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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夏青禾的婚礼成为红云大队的盛事。
这场婚礼,也让红云大队的村民们津津乐道半个月, 每次回想婚宴时, 就忍不住暗暗吞口水。
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桌上有肉有鱼的小宴, 简直堪比人家大宴, 不愧是夏大队长嫁闺女。
因为这小宴, 同时让红云村的人再次认识到许二狗这人。
红云大队的村民都认得许二狗,以前江河还是二流子时的狐朋狗友,现在江河成队宠时对外声明的好哥们。虽然许二狗说自己是御厨后人, 但众人心里一直都是怀疑的,直到大队长家的小宴。
红烧鱼连骨头都是酥的,回锅肉好吃到让人掉泪……就连小青菜都分外脆嫩。
等晚上的大宴,所有村民都觉得, 就算要上天当神仙也得等他们吃完这顿。
那小鸡炖蘑菇, 那香喷喷的腊肉炒豆角, 腊肉尖椒, 还有那肉丸子,不像别人家用点素丸子炸炸了事,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肉丸子!
等大家吃到糖醋鱼时,他们都觉得这才是人生!
七十年代的婚礼没有主持人,也没有誓言, 只有语录。
江河、夏青禾都穿着绿色的军装, 胸前别着大红花,没带军帽,江河坚决拒绝婚礼上戴有颜色的帽子。
人生得好看, 就算是套麻袋都好看,更不用说能提升人气质的军装。
大队里的那些未婚的年轻人看得羡慕又向往。
“果然结婚要穿军装才行。”一个姑娘双眼发亮地说。
“我的身材和大河哥差不多,这身军装应该是他的吧?不知道我结婚的时候,他乐不乐意借我穿?”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满脸期盼。
“这么说来我身材也差不多,去拍照的时候可以借来穿。”
“我也……”
外面热热闹闹的,厨房里许二狗意气风发,所有人被他指挥得团团转。
村里来帮忙的三姑六婆们吞着口水看着新鲜出炉的菜,许二狗实在怕她们的口水掉在菜盘上,赶紧拿出一个碗,拔出一点让她们尝尝。
三姑六婆们只觉得活着实在太好,这菜好吃得让人的舌头都快吞下去,许二狗御厨后人的身份肯定是真的。
等她们吃完菜后,又打起精神干活。
于桃花可是说过,会将一些没人碰过的菜留下来给她们带回家的,单是看今天那么多大肉的菜,她们就得对得住主家。
一道又一道菜摆上来,不像别人家的婚宴,小气得用小盘子装肉,江家的婚宴全都是特大盘子的菜,表明了让他们敞开肚皮吃!
“啧,这江家到底有多少家底啊。”
几个坐在一起的知青忍不住暗暗嘀咕,“这喜宴,就算在城里也算顶尖的。”
“想知道江河有多少钱,看钢铁厂的来人就知道了。”
那钢铁厂的王厂长竟然出席大宴,被人人巴结的他,面对江河时居然是巴结的,看得人嫉妒又羡慕。
有人忍不住酸溜溜地说:“想想就知道,一辆大卡车四万多,王厂长才花几千就得一辆,修理费肯定很大方……”
旁边坐着的知青觉得今天的糖醋鱼只吃出酸味,根本吃不出甜味,“你再算算他给村民组装多少辆自行车。”
突然,一个知青小声地:“哎,你说咱们求求江河同志,同他学修车怎么样?”。
“你别想了,咱们连车都不会开……”哪个会修车的人不会开车啊?
