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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你应该知道我无意与你为敌。”
大晚上谁愿意跟一堆臭气熏天的行尸过招,不是打不过,是爱惜羽毛怕脏了手。
“韩国出了你这么位狂悖无礼的公子,真的出乎我的想像。”
对方势大,天泽没有莽撞一波,这也是这些年在暗无天日的死牢里磨平了性子。
“虽然衣锦佩玉,没有断发文身,但你骨子里像一个百越蛮人甚于中原人。”
山蛮之于百越就好比中原人眼里的百越人,打过交道,韩非给天泽留下的印象是睿智多谋,那韩经就一定是出人意表了。
“你想找寻的答案,也是许多势力在一直追寻的,而现在的你还不具备参与进来的资格。”
一个废太子,领着三五名心腹,就想解开苍龙七宿的秘密,浪费精力罢了。
没见玄机大能因为破解此秘辛已被镇压么!
天泽瞳孔收缩,心中谋划被人看穿,是又怒又惊。
“最好的选择,是返回百越,那里才是滋养你的根之所在。”
韩经挥退给弩弓上弦的死士,示意不用过分紧张,驱尸魔控制的行尸也没有再往前的举动,但营造渲染的气氛还是阴森恐怖的,尤其是太子尸体旁边的行尸脸上都挂着腐烂的肉块。
“你的企图,韩国与楚国没有敌对吧?”
天泽不能理解韩经的行为,“鼓动一个楚国的敌人回到故地,除了能给楚国带来麻烦,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们眼里看到的只有巴掌大的一小块,而我,眼下的就是整个天下!”
天泽被逗笑了,露出嘲弄的神色,这不是狂悖而是无知了,过分的自大就是无知。
“你们眼里的就只有百越、韩国,再远点就是七国,而我的视线能越过巴山楚水看到岭南的莽莽丛林,越过长城大漠听到西域的驼铃阵阵,还有北面的一望无际的草原,东面的万顷碧波。”
韩经的声音并不高,但那种隐隐间显露出来的位面优越感是骗不了人的。
“你真的了解这个所谓的天下吗?”
“你连家国都没有了,不去想着怎么恢复河山,反而在新郑搞风搞雨,跟这些行尸走肉终日为伍,东躲西藏的就像只丧家的老犬。”
天泽脸上的嘲弄早就没有了,拳头捏得滋滋作响,身后锁链也在震颤鸣动,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典庆赶紧上前一步,确保韩经不会被攻击到,只是天泽渐渐的反而平复平静了下来。
“也许你说的对,我这点实力还没有资格搅进这潭大漩涡,今晚,又让我看到了你的另一面,你果然是最值得关注的。”
天泽的目光灼人,韩经只想说,我不是弯的。
“百越故地被楚国毁了,如果我回去,势必引来楚人的忌惮与追索,神奇的韩公子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天泽对将来有着自己的规划,并且一直在行动中,只是今晚突然想听听,所谓眼光长远的韩经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
“也许你能暂时收获百越的一次友谊,不管你的目的是哪个,只要不与百越的利益相悖,我可以还了这个人情。”
第一次听说,友谊是论次数的。
“岭南!”
“那里与百越同文同种,你的特殊身份在那里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且,我可以担保,等你背倚岭南,重新回到会稽山,你要面对的最大挑战绝不是楚国。”
楚国肯定会被大秦铁骑踏平的,天泽在楚国覆亡之际,恢复故地根本不是问题,史书上,秦灭楚后不就又将百越故地重新犁了一遍嘛。
韩经的退路在冰天雪地后面的一隅,天崩地裂之际,有天泽的越人势力在南边,祖龙举目扫视,是顶着恶劣的后勤挥师向东,还是选择水网密集转运相对方便经过初步开发的南方。
当然,没有实地生活过的人,怎么会想到当地的瘴疠疟疾,还有丛林里的重重杀机。
说已至此,韩经一挥手,示意属下让开一条通道来,“太子的尸首有什么情报,你们已经得到了,还是交给我带回去交差吧。”
天泽没有回答,只是朝着通道口走去,行尸队伍里的太子尸首已经倒了下来,显然是驱尸魔解开了对它的控制。
“人应当敬畏死亡,没有灵魂的躯壳不应当拿来玩弄,你好自为之。”
错身之际,韩经能闻到驱尸魔身上飘来的淡淡尸臭,皱眉不喜。
隐巫一脉的搜魂控尸不输阳阳家的,在某些时候也能起到特殊的作用,只是这股臭味打消了韩经花费大价钱换来这门手段的念头。
来到紫兰轩时,韩非已经从现场回来了。
见到流沙等人,韩经突然想到,自己嘴遁“劝”走了百越天泽,相当于去掉了流沙原本的一方盟友。
“八哥,你来之前,我们讨论了一下案情。”
流沙天团四人围坐在长条案前的位置好像是千年不易的,韩经进来就一屁股坐到紫女一侧。
紫女斜眼瞟了瞟,没有出声,借着起身倒酒,回来再次落座时,稍稍远离了韩经。
“太子溺亡案明白人都心知肚明,还有什么可谈的。”
韩经端起杯,抿了一小口,举杯向紫女示意,表示感谢。
“我与卫庄兄还有子房讨论的不是太子是怎么死的,而是身为司寇,是否应该澄清这件案子。”
韩非神色一正,“即使,抓不到真凶。”
“现场没找到直接证据吧?”
韩经一副我就料到如此的表情,“老四手下有能人啊,他那个义子是个人才。”
韩千乘允文允武,兵法武艺无一不精,一手箭术更是举世罕对。
双方蜜月期的时候,韩经携钟离眜上门讨教,小钟离没少受点拨,提起韩千乘就两眼放光。
“子房与我认为,太子死得不明不白有损司法的威严,卫庄兄有不同的见解,紫女姑娘...”
“我只负责倒酒,做个清闲的看客。”
自韩经进门,紫女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
另一侧的张良扫了一眼,有点忧心忡忡,希望是多想了吧。
“我们明白,姬无夜心里明白,至于唯一蒙在鼓里的韩王,继续让他睡下去,又有什么关系!”
卫庄的见解,谈不上与韩非相左。
“我仍然不主张如实禀报案情真相。”
韩经看了韩非一眼,
“政治,可以犯罪,但不能犯错!”
卫庄:虽然厌恶没有减弱半分,但不可否认,我开始对他有点欣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