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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柳青梅现在是刘明的助理,很干练的操持着一切,帮他们订了盒饭。吃饭时,王西北想了想,特意坐在了魏云云旁边,给她讨论了后续如果项目启动的话需要做的准备。
活动很成功。刘明的小太太柳青梅,作为会议主持人让王西北惊异,她的主持风格很稳重,青涩但是很睿智,一袭红色、合体的棉织套裙,既显身材也显气质,整个人把会场都照亮了,不少人眼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她。
王西北只是对话,很从容地应付了场面。毕竟,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做商业和政经的研究,他的回答更贴近企业的实际,他认为一个新的阶层会慢慢出现,这个阶层叫做金融阶层,他们会成为未来经济发展的主要力量。他的发言,博得了不少的掌声。散会,很多人过来和他交换名片。
魏云云在酒店外似乎是等着他。
王西北主动过去问道:“学姐,你去哪里…我送送你吧?”
王西北听了刘明的话,对学姐多了份关心。他想起学姐离开他那会儿…他的刺疼和对她难以遏制的伤害,突然觉得学姐的孤独和飘零很真实…….他希望自己能够对学姐有些弥补。
魏云云没有拒绝,她跟着王西北上了车。
开出酒店,魏云云说:“西北,能带我到海边走走吗?你如果有事…就算了—”
王西北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在大梅沙海边,魏云云独自站在海滩边上看着大海,很久没有说话。
王西北没有陪她过去,他在栈道边,找了一个适合抽烟的垃圾箱,坐在木栅栏上吸着烟。学姐的背影很孤单,也很美,长发被风吹着,像一幅画一样衬托着蓝天大海。
“西北,其实碰见你之前,我已经决定要回上海陪姥姥了…这几年我特别脆弱,也总是做很多跟你有关的梦,刚才的画面也是我经常梦到的……我能看见你,但你离我很远……”回去,魏云云坐在副驾的位置,看着正前方的车流说道:“我其实挺迷茫的…想做些事情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我一直没什么野心……人家说爱情让人迷茫,我没有爱情,理应很励志才是,为什么我的状态会这么差?”
“情绪是一阵一阵吧……其实都这样,我也经常会很灰心的感觉,情绪低迷。”王西北劝道:“生物钟低潮期吧?我的低潮期是每年冬天……”
“联系了我父亲后,象是心结打开了……我最近觉得像明白了很多事情……我总是封闭自己,总是放不开自己,我想做个改变……西北,这个阶段,你能给我些力量吗?”魏云云期待的问道:“我想坦荡一次…西北我想大方地承认我还爱着你,我不是要什么结果。我为什么一直过着不敢爱不敢恨的人生呐?”
“学姐……我觉得你放开自己是对的,我也会帮助你,但是……感情上,你知道我是一堆的麻烦事……”王西北挠头。
“你不用有负担!”魏云云很理性的样子:“我想做些事情,我需要你的助力!”
“这个没问题,我一定支持你!”王西北觉得这仅仅是一种心理的支持,他应该帮助学姐走出来,过去,他的确答应过当学姐颓废时,他要给与帮助……
送学姐到了住的地方登巴村,王西北有些迟疑。学姐住在混乱的城中村内,魏云云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笑:“走吧……跟我上去看看,这里环境的确不怎么好。”
王西北不好拒绝。绕过一个很窄的巷子,他跟着学姐爬楼梯到了五楼。学姐开了门,让他先进去。是个一房一厅的格局,收拾得很干净,但很窄,光线也很差,唯一的窗子是在卧室,但打开,几乎就能触摸到对面楼的凉台。
“典型的握手楼…但这个房子我住了两年了,因为离我的单位近。”魏云云给王西北让座,从冰箱里拿饮料给他。
“学姐…你住着这里真的不行……主要是发廊太多,藏污纳垢的……”王西北看着环境,摇着头:“你这样,明天我让君婷把单位的周转房腾出一套,或者你和君婷住一套也行,她现在一个人住。你先别拒绝,我们不是要合作嘛……”
魏云云说:“你知道,我是从小吃苦长大的孩子,吃得了苦。但如果…你不为难的话,我不拒绝…”
“单位为难的话…我就自己掏钱租套房子给你…”王西北说。
“你这是可怜学姐啦?”魏云云皱眉笑笑。
王西北认真地看着学姐说:“我觉得……你说不再包裹自己是对的,学姐,你是副省级干部的女儿,中原大学高材生,你确实要换换风格了……”
魏云云不说话,但看着王西北的眼睛里似乎含着泪水。
王西北从未见过流眼泪的魏云云,一时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西北…你抱抱我好吗?”魏云云轻声地说。
王西北想起自己刚毕业时低沉无措的日子,想起学姐欢快的语调:学姐奖励一个拥抱给你……而现在,学姐需要的是一个安慰和鼓励的拥抱,王西北没有觉得有多少不妥,他站起来,把魏云云轻轻的搂在怀里。