“再说吧,修车是门手艺,江河就算要选徒弟,也优先本大队的人吧。”除非他们选本地的姑娘结婚当个农村人,但他们实在不甘心,尤其是年轻的知青还期望着回城。
想到唯一的解决方法,知青们顿时都不想说话,只是埋头苦吃,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
肚子里同样没什么油水的宋平西恨恨地咬着一个肉丸子,心里各种羡慕嫉妒。
夏青禾肯定是看在江河有钱的份上才嫁的!她根本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以前无论村民将江河抬得多高,宋平西一直看不起他,这人不是去和那些肮脏的病人打交道,就是和沾得一身汽油的发动机,半点都没有知识份子的浪漫情怀和讲究。
直到好吃的肉结结实实的吃到肚子时,宋平西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风花雪月是敌不过大鱼大肉。
村民们摸着自己的肚子,只恨肚皮太小,实在塞不下。
他们回去的时候,于桃花让大伙拿了很多腊肉尖椒装回去。现在天气热,腊肉豆角根本留不住,豆角容易馊,腊肉尖椒放水桶上冰着,即使是夏天也能留个两三天。
于桃花笑眯眯地说:“你们别客气哈!这些都是大伙送过来的肉,我全做成腊肉。今天的喜宴特别丰富,也多亏大家的帮助。”
村民们拿着丰富的菜回去时,一个个心里喜滋滋的,也就是说他们送的肉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肚子里。
想到这里,众人有点心虚,又有点赚到的感觉。
将客人都送走后,留下的两家人开始洗洗涮涮。
这碗都是从各家借过来的,还有桌子椅子,今晚就必须得收拾干净,明早还给各家各户。
于桃花一边忙碌一边说:“亲家,你们今天也累了一天,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收拾就成。”
李红梅摇头拒绝:“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哪用这么客气!而且咱们家人多,一起收拾比较快。”
旁边帮忙的夏大嫂也附和,“也没多少活,婶子不用客气的。”
夏二嫂更没意见,于桃花大方,这宴会剩下不少肉给他们拿回家,家里未来几天都不缺肉吃了。
夏青禾从新房出来,看到院子里的忙碌,当即挽起袖子,“妈,我来帮你们。”
当地的风俗,新娘嫁过来就是婆家的人,不少新娘子为表示自己的贤惠,都是不急洞房先忙着干活的。
“这不成,你去房间歇着,你今天一整天比我们还累呢。”于桃花看着儿媳妇,真是越看越喜欢,笑眯眯地说,“我去叫大河出来帮忙。”
李红梅哪里看不出亲家母对女儿的喜爱,心里也欢喜,“这厨房的事哪能要男人干?今天大河喝了不少酒,青禾,你去照顾大河。”
夏青禾被两个母亲推回新房,她轻轻地拍拍嫣红的脸,视线瞄向屋里。
喜床上,江河醉得不醒人事,此时睡得无比香,夏青禾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偷偷亲了江河一下,慢慢地躺在他身边。
第二天,等江河醒来时,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
夏青禾原本对嫁人后的日子有些惶恐的,但她发现婆家差点将她宠上天。
婆婆于桃花本来性格就软和,大概觉得是因为她,江河才能从人渣变成人才,对她更是掏心掏肺。每天早上,原本节俭的婆婆竟然给她煮一个鸡蛋,而且这鸡蛋就她一个人吃。
夏青禾哪好意思,只得都将鸡蛋分成三份,结果几天后,江家每人一个鸡蛋才没让来让去。
对水煮鸡蛋爱不起来的江河对上两个女人心疼的目光,只能叹气: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于桃花:(⌒▽⌒)儿子就是太节俭啦,不强迫肯定又将鸡蛋留给我们。
夏青禾:大河哥真体贴,有鸡蛋只想让我们吃。
李红梅对女儿嫁给同村人、脚一抬就能到女婿家这事,真是极为满意,更让她满意的是婚后女儿竟然养胖了一点,私下去问过后才知道,原来是江河用大鱼大肉养出来的。
夏青禾现在都不敢放开肚皮吃,生怕吃成大胖子。
女儿真是掉进福窝里了!
李红梅心里感叹,别人都吃不饱呢,她居然怕吃胖。
***
在灯光下,夏青禾翻着高中课本,时不时抬头看向对面翻着大学机械专业课本的江河。
结婚真好啊,一抬头就能看到心心念念的人……
“累了?”江河凑过去亲她,“咱们早点休息?”
夏青禾脸上爆红,但还是羞涩的点头。
婚后的生活像蜜里调油,那么的有滋味。
她还记得结婚后的第十天,江河第一次帮她洗脚的情形。她都快要吓坏,爷们哪能给女人洗脚?传出去她都不用做人,别人会说夏家不会教女儿。
“你不是说岳父岳母会互相给对方搓脚吗?”江河的脸上带着笑,“你之前不是说很羡慕?”
夏青禾将脚缩回来,还要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婆婆看到,然后提刀将她砍了。
江河按住动来动去的妻子,强势地捉起她两只小脚,“乖,这是驱寒气的,你身体有点寒,每个月来那个的时候都有点疼吧?”
夏青禾死命摇头:“不行,绝对不行!都是媳妇给丈夫洗脚的,哪能反过来。”
“我这不是洗脚,我这是治疗。”江河解释,之前他就发现夏青禾来大姨妈时特别难受,只是怕她害羞就没给她治。
夏青禾坚持道:“我自己来。”
江河实在无奈,再次将她一把按在床沿边坐好,捉起她的一只脚揉捏起穴位,一边说道:“你又不知道具体穴位。我就给你按一次,你记得我给你按的地方,以后你再自己洗好不好?”
