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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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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炮声中,新的一年来到了,无奈的是江小枫又长了一岁。

    他记得小时候过年特别有意思。家家户户进了腊月就开始置办年货了,今天去市场买点果子,明天买几袋红糖,后天去买鞭炮,大后天买肉,每天回来议论一番,是买贵了还是便宜了,年的味道不知不觉就有了。小时候特别喜欢跟着爸妈一起去街上跑,大街上到处都是人,从东街都到西街能累出一身汗。小年儿以后,要扫屋子,又要打扫院子,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那时候因为江小枫小,所以就钻到桌子下面清扫垃圾,总是弄的灰头土脸的。二十八九的时候就该炸鱼,丸子,烀肉了,等等,刚刚炸出来的鱼吃起来特别的新鲜,那时候江小枫总是会偷偷的拿上一两块躲在一边吃。

    一天都能忙到黑,这样忙着忙着就进了年了。

    大年三十是过年的重头戏,早上起来要打浆子,贴对联,扫院子。妈妈就要准备三十下午这顿大餐了,很丰盛的,鸡鸭鱼肉应用尽有,晚上七点多开饭,吃完之后,开始放鞭炮。半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又要再起来一次,祭拜祖宗和各路神仙,然后再次一顿饺子,就可以睡觉了,但是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了。

    大年初一早上很早,邻居亲戚就来开始拜年了。江小枫记得有一年,他还没起床呢,邻居家的孩子就来了,家里都要准备好糖和瓜子的,不管来了孩子还是大人,到谁家都要吃上一颗糖,孩子走时还要给揣上点。孩子们拜完年,就把这家得来的糖,好好的盘点一番。现在也不拜年了,都用了电话,有时电话也省了,发条短信,一般还都是群发。

    在初一的早晨还要放一挂鞭,这是挂开门炮,是个开门爆竹,为了祈求竹报平安,图个吉利,代表开门红。那时候最开心就是拿到压岁钱了,初一,初二各家就要走访亲戚,四处问好,拜年,串门子。晚辈起床后,要先向长辈拜年,祝福长辈健康长寿,万事如意。长辈受拜以后,要将事先准备好的"压岁钱"分给晚辈,代表岁岁平安。

    拿到压岁钱之后,老妈就会统统给江小枫收起来,还告诉江小枫说,先帮他存着,结果到现在那些压岁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除夕那天,江小枫望着夜空中的烟花,那短瞬间的美丽让他有点失神。和顾雨晴打了一通电话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鞭炮声中江小枫不得不老了一岁。

    寒假结束后,江小枫已经不用再去学校,可以直接来到去实习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只要交一份实习证明就行。

    新年之后,刚刚过年十五,江小枫不得不踏上了离去的列车,带着满腔的希望来到了T城。T城在江苏一个著名的工业城市,在江苏省稍微偏北的地方。江小枫实习的工作是企划专员,具体这个工作干什么江小枫也不知道。也许是大部分人还没有开始上班,街道上的行人很少,他下了火车,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提着行李一步步向着短信上面提供的地址走去。

    到了市区的繁华路段,一栋二十几层高的办公楼出现在眼前,办公楼上面的玻璃反射着刺目的光芒。看到以后在这里上班,江小枫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最起码办公环境还是不错的。

    乘坐电梯,到了十一层,随着前天找到了那里的人事部。人事部的一位中年领导找到江小枫的简历,看了下,道:“怎么来那么晚?其他人早就来报名了。”

    江小枫连忙陪着笑脸,表示歉意,领导看到他态度不错,便开始安排道:“你刚过来实习,很多东西还不懂,要从基础做起。”

    基础做起?江小枫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这时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江小枫只是确定了一件事,江小枫的工作地点不是在这里,他的工作也不是什么企划专员。

    领导安排江小枫的事情之后,便专心的看着电脑上面的纸牌游戏,不再理会江小枫。江小枫傻愣愣的跟着一个人下了楼,坐上了一辆汽车。

    汽车一路开出了市区,继续往郊区跑,江小枫心中有点忐忑,不会遇到人贩子了吧?

    路上跟着带着江小枫的那个人事聊了起来,人事姓李,具体什么名字江小枫也没有记清楚,从李人事的嘴里,江小枫了解到,要去的地方是T城的一个工业园区,那里有公司的一个工厂。现在刚刚过完年,工厂里积压了很多的货,来实习的人都被派到了这里。

    坐了有一个半小时的汽车,来到了一处工业园区。看着满目的荒草、积雪和一排排冒着热气的厂房,江小枫的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冬天的夜晚还是相当的寒冷,接着昏黄的路灯,可以清楚的看见江小枫自己口中吐出的一阵阵白雾。江小枫走下汽车,把手揣在口袋中,在夜色中担心的看着四周,踏着地上薄薄的积雪,一步步走到了那个工厂的门前。

    仔细看向里面,屋中没有一丝灯光,不过借着路灯可以清楚的看出这是栋相当大的工厂,工厂共有三层高,工厂一直延伸到到下一个十字路口,每一层占地足有十几个房间那么大小,而一扇扇闪亮的窗户也印证了这个数字。

    整个屋子似乎都是灰色的砖石砌成的,不过显得像是新盖的没多久。看着这番景象,江小枫心中不禁失落而自嘲的想着:唉,我是在干什么?我期待些什么?这就是我要实习的地方。我这样愚蠢的来到这里,除了浪费时间,自怨自艾外,能得到什么!

    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选择了来这里实习,那么就好好干吧。江小枫暗自想着。他踢了下地上的积雪,跟着李人事,走近门岗的位置,和保安打了招呼,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