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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北又想起了紫云。
紫云曾经说的很理性。毕竟,他还在体系内,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他辞职下海,那样的话,即便有非议,也不会有什么内伤。
给欧阳楠吃了助眠的中成药,看着她睡着,王西北又回到了凉台上坐着。他点上烟,看着燃烧的烟火,并不想抽,他抽的太多,嘴巴都是苦的。
手机一阵震动。他侥幸的猜想自己给妹妹出的苦肉计凑效了,会是紫云的信息,打开一看,是方冰。
“本来这短信是不想发的,但还是发了,目的就一个,别再惹事啦?楠姐的状况……经历不了你哪怕是半次的爱情出轨。魏云云和仁阳原来的公子哥们走得很近,那可是你曾经的冤家对头。你的多情…很可能会引火烧身。人家在跑马圈地,划分势力范围,躲都来不及,你还要往上凑?今天我给楠姐宽了一下心,但楠姐情绪时好时坏,你还是谨慎处理、好自为之。
声明一下,我这么说你,完全是为了楠姐。你这些年变得没那么花心了,难道,旧病复发……依然要靠女人的爱来维系你的伟大和重要性吗?”
方冰,即便短信依然是冰冷带刺,寒光闪闪。
王西北有些生气,找到号码想拨过去,按键之前又把手机放下了,但怒气难消,最后,还是回了一句:“是的,我开始花心了,也许首选目标是你…”
发过,等着方冰回,手机毫无动静。想想,方冰肯定是不会回复的。
靠女人的爱来维系自己的重要性……方冰对他在感情上的弱智,历来是不屑的态度。她的话尖锐,似乎触及了他内心最隐秘的地方。他认真的问自己,自己真的是一个离开女人的爱就会颓废的风月之人吗?
内心深处,他的回答是承认的……
世界只有男人和女人,婚姻也是爱的延续,从根基上,谁没有爱都会颓废。爱是治愈这个世界痛苦颓废的最佳良药,事实上,它不应该是人们生活的目的和价值意义?谁都不爱,你活个什么劲……
他给自己说,他是这样的人并没有错的,错的是…他找到真爱了吗?给他力量的爱…是欧阳楠还是紫云?它们是排她的吗?摇头苦笑。
这个他们自己认为不需要纠结的选择,现在却是纠结的原点。
他想起自己毫无顾忌的帮助魏云云内心选择。其实,恰恰是他早就放下了魏云云,才有帮助她的念头;所以,方冰的担心是多余的。
自己和方冰,在内地灵与肉的纠葛,却是两个最理性的人,两个讨论感情最多的人,恰恰是剔除了爱的理性。
理性是成年人的方式。是啊,再年轻五岁,他可能依然去追女孩,去多谈恋爱让自己无悔青春,而现在,他需要的是成年人的理性。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空虚来自紫云,一个任性的小姐姐,为了家族企业,它也需要理性的选择,这个小姐姐,不到十八岁就是仁阳的小富妞,几十亿的生意、痴情的官二代,他真要错失一生挚爱了……
带着情绪,他觉得自己失眠的可能性很大,没有打扰欧阳楠,想到客房去睡,想想欧阳楠的敏感,他选择躺在了客厅沙发的仙人躺上。
欧阳楠醒的很早,没有叫醒王西北,自己在健身房锻炼得满身大汗。欧阳楠不会做早餐,但买了很多早餐食品,他叫醒王西北时已经过九点了,桌子上摆着全麦面包、麦片、咖啡,她还特意煮了几个鸡蛋。
“起来了大先生,吃过饭要送我去机场哈—”她推醒了王西北。
王西北不洗漱就想吃饭,被欧阳楠赶到了卫生间。
吃过早餐,帮欧阳楠收拾着行李:“楠姐,我昨天想了一下,紫云不联系我们…我有些担心,本来我想送过你去广州看看…但想想,她肯定是不见我。你到上海联系一下,她有可能在上海的……”
