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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堂之后公差将杜蘅押入监牢,而叶未唏则是直接跟在刘毅的身后,去了他办公的地方。
刚才刘毅先是允许杜蘅讲述他的冤屈,又收下了杜蘅的物证,很明显是准备插手这个案子,这个结果无论是对杜蘅还是叶未唏来说这都是他们想要的。
叶未唏跟着留意进入书房后,就看见正主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望着她,那笑容叫一个和蔼可亲呢,弄的叶未唏后背直冒冷汗。
“殿下这几日在京兆府待的如何呀,可有不适应的地方。刚才你也看到了,那击鼓之人状告的正是兰侍郎。
这淮安县乃我惊兆府直辖的县城,如今此人又来我京兆府敲响鸣冤鼓,这事我们不得不管。
只是兰府原本就有一桩遇袭案还未告破,我京兆府已派过大量的人力物力调查,若是再派另一队人去调查这个案子,难免两伙人会发生冲突,不利于案件的调查。
倒不如我在给殿下加派些人手,这两个案子并为一个案件,统一由殿下负责如何。”
难怪这老狐狸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原来是把歪脑筋打到她身上了,不过刘毅这番话正合了叶未晞的心意。
她原本跟过来便是想揽下这调查之责,如今这事由刘毅主动说倒是更加好。
“本宫方才在堂上听着这事倒是有趣的很,以我的身份经手的第一个案件,也应当是这种轰动京城的大事,既然大人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再推辞,本宫定能将此事调查清楚,大人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刘毅原本就是想将此事丢给叶未唏,心中不知构思了多少规劝的话,只是叶未唏答应的太过痛快,到时让刘毅的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忍不住提醒道。
“殿下,此事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一来杜氏灭族惨案,年代太过久远,就是在当初调查案件时也没留下太多的证据,如今再想重头查起恐怕就更难了。
二来虽然殿下身份尊贵,未曾将兰瑞放在眼中,但此事绝不是你之前经历的那些小儿女之间的矛盾,绝不是殿下可以利用身份强压逼人认罪的,还请殿下行事之时一定要思虑清楚。”
刘毅这一番话绝对是推心置腹,倒是让叶未唏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刘毅将此案接下来,又特意安排给她,是为了报复当初含凉殿之仇。
现在看来留意到是真心想为杜蘅破案,原本叶未唏就是空降到京兆府的,就算这京兆府那的官员对她的态度恭敬而周到,却未必有几个人是真心认同她的。
就算这些人不敢给她找什么麻烦,只要在她办案时冷眼旁观便足够叶未唏头疼的了。
若是她能得到刘毅的帮助,那么她办案之时,便可以事半功倍,想到这些叶未唏心中不禁一片火热,说话时也不再带着尊称。
“我一会要去大牢审问杜蘅,不知大人可要跟去看看,刚才公堂上人多口杂恐怕有许多事,那人是不肯说的。
不如大人与我同去,我毕竟是刚入京兆府毫无经验,这办案之途还有许多事要依赖大人教导,有大人这样一个经验是丰富的人在身旁,想必那杜蘅一见到大人就不敢说谎欺骗了。”
叶未唏这一通彩虹屁是拍的刘毅是身心愉悦,这心里甜的就跟喝了蜜一样,再加上想起了叶未唏当初在含凉殿里的维护,顿觉是越看叶未唏越顺眼。
再说他京兆府既然接了杜恒这个案子,便是得罪了兰瑞。
若是将来证明阑尾无罪,此事是由叶未唏开口拦下的,兰瑞就是怨恨,那前面也有大皇女在顶着。
但若兰瑞真的犯下如此滔天罪行,那必将是整个京城都瞩目的大事,而这种惊天大案竟是由他京兆府侦破的。
这必将是极大的功绩,说不定他还能凭借此案脱离这京兆府的烂摊子。
再加上以现在朝堂局势来看,大皇女就算将来不继承皇位,未来的君王也必将是她的孩子,若是能趁着大皇女在京兆府任职期间与她处下半师的情意,还能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晋升途径。
想到这里刘毅自然不会拒绝叶未唏提议,二人相携去了关押杜蘅地牢。
他们进去时杜蘅正对着墙壁发呆,看见他俩进来虽然还保持着往日的面瘫,但是双眼中闪着的金光却出卖了他。
叶未唏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在暗示刘毅开口询问案情,毕竟在刘毅眼中他与杜恒并不相识,而且刘毅才是京兆府尹,于情于理都应该是由他来问话。
