气更胜,进攻的战鼓声、喊杀声,已经彻底遮掩其余任何的声响。
云梯架起,秦军兵士开始飞速攀爬。一个个黑色的铠甲挂满城墙,黑压压的一片,那是宛若蚁群正在侵蚀巨大猎物的一般的场面。
近距离看去,只一眼便足以让寻常人心生胆寒。
随着第一波秦军爬上了云梯顶端,抛石机和弓弩手的远程压制,全部停止。
但个个凶猛的秦军兵士,在战功的引诱下,纷纷争做站在城墙上的第一人。
最先探头的秦军被守军用长戈击落,不等守军将斜着划出的长戈摆回正前方,紧随着攀爬上云梯顶端的秦军,已经用长剑将长戈架住。
两人咬牙僵持之中,守军兵士后方的青壮,吃力的搬起一块坠石,对准秦军的脑袋砸去。
一声闷响之后,注意力全在长戈上的秦军兵士,被坠石砸破了头颅,无力的身躯瞬间倾倒、坠落,头部一缕喷洒在云梯及城墙上。
短短的时间里,最先爬上云梯顶端的秦军兵士非死即伤。
局面看似被守军稳定下来,可实际上,这对守城魏军同样有着极大的消耗。
在秦军不顾一切的猛攻下,还不到半个时辰,守军的防线已然被多次突破。
尽管城下秦军的死伤更多,可每次有秦军站在城墙上,守军都要有极大的牺牲,才能将破口强行堵住。
“陶将军……”
左边臂膀上挨了一剑的兵将,简单的包扎了伤口,又继续转身投入战场,将登上城墙的秦军砍杀。
在这并不算热的季节里,兵将已经是满头大汗,面色潮红。
“陶将军,这般下去恐怕连今夜都很难撑下去!”好不容易堵住突破口,兵将匆忙的来到陶顷的身边。
陶顷擦去汗珠看了眼那兵将,又转头往城下看去。
守军射出的箭矢将攀爬在云梯上的秦军击落,可很快又有另一名秦军补上。
剧烈的消耗中,秦军破城的决心让陶顷也忍不住叹道:“秦军这般不要命的攻城,就是上将军在,以吾等眼下的兵力怕也守不了几日!”
“疯了,这些秦军简直就是疯子。”
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陶顷却又不得不调整情绪,思索对策,“去带人将柴草和桐油带上来吧。”
“现在就放火吗?”兵将略显诧异。
“不然呢?”陶顷无奈的瞪大了双眼,“先让将士们喘口气吧,再硬撑,一但体力被耗光了,仅凭桐油和柴草也不可能将所有敌人都烧死啊。”
……
两个时辰后。
在秦军接连不断的猛攻,以及守军使出各种手段,誓死守卫阴晋的决心下。
城外的两架抛石机,被守军集中射出的火箭引燃。
秦军焦黑的尸体已经连成一片,整个城池都被浓郁的焦糊味笼罩。
“咳咳……”
趁着秦军刚才击退的空档,陶顷紧贴着城垛,缓缓的蹲坐在地,那疲惫的双眼,半张半闭的眯着。
剑柄以及握剑的右手上,都被风干的血液染成深红的颜色。
“陶将军,喝点热水吧!”
闻声,陶顷眼皮抖了抖,兴趣眼睛的却是一位三十有余的妇人。
“不是已经下令,让城中妇人及其老幼……从东门撤离了吗?!”艰难的露出个笑脸来,陶顷脱力般的问道。
“夫君受了伤,吾想就在城里陪着。”妇人微笑着回了一句,那双眼却逐渐的湿润了去。
“有如此妻室,可真是一种福分。”陶顷咧嘴笑着,笑到最后,只有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妇人一惊,赶忙将端着的水送到陶顷的面前。
“无碍!”陶顷待舒缓一些,才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剑送开,抬手去接水碗。
只是那整只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握剑,一直在微微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