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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仪院。
四个小丫头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其中一个额头上还汨汨的流着血。苏沐婉的屋里,传出乒里乓啷的响声。“这是怎么了,你们几个都跪在外头做什么。”来人穿着一身蓝色散花如意烟云裙,头上插着几支簪花金钗。
“禀夫人,大小姐从凉亭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摔东西。奴婢们拦都拦不住,还将奴婢的头砸破了。”那个跪在地上头破血流的婢女冲着院子门口的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那妇人瞥了一眼说话的人,捏着帕子轻掩口鼻,眼底嫌弃分毫未减。“好了,你们下去吧,等会来把这收拾了。”丫鬟们听完这话,如获特赦,纷纷退出了院子。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苏沐婉看清来人以后,立马扑在来人的怀里。“娘亲!”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沐婉的生母,丞相府的沈姨娘。虽说是姨娘,却拥有等同于丞相夫人的权利。
“哭什么!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和外面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竟然还让下人瞧了去,这要是传出去,你让丞相府的脸面往哪搁!”见此,沈姨娘身后的奶嬷嬷吴妈劝道“夫人莫气,小姐也还只是个孩子。物件而已,不值钱的。”
苏沐婉也趴在沈姨娘腿边,乖巧的说道:“婉儿也是一时气急,才做了这种事。”沈姨娘扶着额头,“罢了,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值得你发这么大脾气。”自己的女儿自己是知道的。若不是苏成询这么多年没有扶正自己,苏沐婉到现在也不会只是个庶女。说到底,都怪苏沐惜那个小贱人和她那短命鬼的娘。
苏沐婉知道,不管自己如何胡闹,母亲始终会站在自己这边。于是便添油加醋的向着沈姨娘讲述了今天的事情。
沈姨娘听完,盯着手里的茶盅发呆。本来一个苏沐惜就够她头疼的了,没想到今天苏沐阳也回来了。这个苏沐阳虽说是家里的嫡长子,可是沈姨娘心里最清楚,苏沐阳不过是洛流银怀孕时候捡来的弃婴罢了。
纵使是弃婴,这个苏沐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仅是太子的门客,更是定远将军的军师。手下的各种来历不明的人实在是太多。看来这件事情,只能从长计议了。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给苏沐婉找一门好的亲事。
“婉儿啊,你是娘亲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万万不可因为这点小事就乱了阵脚。人人皆知相府苏大小姐美貌动人,知书达礼。以后,切莫意气用事了。”
沈姨娘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着。“吴妈,做干净点。”门外的小梅知道,今天跪着的四个人,恐怕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如果不为自己留条后路的话,这就是以后自己的下场。
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苏沐惜躺在自己的椅子上,轻轻的晃动着,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一只手拿着一本北冥的史记,另外一只手吃着桌子上的荔枝。夜晚的风,吹进了苏沐惜尚未关闭的窗户,吹睡了一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