“杜蘅如今这附近已经没有别人,你到底还藏着什么证据可以说出来了吧。”
杜蘅看了一眼叶未唏,随后又装出一副万分纠结的样子,不过他这表情看在叶未唏眼里到时十分搞笑,你能想象一个面瘫的家伙努力的在那做出别的表情,是一件多么惊悚的画面吗?大哥你的演技太差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笑场的。
好在杜蘅的犹疑并没有维持多久,他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然后说到。
“当初是山匪闯入山庄中胡乱杀人,母亲为了救我便,将我藏了起来,却没想到母亲还未等走远便碰见兰瑞。
那恶贼眼看着计划得逞心中万分得意,他又视我母亲为将死之人无论怎样也逃脱不了,就忍不住将它全盘计划说于母亲听。
却没想到我就藏在母亲身后的假山之中。将他所有的恶行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虽然事发多年,而兰瑞又早已改名换姓,但他的样貌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当年兰瑞入我杜家族谱时我祖父曾为他办了一场三天的流水宴,再加上我母亲真心将他当成杜家的一份子,将家族中的很多生意都交由他打理,淮安县中许多与我杜家有旧的商户,都认识这位杜老爷子后认得二少爷。
大人只要拿着那厮的画像,去淮安县一问便可知,如今的户部侍郎兰瑞便是当年在杜家灭族后,继承了全部家业的义子。
承蒙上天垂怜,在七年前我曾遇到一个人,当年发生惨案之时,此人当时在深山里迷了路,刚好看到我家山庄。
原本是口渴难耐,想到山庄内讨口水喝,却不曾想还没等他敲门,山庄里便着起大火。
不久之后兰瑞就被那伙山匪护着从火中逃出,由于那些山匪长相凶恶,手中又拿着兵刃,而且衣衫上还带着鲜血,所以那路人察觉不妙,就躲了起来。
他亲眼看见兰瑞与山匪之间十分熟悉,而且那些山匪都是以兰瑞为尊的。
大人若不是那兰瑞勾结山匪,怎得他竟这般好命,我全族一百三十四口无一人活命,只有他竟然全须全尾的从山庄中逃了出来。
还没有伤到一丝一毫,而且在惨案发生后的十几天内,就变卖了我杜家所有家产,然后远走他乡改名换姓。
此人身为我杜家义子,又继承了我杜家全部财产,在族人全部横死的情况下,也不想着配合官府调查。
却带着财产远走他乡,即便是我当初太过年幼,所听所言不能成为证据,难道他这些行为再加上那路人的证词不能定他的罪吗?”
听完杜蘅着一番话刘毅的脸上不禁露出为难,如果蓝瑞只是一个普通平民,他自然能够将人拘捕,然后再根据这些证据加以审问,若是犯人的心智不坚定,说不定在审问途中便会承认罪行。
可兰瑞是何人,仅凭这点证据只怕连召他来审问都不够,更何况是给他定罪。
“你所提供的证据并不全面,如今我先将你以诬陷朝廷命官的名义关在这里。此初是我京兆府的牢房守卫还算森严,你先安心待在这里,若能证明你所言属实,我惊到府自然会为你做主。但你也要清楚,若你在说谎诬告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说完这些刘毅就一脸沉思的走出去了,叶未唏在地牢中站了一会,但因为害怕泄露她与杜蘅的关系,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走的时候特意威胁牢中守卫不得为难杜蘅,否则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吩咐完这些后叶未唏又跑去了刘毅的书房。
“什么你准备去淮安县去调查证据,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怎能轻易冒这种危险。”
刘毅的拒绝在叶未唏预料之内,但若真的是让别人去调查此事,她定然是不能放心的。
哪怕是沈明初探查后并没有发现他与暗网有所关联,但对于兰瑞的怀疑,叶未唏心中从未停止过。
除了她和刘毅以外这京兆府中哪还有人真的敢去搜兰瑞的犯罪证据,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前去调查的人还会与蓝锐沆瀣一气,到时杜蘅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所以此事无论刘毅怎么说,她都不会妥协。
叶未唏与刘毅在书房里大吵了一架,最后刘毅见叶未唏态度实在坚决,只能同意了她的请求,在京兆府中挑选了十几个信得过衙役保护叶未唏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