学姐很轻、很柔弱。他搂着她,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开他,魏云云脸色有些红,她似乎有些羞涩,眼睛看着地上。王西北觉得几年不见,学姐变化很大,那个在他面前总是很坚强、很有主见,而且…总是教育他的学姐似乎消失了……王西北第一次有了不是恨而是心疼的感觉。
他在想,也许这是自己真的成长了。
“学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吭声…”临走,王西北说到。
王西北开着车直接回去,一路上看着风和日丽的春天的深圳,其实感慨着奋斗者的不容易。多少人抛却内地的舒适,到这个移民城市打拼,城中村,其实承载着很多奋斗者的记忆。
他在仁阳的顺风顺水,来深圳就占住脚跟,因为叶子姐的帮助。而象学姐这样,完全靠自己的奋斗,在竞争中找到位置,安定住自己,其实是一种炼狱式磨难。
王西北说给学姐帮助时很真诚的,所以,魏云云迟疑了一下。
“西北…我不知道合不合适,你能帮我周转一些资金吗?”魏云云说道。
“需要多少?”王西北问。
“50万。”魏云云似乎计划好的,没有迟疑地说。
“需要那么多吗?”王西北有些吃惊,五十万对他来讲不是个小数。
“我想注册一个投资公司,刘明给我了很多的启发,我想跟人合作投资些项目,培训……以后我不想作为主业了。”魏云云说:“我也要格局大一些,整天做些小打小闹的项目,其实很费精力的。”
王西北看看学姐,沉吟了一会儿。魏云云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这样吧学姐…我想想办法。”王西北说:“我自己这些年存了些钱,去年投了广州朋友的项目,还有一些在股市上。我跟楠姐财产上是分开的,她不计较,但我心里有个坎……她倒是放了一张卡在家里,说是有不少钱,我也没动过。我们养家费用基本上都是楠姐出,我哪…就是些死工资!但这个创业的钱,我来给你想想办法吧……没那么急吧?”
魏云云点点头。
“西北,钱的事不要着急,实际上我也没什么急用......今天我让你带我去海边,其实是有个心意的。有个算命的瞎子跟我说,我的命跟水有关系,我爱的人如果看是不是丢掉了,就让我带他到海边去......然后,一年之内必见分晓。”魏云云笑笑:“我想,我们来看看命运的安排吧!”
王西北没有说什么,但他不认为他和学姐能够重新开始,他拥抱着学姐,内心很平静,他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想花心的占有一个美丽的却内心很苦的女子。
王西北非常明白,他就是想真心帮一下学姐。如果过去,他可能会认为这是学姐精明和算计,但看她的生存状况,王西北开始有些歉疚的感觉。可以确认的是,对学姐原来的情感不在了...可能正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他应该帮帮她,纯粹是帮助……曾经有过的刺疼和欣喜,似乎已经是很久远回忆,而且,它们会成为永远的回忆…
但这笔钱从那里筹措还是让他有些头大。欧阳楠放的那张卡几年他都没动过,现在也不想动。那就只有找紫云,她家族的钱进入,资金上她会很宽裕……他担心的是紫云给他较真……毕竟,紫云会知道他帮的是初恋情人,他不可能在这事上隐瞒紫云。
想想,紫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上了,这在之前是从没有过的。他决定明天送欧阳楠去机场了,自己直接去广州,他也不能太忽略紫云的感受了。
紫云爱他…几乎是迁就的爱,但越是这样,王西北其实越觉得自己亏欠紫云太多。
欧阳楠会后有聚餐,没有回来。王西北让阿姨提前回去,不要做饭了,他自己去了对面体育馆的咖啡酒吧,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点了一份简餐,他自己要了一支红酒,在露天的凉台上吹着风,王西北自己想了很多。
魏云云说自己要奋斗,其实让他有些震惊。
他很久以来消失的奋斗心,包括自己的梦想似乎离他远去了......刘明的创业激情对他有所触动,他还记得自己刚来深圳的意气风发,这才几年,他已经习惯安逸,女人们给了他爱,其实也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如果,他不想在官场上走的更远,那么,他要往哪里去……
难道,真的是象君婷说的,没有爱情,他就只会混吃等死……
研究院如果真想做成为一个全国有名的智库,本来是一个选项,但他知道……其实并不容易,他们更多是被现实的课题给纠缠着,空间不是打不开,而是打开了风险非常之大;
他可以帮助欧阳楠规划;可以投资紫云并帮她;他也可以作为朋友和智囊帮助李思峰……但这些他定位与他并没有关系,那并不是他的事业平台。
紫云了解他,希望能和他一起介入养生大健康领域,但从内心深处,王西北觉得自己讨厌商业,很多价值感需要资本来体现,他不大喜欢这种转换……
这么想着,一瓶酒差不多快喝完了。准备撤退的时候,他看见了吴正想,他络腮胡子很有特点,一眼便认出了。还没等王西北打招呼,他端着酒杯,拉着个很端庄温和的姑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