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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阵痛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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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云天眼圈有点红,心疼的看着江楠,手掌轻抚着江楠的侧脸嘴里喃喃地说道:“对不起……”

    江楠虚弱地笑笑,拿侧脸蹭蹭他的手,感受他手心的温热,笑道:“我不是好好的吗?”

    话音刚落,阵痛又开始了。

    江楠瞬间没了刚才的虚弱,反倒被疼的弓起了身子,汗水浸透了头发,不管不顾地想咬自己的手臂。

    韩云天眼疾手快,赶紧把自己的手臂伸过去。

    江楠也分不清是谁的胳膊了,一口上去,只听一声闷哼便没了声息。

    韩云天只想着自己都这么疼了,江楠该有多疼。

    他从来没有见过江楠这幅样子,有点被吓到了。

    想起江楠打个针都嘶嘶半天,这疼的连痛都喊不出来了。

    正当他心疼的时候,江楠突然松开嘴对着自己笑。

    好像刚才疼的那个不是江楠一样。

    韩云天诧异起来:“不疼了?”

    “不疼了”,江楠轻轻摇摇头。

    “那能吃点饭吗?”韩云天正说着,江妈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怎么样了?开几指了?”

    听得韩云天一头雾水。

    “医生说三指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快点出来吧!”江妈对着江楠的肚子嗔怒道。

    “小天吃东西了吗?没吃赶紧吃点。”江妈将手里的饭盒子都拿出来,够好几个人吃的。

    “妈,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江楠拿着筷子问道。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刚把饭做完,这就给你全拿过来了。傻孩子,也不早点给我电话!”

    “我爸呢?”

    “你爸下午才去的外地,正往回赶呢,这小家伙可真会挑时候!”

    江妈离江楠他们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开车将近二十分钟,孕期大部分时间都是去江妈那里吃饭。

    韩云天看着江楠吃了几口饭菜,还没等开口说话,就又传来一阵疼痛!

    这下子江楠使劲儿摇头,怎么都不吃了。

    “哎呦!疼死我了!”江楠眼角带着泪珠,面红耳赤的哼哼。

    正好韩妈吃完饭回来了,正赶上这波阵痛。

    “哎亲家,你来了!怎的了?”韩妈听到江楠的呻吟,对着江妈和江楠道。

    “哦,我刚到。”江妈和韩妈没见过几次,每次也都是说说两个孩子的事情,没什么交集。

    但是江妈以前反对自己女儿嫁给韩云天跟这个韩妈也不无关系。

    “哎呀,您离这么近,怎么才刚到啊!你看看这疼的。”韩妈轻佻地说道。

    江妈看自己女儿疼的受不了,抱着女儿的头也不看韩妈了。

    “都是这么疼的,一阵一阵的,过去就好啦!楠楠你再坚持坚持。”韩妈话音刚落,江楠咬住嘴唇闷哼一声。

    江妈赶紧掰开她的嘴巴,手指差点就被江楠咬到。

    “还没过去哪?”韩妈好像没心没肺一样继续在旁边不停的说。

    “妈,您别说话了,我疼。”江楠虚弱地连话都像说不清楚。

    “谁是江楠家属?”护士进来找人,韩云天拉拉自己妈妈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多说就跟着护士出去了。

    “这么疼哪?你看我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都忘了啥感觉了!哈哈!”韩妈说了句自以为幽默的话,江楠凝眉不语,等疼劲过去。

    韩云天还没回来,又一波医护人员进入房间了。

    “家属出去,检查了。”一波大夫过来看江楠的情况,阵痛刚刚过去,江楠勉强应对。

    虽然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还是没有料到阵痛会这么难捱。

    “大夫,我今天能生下来吗?”江楠满是期待的问道。

    “三指后会开的快一点。”

    江楠好像看到了曙光一样,满脸希望的盯着天花板,轻声对着肚子说道:“咱们俩都加加油,争取早点出来!”

    韩云天进来正好看到一波大夫出去,赶紧上前问江楠。

    “大夫怎么说?”