夏青禾怔怔看着江河认真的脸,突然说:“我上辈子一定积了很多功德,这辈子才能嫁给你。”
江河忍不住笑起来,“说不定你拯救了银河系呢。”
女主都是集大气运于一身,就算没拯救银河系,肯定也做了不少好事。
夏青禾的脚是热的,胸口也是热的,甚至连耳朵都是热的……她用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娇滴滴的声音说:“大河哥,待会我也给你洗脚……”
“好。”
江河的眼神无比温柔。
总的来说,江河结婚后这段时间过得风平浪静。
知青点的知青们也没人作妖,就连宋平西也不上山砍柴,所有人都在认真看书,争取能当上村里的教师。
二妞妈这会也不禁止女儿上山,寂寞的二妞将家里的柴火添得都要爆满。
结婚后,江河依旧繁忙。
红云大队的病人在卫生所刚开办的时候蜂拥而至,不久后终于少下来,江河方才能放松一些。
卫生所招了两个护士,为免这两个护士闲着,江河丢了一堆医书给她们,并承诺只要她们学得好,就让她们去参加县里卫生系统的考试,以后有机会吃国家粮。
两个姑娘像打了鸡血,决定拼了。
然而当她们回过神时,顿时又恹了。
“考护士真的要看这么多书?”一个姑娘拿起桌上的《病理学》、《药理学》,眉头直皱。
“大河哥说当护士也要当顶尖的。”另一个姑娘是桂花嫂的女儿,她头也不抬的背着汤头歌,“咱们也可以考医生的,考不上再考护士。”
好像有道理?
两个姑娘当即开始埋头苦读,考不上医生就考护士,成功的机率多了一倍呢,还是全看了吧。
晚上的电视节目依旧精彩,但广场上少了两个看电视的人,多了两个在灯下埋头苦读的姑娘。
她们的家人都十分感动,大河这是等于收了两个徒弟。
两个年轻姑娘的家人还是很有良心的,他们纷纷叮嘱自家孩子,“是红云大队生你育你,你要是有本事进城,也要给大队留下种子,可不能有机会吃国家粮就往城里跑。”
两个姑娘对着家人猛点头,“放心吧,大河哥同咱们说过,有机会出去也要教出能接手咱们工作的人才行。”
卫生所可不能白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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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女儿后,原本还有点伤感的夏大队长很快就发现,出嫁的女儿如同婚前一般,经常出入家里,不是带肉就是带糖。
好了,伤感全没了,只担心这么向着娘家的媳妇要被江家休掉。
“可这些都是婆婆和大河哥让我拿回来的。”夏青禾摸着头,“家里肉多得吃不完,放着会坏。”
作为江河的好哥们,朱一刀别的不说,肉就差没亲自送上门。更别说当添头的骨头下水啥的,看她长胖一圈就知道江家伙食有多好。
“这话别说出去。”夏大志吩咐女儿,这年头好多人家都吃不饱,女儿这话会招人恨的。
“我又不傻。”
不,我看你结婚后真的变傻了!夏大志在心里说。
不过老话说得好,一个女人嫁人后还是和姑娘一样,那证明她过得幸福,他闺女现在就是这样。
夏大志坐着自行车,在大队里转了一圈。
村民们到地里干完活后,都埋头整理自家的小菜园,还有不少人讨论多弄个菜园,因为他们大队种的菜都不够钢铁厂消耗。
整个大队就没一个懒人,到地里赚工分比过去积极多了,只要他们干完自己的活,夏大志就不管你要干啥,是以大伙现在积极的种菜养鸡鸭——钢铁厂说过,会全收!
村里的一切都顺利,夏大志满意地看着准备变黄的稻谷,今年是个丰收的好年景,施了新肥的稻谷谷粒又大又多。
夏大志转过去看没施新肥的稻谷,嘴角扯了下来,要是全部施了新肥就好了。
等等,他好像看到一些黑点?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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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正在组装一个小玩意。
自从发现自己变成修理工后,江河终于痛定思痛,觉得自己应该从源头改变自己,所以他决定不再修理地上跑的东西,他要做个天上飞的。
叶爱军那边就不指望了,只知道写信诱惑他去京城,在信里信誓旦旦地表示,到时会给他整架废弃的飞机。
屁!真有诚意现在就该给他整一架!
江河欣赏着快完工的大家伙,青禾一定很开心,他是男人,说话板上钉钉,绝不打折扣!
这时,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大河!”
江河的手一歪,差点将螺丝拧下来。
他抬头看过去,见岳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岳父怎么了?”