“你不说我也会联系她……知道你担心。我觉得你还是去广州一趟,是我们对不住她,你去做个姿态吧……”欧阳楠少有的没有开玩笑,很郑重的说。
“的确是有些担心……”王西北带着心思说。
下楼,欧阳楠发现付佛生站在车旁,她意外的看看王西北。
“哥…嫂子,好!”他看看欧阳楠:“方总安排的,她不放心,让我跟你去上海。”
王西北感慨方冰的细致,点点头:“兄弟…你经点心。楠姐…我觉得这是对的,佛生跟着我也放心。”
“没事嫂子总,你不用管我,该干啥干啥,就当没我这个人……”付佛生很轻松,随意的说。
付佛生开车,到了机场,王西北接过车,没进候机楼,直接开车去广州。
刚出机场,欧阳楠短信就过来了:“路上小心些,别分心想事情。”
王西北内心一热,欧阳楠经历这些事情后,变了个模样…身材傲娇,喜欢仰着脸、丹凤眼乜斜着他的女人,又回来了。
“好的!”简单回了两个字,心中一直的阴霾消散了很多。
她没有再与紫云联系,在紫云公司写字楼旁边,找了个吃饭的地方,等着看能不能等到她。一直到过了饭点,他自己也点餐吃过,也没见紫云出来。
花芳里总部他很熟,单独的一层,紫云办公的窗口他也能看到,他不打算上去,因为认识的人太多,既然紫云选择躲避他,他还是低调点好。他的策略是,如果下午还等不到,他约一下妹妹,就早点开车回去。
人来人往的,他没看到紫云,倒是看到了她公司的一些员工。看起来他的判断是对,紫云公司正在招商,这个阶段是没有休息日的。
他出了餐厅,准备到车里休息下,再等等看。刚启动车辆,看见了妹妹。她张望着,似乎是知道他过来了一样。
他把车开近了,打开车窗对栖霞招招手。
“哥…你真的来了?怎么不上去也不打电话…”妹妹很久没见到他,兴奋地说。
“先上车…”王西北说。
“一个同事过来给我说,好像在对面餐厅看见你哥了。我还不信?”栖霞坐到副驾驶位置,拉着王西北胳膊摇着:“她说,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也够可以的,紫云姐不见你,你打我电话啊--”
“你紫云姐在吗?”王西北问。
“我不知道她今天过来没有?刚才我下来前……特意去她办公室瞄了一眼,没在办公室。”栖霞声音有些低沉了。
“哥哥,你们……紫云姐从不给你闹别扭的,这是怎么啦?是不是你又花心大萝卜,让她给逮住、抓现行了…”栖霞埋怨道。
“你想象力很丰富!”王西北说:“叽叽喳喳,没个成熟样子,大学白上了!”
“我想吃豆花,你带我去找找…我刚才请假了,没事的。下午我就陪你,啥也不干。哥…你说你跟紫云姐还能成吗?我听别人说,你都跟一个大老总结婚了…是真的吗?她会有紫云姐漂亮?我跟你讲,我一个大学的漂亮女孩…都加起来也挑不出一个紫云姐,还是…那个大老板比紫云姐有钱?”
“都不是!”王西北郁闷着,开车去给栖霞找吃豆花的店。
王西北和家里并不知道王西北结婚的事,他也没有说。家里都知道紫云是他女朋友,他也不想…到时候紫云跟他了,回去给人家说是二婚,所以,栖霞不知道正常。王西北不想给妹妹解释这些。
妹妹上学早,毕业才20岁不到,见了王西北依然是拉着胳膊又蹦又跳的,只差没爬到他背上让他背了。她曾在四川上学,学会了吃地方小吃,坐下来一会儿,点了红红绿绿一小桌子。
“你也不怕吃胖?”王西北看着她的吃相有些担心。
“吃辣的不会胖……你不懂了吧?”妹妹说话,不影响吃东西。
“我问问你,你紫云姐有没有拿你的身份证去办事情?”王西北问道。栖霞迟疑了一下,摇头。
“跟哥还不说实话?这是毕业了…不需要哥给钱了,是吗?”王西北故意拉下脸。