    “说没事儿,已经开到四指了。”

    两个妈妈都被韩云天催着去找个地方睡一会儿,现在已经快到深夜了,让她们回家也不愿意回去。

    韩云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妻子。

    刚才自己妈妈说话不合时宜,他是知道的。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生身母亲,自己怎么去驳斥呢?

    两个人自打结婚后,岳父母对待他视如己出,他心里是知道的。

    如今家里的重担都是眼前虚弱的妻子扛起来的,他心里很是愧疚,月子还是住在月子中心吧。

    韩云天知道江楠的脾性,没有触碰到底线,什么都不会说,可自己的妈妈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只求相安无事了。

    “又来了!呜呜……”江楠咬牙切齿,什么女人形象,什么副总,什么精英全都抛诸脑后。

    韩云天攥着江楠的手,紧紧的抱住江楠的身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这开宫口算快的了,现在已经开到五指了。”大夫又进来检查一波。

    江楠疼的厉害,紧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来:“我要无痛!大夫!无痛!”

    她的声音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分分钟就可以脱离苦海一样。

    “大夫!快给她打无痛啊!不是有无痛生产吗?”韩云天猛地一机灵,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大夫快被他们俩逗笑了:“你们也太马大哈了,打什么无痛?这个医院就没有无痛这项,来产检不问清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忍忍吧……”

    “不要啊!大夫!!”看着大夫笑眯眯的转身离去,江楠刚有点神色的表情立刻灰暗起来。

    现在都快到深夜了,江楠阵痛了几个小时,眼见一波比一波厉害,一波比一波时间近。

    江妈在外面打电话,跟关心江楠的人通报个遍。

    韩妈坐火车说是累了,找个排凳子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期间模模糊糊听到尖利的叫声,不耐烦的捂着耳朵,裹裹衣服继续睡。

    江楠疼得厉害,韩云天寸步不离,给他妈打电话,他妈也不接。

    江妈讲完电话就进去了,告诉韩云天去看看自己的妈妈去,好像在凳子上睡着了。

    “老妈,生孩子怎么这么疼啊!”江楠抱着妈妈的胳膊,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

    江妈拢了拢女儿凌乱的头发,笑着嗔道:“知道疼了?以后少气我点就不疼了。”

    “嘻嘻嘻……”

    “女儿啊,以后你也要当妈妈了,脾气收敛着点,宽容点,啊!”江妈轻哄着自己的女儿。

    脸上却是一块阴云,江楠的婆婆如果只是穷也罢了,没想到连句话都不会说!

    谁都是生孩子过来的,我自己的女儿我疼都来不及!

    怪只怪女儿看上了这个臭小子!

    还非他不嫁,当初甚至以死相逼!

    现在怎么样?

    人家娘俩不还是一条心。

    听说了今天女儿破水的时候是宗月开车送到医院的,江妈就气不打一处来。

    女婿是真糊涂!

    家里没有人也不知道知会她一声,她女儿要是出事了,她决不轻饶了这臭小子!

    不过韩云天的努力,江妈也是看在眼里的。

    要不是冲着女婿稍微知道点人情世故,就韩妈今天一点都不心疼的样子,她是绝不会搭理她一眼的。

    可是女儿终究是要跟着韩云天一起过日子,闹僵了两家也不好看。

    “妈,你别在这儿睡了,小心着凉。”韩云天走到他妈妈跟前,推了推,他妈妈才揉揉眼睛,一脸的不开心。

    “不在这儿睡在哪儿睡!”韩妈口气很冲的问道。

    “你回家去睡吧,打个车,跟楠楠妈妈一起回去。”韩云天说完就走向待产室,让江妈一起回去睡会儿觉。

    “亲家,你回哪儿?要不直接回我们家吧!”韩妈有模有样的“邀请”让江妈气血不顺。

    “这都快生了,回什么回,你要是累你先回去歇着,正好明天来照顾孩子。”

    “妈,这样吧,你们在这附近找个住的地方,楠楠要是快生了,我就给你们打电话!”韩云天赶忙道。

    “也好,妈,你就去休息会儿吧,这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生呢。”江楠也附和道。

    江妈踩着高跟面无表情地走出待产室,心里翻江倒海,怒火中烧。

    她的家?