夏大志扯着江河的胳膊往外走,脸上都是惊慌,“你快到田里看看。”
见他一脸焦急,江河顺势跟着他走,一边安慰:“岳父,不管有什么事,慢慢来,不急的。”
夏大志满脸都是汗,“哪里能不急?急死我了。”
直接将人带到田里,夏大志急急地说:“你看看,这是不是害虫?”
“害虫?”
江河的脸严肃起来,低头观察。
黑色条纹的虫子卷在稻谷的叶子里,打开叶子的时候,虫子受惊似的掉落在地上。
夏大志欲哭无泪,“前两天还没发现的,现在好多稻谷上都是这种虫子,我怀疑再过几天田里全部都是这玩意,到时只怕颗粒无收。”
明明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收割,贼老天不长眼!
江河皱眉问:“岳父,所有的田里都有吗?”
“倒是没有,施过新肥的田里没有。”夏大志一脸振奋地说,随即又是后悔,“早知道就全部田都施上新肥。”
江河当机立断,“岳父你等等,我去找两位老师问问。”
听到江河带过来的消息后,牛先生和龙先生都是眉头深锁。
两人讨论了一晚上,终于讨论出解决的方法。
牛先生朝紧张地跟过来的夏大志说:“别担心,我让大河到省城里买些药物,保证能将稻谷救回来。”
夏大志微微安下心来,赶紧道:“我马上到隔壁大队转转,看情况是不是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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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云大队的其他人也很快发现稻谷上的虫子,不由得想起三年-自然灾害、饿死无数人的情形。
所有人都慌起来,纷纷跑到夏大队长家。
“慌个屁!”夏大志喝道,“大河已经到省城买药,到时他会配个杀虫的药方,你们怕啥!再说了,咱们村有一半田地施过新肥的,都没长虫子,你们仔细看看就知道。这些施过新肥的稻谷产量比往年增加两成,饿不死咱们!”
“大队长说得没错!”
有几个细心的村民也跑过去看,纷纷擦干眼泪,齐齐夸起江河,“多亏大河发明新的肥料。”
谁能想到新肥料还能防虫害呢,这时候他们都十分庆幸大队有江河。
有人跟着说:“隔壁大队的情况比咱们糟多了……”
大山叔陪媳妇回完娘家后,一脸忧色地说:“他们也慌得不行,田里的情况比我们还糟糕。”
不像他们大队,还有一半施过新肥的稻谷没长虫子。
“不止隔壁大队,整个县的稻田都有问题。”夏大志说,一大早他就让春生开拖拉机载他到县城的其他地方转了一圈,发现情况实在不乐观。
他安慰担忧的村民,“我听说县长已经发电报上去,到时会有省城的专家到来。”
“对对对!就算专家没辙,咱们还有大河。”几个对江河无比信任的村民说,“大河会造自行车会修大卡车,还会做肥料,哪会怕这小小的虫子!”
终于,村民们的皱纹舒展开来,“对对,咱们村有大河。”
相比起不会造自行车又不会修汽车的专家,他们更相信江可。
夏大队长心里无比郁闷,啥时候江河的威信竟然超过他了?
算了算了,看这些人连专家都不信就信大河,整个他跟专家待遇一个样,还算是好的。
夏大队长想到这里,突然就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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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原本等着考试的,然后被告知考试要推迟。
他们并没有怨言,更担心田里的情况,要是田里的粮食被虫子毁了,他们一样得饿肚子。
“好在有江河同志发明的新肥料,不然红云大队剩下一半的稻谷也要遭殃。”
“百无一用是书生!”一个知青郁闷又感慨地说,“早知道当初学好化学……”
“你以为化学学得好,就会配肥料?”另一个知青自嘲似的说,“咱们得承认,咱们学习只是学习,没想过将学到的东西活用起来。”
“那要怎么活用啊?”
“像人家江河同志就是活用,咱们物理学得好,有想过改造自行车吗?有想过修汽车吗?”
宋平西心里冷笑,那是因为江河拜了牛棚里的坏分子为师。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没证据,再者说出来,只会让这些将他当成敌人的知青也去打牛棚坏分子的主意。
如果被他们也学会怎么修车、怎么组装自行车,他宋平西一个对物理化学都不精通的诗人还有优势吗?
因为担心地里的情况,知青们也无心学习,纷纷丢下书,出门走到田里。
他们忧心仲仲地跟着村民找到一小块田地,看他们实验撒大蒜水之类的土法子。
宋平西也看不下书,拿起砍柴刀上山。经过二妞家的时候,他的脚步明显缓了下来,直到那高壮的少女注意到他,才加快脚步朝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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