“是没有啊!就是单位办保险什么,办公室拿去用用,怎么了?你是怕紫云姐跟你分手了…害你呀?”栖霞抬起头说:“脸黑着…真难看,哥你本来就黑,以后不要拉着脸,是真的不好看……你尝尝这个,辣吧?吃辣咱家我第一。”
妹妹还是不成熟的高中生模样,王西北觉得没法谈话,又摇头。
栖霞看着他摇头,看过,神气不变,仍然低头吃东西:“真是的,说好来吃东西的,又不是来陪你宽心的……”
王西北没办法,看看可以抽烟,就点了烟抽。
栖霞估计是真馋了,吃过不闹了,和哥哥谈着她的工作。
她蛮喜欢广州,紫云让她在财务部,刚好是她专业,留在紫云这里工作,她还是很愿意的。但也有条件提,就是哥哥每周必须来广州请她吃小吃。
栖霞长的很耐看,眼看也是个大美女的样子,她不怕吃胖,她的瘦高条个头也很难吃胖。王西北爽快的答应,但他还是做了动员,希望她到深圳去,他可以天天请她吃。
“你要这样说…就代表着你和紫云姐姐是真的不成了?”栖霞认真起来,问道。
“事情有点复杂……”王西北沉郁的又去点烟,被栖霞给夺了。
“反正我就喜欢紫云姐,你娶别人我肯定不认,我估计我要搅合搅合…咱一家人谁都不会认!”栖霞看哥哥的神色,自己耍起了小脾气。
看王西北不说话,栖霞也沉默下来。
“哥,那你…上去公司吗?我可以先回去在侦查一下。”半天,栖霞问道:“哎哥,我这会给紫云姐打个电话,看她在哪里?我拨通了你给她说……你好好说啊,不管对错先道歉,这招最灵……”
王西北知道妹妹天真。看她打着电话,知道紫云不会接。王西北判断,她要在广州的话,应该也判断到他在旁边。
王西北知道自己会无功而返。送妹妹回去公司,她在上边找了半天告诉哥哥,下午有人看见紫云在公司,但这会儿她找遍了公司也没找到,估计是带她出去吃饭时趁机走了。
王西北不喜欢开夜车,安慰了一下因为好吃而内疚的栖霞,转头开车回深圳。
一个人回家冷冷清清,他不愿意回去,约了胡坤去酒吧喝酒,研究院的另一个副院长何党卜刚好有事情,王西北一起约上。他没到体育场的酒吧,而是给方冰打了电话,约着到她乡村吧去。
方冰和一对诗人夫妇从南山开起乡村吧,沿袭了王西北在仁阳的原木酒吧乡土风格,现在已经开了五家连锁。欧阳楠开始投资进入时,因为王西北认为她资本豪横,后来,她把股份转给了方冰,等于给方冰一个自己的产业,这样,诗人夫妇经营,方冰在红江南集团安心做行政副总裁。
王西北后来还是很佩服欧阳楠的决策眼光,如果没有她的投资,诗人夫妇当时惨谈经营,未必就能做出现在的格局。
他们去了新开在一个小区顶楼的乡村吧。
这里风景绝佳,可以看见整个莲花山全境,又是在小区最边缘,单独的电梯。
方冰做事务实,筹建时,楼没封顶就让开发商去办了顶层的建设手续,所以,目前为止,能找到的最好观景乡村吧,也就为此一家。
方冰应该是特意赶过来的。
她见了王西北没好气,自己远远地坐在一个角落里喝茶,对他故意视而不见。
乡村吧经营原有特点一直保留,四样小菜,除了莲花野菜,依然是水煮五香花生、乡村窑鸡、凉拌荆芥;有改变的是用茶壶煮出来养生汤,每人一壶各种口味,这种小菜更适合喝白酒,而在经营上没有厨师团队,近乎标准化经营,所以,尽管是做熟客,生意一直很稳定。
胡坤和何党仆到了,几个人要了莲花四样,逼着方冰拿出诗人私酿的白酒,方冰脸上挂不住,也还是过来一起坐了。
“你要是一天不喝酒…那估计应该是胃穿孔啦?先说好,就这一斤半酒…”方冰一贯的冷脸色,她怕王西北喝醉:“楠姐打电话了,说是一切顺利。捎话说怕影响你在广州的心情,就没给你电话!到广州估计不大顺利吧?”
“我这太太现在太体谅我……我反而无措。”王西北故意忽视方冰,对着胡坤和何党仆笑。
方冰鄙视似的,不说话了,陪他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