    既然是她的家,怎么我女儿都怀孕一年了,才打两个电话,还是诉苦哭穷的?

    既然是她的家,为什么不来看看两个孩子过成什么样了?

    她在孩子婚后抽空去孩子家做饭,俩孩子还没回来,偌大一个冰箱,除了自己之前放进去的一点鸡蛋和剩的米饭,什么也没有!

    当时她看得就一阵心酸,赶紧下楼把冰箱填满。

    自己女儿要样貌有样貌,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要气质有气质,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人家!

    压制住火气,江妈才跟韩妈说了点话。

    她其实也好奇,为什么韩云天看起来跟韩爸韩妈不太像,尤其是为人处世这方面。

    “你也趴那儿歇会吧,”江楠指了指身边的空地,韩云天脸上露出一丝倦色,对江楠道:“我没事儿,老妈刚才买的夜宵,你吃点吧!”

    “嗯,好。”

    大夫嘱咐他们要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生,不能空腹。

    原来江楠虽然破水了,但是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目前看来不需要考虑剖腹产。

    胎儿虽然绕颈一周,但是影响不大。

    “老公,你说咱们还要二胎吗?”江楠忽然笑着说道。

    “不要,打死都不再要了!”韩云天坚定的回答道。

    “为什么?两个孩子多好!嘻嘻……”

    “你这生一个还疼的不要不要的了,还敢想第二个!”韩云天宠溺的看着眼前的江楠。

    江楠也搂着韩云天的脖子道:“搞不好到时候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不过真后悔没有怀上双胞胎!”

    “嗯?为什么?”

    “因为疼一次就能生俩!划算的很!不然……不然咱们再收养一个!”江楠调皮道。

    “你啊!想一出是一出!”韩云天宠溺的刮了刮江楠的鼻子。

    很多人问江楠,为什么愿意嫁给韩云天。

    江楠很笃定的说是因为爱,一点也不怕他们说她肉麻。

    两个人在大学时期牵手,一起走过风风雨雨,从来没有因为感情的事情吵过架,及时偶尔有其他的不愉快,也很快就消化了。

    当初自己父母不同意两个人的婚事,后来同意大概是被韩云天感动了吧。

    如果非说有什么具体原因让江楠非嫁给韩云天不可,那就是在他面前,自己像个孩子。

    生闷气的时候像个孩子,一看到韩云天逗她就秒破功,立刻笑的如夏花般灿烂。

    两个人在一起,有很多共同话题,也可以沉默的一起待一天都不觉得无聊。

    如果让这个时候的江楠来定义爱情,那爱情一定是美好的,让人欲罢不能的,让人上瘾的,让人奋不顾身的!

    韩云天在别人看来,似乎优点不多。

    个子不是很高的,身体也不是很壮的那种,但是笑起来很邪魅有魄力的样子,非常让人着迷。

    江楠至今记得第一次见到韩云天抽烟的样子,本来她很讨厌烟味,可是那时候看到,真觉得美如画!怎么会有人抽烟抽的这么好看!

    从那开始,两个人才慢慢接触。

    而韩云天却坚持说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江楠大一新生报到那天。

    他记得那天从窗外看到一个稚气未脱的丫头,像是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有点湿,飞奔在校园的道路上,像个着急的小燕子,脸蛋红扑扑的。

    可是跑到学院大门的时候,这丫头站在他窗户前理了理头发,又冲自己笑着打了个招呼。

    那窗户玻璃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

    可韩云天分明觉得那个招呼就是在跟自己打。

    他定在原地,呆呆的扬起手臂,冲着面前的窗户说“Hi~!”

    那个时候阳光正好轻洒在她周围,微微胖的脸蛋,看起来非常活泼可爱,整个人充满了活力和元气。

    而江楠看到的那次的抽烟,就是韩云天打听到江楠不爱闻烟味的时候抽的最后一颗烟。

    从那之后,他再没有碰过烟。

    就是江楠央求他,他也没有碰过了,因为江楠闻到烟味难受。

    韩云天暗自在心里对江楠说着爱她,看着病床上沉沉睡去的江楠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