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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带着无月和许妄一上山之前,凌远已经先一步通过联络符和他的父亲取得联系,不然他根本没有办法将两人带到寻仙门。
凌远的父亲是寻仙门六长老之一,位高权重,却对凌远十分冷漠,甚至无视他的存在,这是内门弟子人尽皆知的事情。
步同宁则是另一位长老的首徒,备受青睐,被认为是下一任长老的优选,因此才能够带着一众人下山去夜游花台,且完全不把凌远放在眼里。
真言神殿,高耸入云,白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门前的两座石狮雕像,雄壮而威严,仿佛在守护着这座神圣之地。踏入神殿内部,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伴随着轻轻的铜铃声,仿佛置身仙境。
无月跟随着侍从来到这里,一眼便瞧见高台上的六张巍峨长椅,长椅并排摆着,上面坐着三个人。
中间的那个和凌远面容有点相似,但神情却是异常森严,看起来就让人心生敬畏。
这人应该就是凌远的父亲。
在其右侧坐着一个看起来就仙风道骨的人,长须白发,身穿道袍,非常符合无月心目中求仙问道之人的形象。
坐在左边的那人却令无月异常眼熟,很快,她就想起来,那人赫然就是她在百花阁看到的那个中年胖子!
无月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荒谬感,这种私下狎妓的家伙居然是寻仙门的统治者?!
“金无月见过三位长老。”
坐在中央的凌长老率先开口,“金姑娘,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已经从凌远口中得知,我们决定全力帮助你们调查问心派。”
这么容易就帮忙了?
或许是看出了无月的疑惑,凌父右边的长老主动解释,“多年前,我寻仙门和问心派爆发大战,期间问心派地气一度被毁,而地气是神兽生长必不可少的条件。我们曾经预估过,地气的自然恢复需要上百年时间,但问心派却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对此我们一直觉得其中有疑点。”
无月道:“若是如此,那么长老,敢问你们有何打算?”
凌父道:“这些年我们一直暗中调查此事,最终发现这个关键恐怕和死亡山谷有关,无奈问心派精修蛊术,死亡山谷更是设有秘法,专门针对我们灵兽一族,让我们无法查探。”
“若是想要查个明白,就必须前往死亡山谷,找到森之女璇。”
……
等到无月从真言神殿出来时,就看见许妄一正在外面站着,似乎在等她,“你刚才说有事要做,去干啥了?”
许妄一笑而不语,只是暗示她跟自己来。
无月不明所以,随着对方远离真言神殿,“许妄一,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许妄一满脸无辜道:“我没有啊,不过只是去他们的藏书阁里转了转而已。”
“给我老实交代!”无月明显不信。
许妄一做发誓状,“我真的只是去他们的藏书阁里转了转!行了,你别再那里怀疑这儿怀疑那儿的,难得来这寻仙门一趟,有没有兴趣去参观一下啊?”
“嗯……”无月有点动心。
这时许妄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用符纸折成的千纸鹤,往里面注入一点灵力后,千纸鹤的翅膀立刻扑腾扑腾地动起来,随即飞离许妄一掌心。
千纸鹤的小脑袋转了转,一道女声随即响起,“欢迎两位贵客来到寻仙门,我是指引仙鹤,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哇!这么神奇的吗?”
无月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拉到顶点,伸出手将指引仙鹤抓到手里。
那仙鹤的翅膀还是不急不缓地扑腾着,“这位贵客,请放开我,每一只指引仙鹤都是来之不易,请珍惜一下我们。”
“噗嗤!”
无月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仙鹤说话还挺有趣的嘛!”
说着她就松开手,指引仙鹤再次起飞,在无月面前飞来飞去,“呼~刚才吓死我了,我亲爱的贵客,指引仙鹤都是很娇弱的,下次你可不能再这么吓我了!”
无月越看越有趣,忍不住又伸出手点了点千纸鹤的脑袋,没料到又得到对方的回应,“贵客,需要我为您效劳吗?”
她问许妄一,“这怎么回事啊?这纸鹤怎么会说话?”
许妄一道:“这是寻仙门的一种术法,事先准备一些话语,通过音石创造出各种声音,再将这些声音刻入到符纸上。”
音石刻制,一种可以将文字转换成声音,又将声音转成文字的奇特术法。
但是能够作为音石刻制载体的东西,并不是普通的纸,而只能是符纸或是卷轴,相较于符纸,卷轴的保存时间更长,且不容易毁坏,因此藏书阁里的珍贵书籍都是用这种卷轴保存的。
先前,许妄一没有跟着无月去真言神殿,一方面是担心自己的改颜幻术被人发现,另一方面就是去了藏书阁,他手里有一项名为“吸音海螺”的宝物,可复制天下声音。
藏书阁高楼的术法禁制虽然精巧,但对于能够一手布下护山大阵的许妄一来说,破坏不过是时间问题,更何况只是送一个海螺进去。
许妄一看着走在前方、浑然不觉的无月,默默想着,他和夏侯方天的交易也要完成,看样子,接下来这段时间有得忙了。
真言神殿内,无月离开后,凌长老和另外的两位长老依旧在商谈着后续。
“让那两人前去死亡山谷探路,我们这边也需要安排人去,我建议让步同宁跟去,这孩子做事一向认真。”
华长老竭力推荐自己的弟子,方才金无月在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不耽误他看到其中的功劳。
死亡山谷周围有问心派弟子看守,还有专门检验灵兽族血脉的阵法,因此他们根本无法进去,所以到时候步同宁最多也只是在外围承担下联络的作用,危险性极小。
若是无月真的窥探到问心派的隐秘,那就是大功一件,与其同去的步同宁自然也会拥有相应的奖赏,起码功劳簿上又会多了一笔。
另外两位长老自然明白他的打算,凌长老不置可否,言长老则直接反驳。
“你那徒弟在夜游花台已经跟人结下梁子,让他去不是平白添堵吗?”
华长老还想争取争取,便道:“年轻人之间有点误会是很正常的,正好借这个时机让他们将误会解开啊。”
“你想解开,只怕别人不愿意啊。”
言长老一向看不惯华长老贪恋女色的做法,“刚才那位金姑娘你也看见了,眸清气正,剑意内敛,说话间不卑不亢,拥有侠义之心,你真觉得这样的人能和步同宁合作?”
华长老不悦地皱眉,言长老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言长老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
如果没有自己在外为寻仙门张罗生意,维持开支,他那个符箓房今年还能翻修吗?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摆脸色!
“言长老,你是不是忘了去年你符箓房的亏空还是我欢喜苑给你补上的呢?有空在这说风凉话,不如赶紧回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卖的,好早点把这账给填上啊。”
“你……”
“行了!”凌长老喝止住还想争吵的两人,“前去死亡山谷这件事非同小可,问心派对我们又是一向提防,若是被发现,只会落得尸首无存的下场。”
此言一出,华长老顿时歇了想要让步同宁去的心思,刚才只顾着去蹭功劳,差点忘记问心派的残忍。
凌长老又道:“我认为可以派时缘去,时缘身为外门管事,向来聪颖,擅长随机应变,能力不弱,对门派又极为忠诚。”
言长老本就没打算推荐自己的弟子前去,他的人他还是清楚的,你不能指望一群只会画符的家伙去深山老林里闯荡,那跟送死毫无区别。
便道:“我也赞成时缘去。”
华长老也道:“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