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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凌月心情很好，手指散开，一下一下替少年梳着细软黑亮的长发，将每一根凌乱的发丝都归拢在一起。
兰溪在他怀中，享受着此时此刻的静谧，两人没有说话，也无需说话。
他任由对方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梭，鼻尖传来一股独属于师尊的气味，有些陌生的熟悉。
小宝不知道去了哪里，云床上并没有对方的踪迹，印玄和晟武也不见了，也许是到了新的地方，到外面玩耍去了。
也对，他们俩别看年纪一大把了，心智实际上和自己差不太多，对外界好奇也是再正常不过。
所以现在殿中只剩自己和师尊两人。
仿佛是为了弥补之前故意远离对方的遗憾，兰溪动了动身子，和他贴的更近。
近到极凌月轻易就能听到少年急促的心跳声。
他嘴角勾起笑意，手下动作更加温柔，就这样一下又一下，感受着掌下细滑的发丝。
许久之后。
兰溪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小声问道：“师尊，你刚刚去哪里了？”
“龙总管寻我，界石有了新消息。”
界石？
少年回想了一下，好像前不久百战尊者才提起过这件事，现在才三个月过去，就有了新的进展吗？
而且这进展好像很大的样子。
说起来，兰溪有些好奇，囚石窟的一番经历让他明白了不少事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大家口中十分可怕虚空魔族，居然是由武者转换的。
而背后主导这一切的推手，竟然就是天道。
这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还有界石，师尊是怎么是知道它能封锁王兽行动呢？
将这些疑问问出，极凌月才缓缓开口:“关于界石一事……”
他在殿内落下数道禁制，思考片刻，终于道:“囚石窟内，我曾承诺不再对溪儿隐瞒。”
“但此事，恐怕却会令你心神动摇。”
兰溪拍拍胸膛，自信道:“师尊真是小看我，你尽管说好了，我才不怕。”
对方才继续道:“突破极天后百年，我因修为不得寸进，从而重返登极塔，在其中收获良多，其实最重要的除了瞬灭，便是这界石了。”
“界石顾名思义，乃一界基石，是小世界陨落后留下的本源之物。”
“啊？”少年惊呼一声:“界石居然是这么来的，如果小世界陨落了，那里面的人不是死定了吗？”
极凌月解释道:“并非如此，小世界陨落之前，内部元气会变得几不可见，因此不管是小世界中的人族还是妖族，却要消亡的更早。”
看来不管哪个世界，元气才是根本，兰溪暗想，然后才点点头，安静了下来。
“界石形成之后，仍带有一部分空间之力，若是用来布阵，往往效果出奇。”
“所以就是拿来杀王兽的嘛，我明白啦~”
话刚出口，兰溪却见师尊轻笑一声，“溪儿怎么如此天真？”
极凌月低下头，与少年的脸颊靠的极近，语气十分怪异:“若是如此简单，我何必再告诉溪儿。”
“那界石，仅需十枚左右，便可布下阵法诱杀王兽，但若是有百枚，溪儿不妨猜猜我之想法。”
看着师尊野心勃勃的眼神，兰溪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捉住对方的衣角，“难道……难道师尊是想对天道下手吗？”
有意思。
极凌月挑眉:“未曾想溪儿倒是和我想到一道去了，不过百枚界石，并不足以撼动天道。”
他终于将内心想法说出:“界石不过是引子之一，想令天道崩溃，还需完成两件事，缺一不可。”
“献祭大世界之人，再以金乌婵娟为阵眼，界石的空间之力为引，如此，便可彻底破碎此界，寻找他界之路。”
好可怕。
兰溪听的心神颤抖，看见对方有条不紊说出计划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师尊已经想了好久好久了，而且还付出了行动。
“师尊……”少年小小声开口:“一定，一定要这么做吗？”
他开始恳求对方:“我们，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不管是大世界也好，还是小世界，都有那么多人，有我爹娘，大哥二哥他们。”
“还有师尊的朋友，那个妖王，和浮空岛上的大家，师尊都不在乎吗？”
结果见对方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兰溪终于没忍住，委屈极了:“还有…还有我和小宝，师尊也不在乎吗，我从没想过，原来师尊是这么想的。”
他的样子好可怜，一副眼睛红红的好看模样，令极凌月看的出神，抬手抚摸少年的脸颊。
“真可爱。”
极凌月第一次如此直白吐露自己的心声，脸上含笑:“溪儿怎么不哭了，明明哭的这般好看。”
兰溪发现自己上当了，呆呆的看着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直觉，对方刚刚所有的表现，都是为了想让自己哭出来。
少年真的生气了，开始努力的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对方反手揽的更紧。
“师尊真讨厌，居然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我不理你了！”
“并非如此。”
极凌月思索片刻，放开手，任他躲到云床的另一边，才好整以暇的说:“溪儿离得这般远，看来是不准备听我的解释了。”
可恶。
兰溪感觉自己被对方拿捏了，想了半天，还是别扭的挨了过去，一边抱怨他:“师尊总是欺负我，明明知道这种事我肯定会在意，偏偏就不告诉我。”
“嗯，所以溪儿还听吗？”
“我当然要！”
极凌月含笑继续:“捡到你之前，这的确是我之真实想法，但我在穿梭下界时，被仇人之事耽搁，丢下啸日于那片后山，吩咐它原地等我。”
“至于后来之事，你应当知晓，待我寻来，便发现了你之存在。”
“如此阴差阳错之下，我曾以为你是天道给予我最后的希望，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将种种猜测解释一番，最后道:“所以溪儿无需担心，起码我现在，还未有此意。”
兰溪吐槽他:“师尊这话已经很恐怖了，我们普通人才不会随随便便就想毁掉全世界。”
少年又抱着他的手臂，道:“我都说过了，会和师尊一起想办法嘛，你都不相信我，不然你怎么会一直收集那些界石。”
极凌月摇头，“并非全是如此，第一枚界石是于登极塔所获，我曾说过，塔中九百八十六层之上一片空白，也许就是缺了界石这关键之物。”
“这样啊，”兰溪想了想，主动道:“那不如我们也去找界石吧，一边找一边修炼，顺便看看大世界的风景，来了大世界这么久，我就只去过西华城，其他的地方都没去过。”
少年软绵绵的开始撒娇：“好不好嘛，只有你和我，再带上小宝，我们去找界石。”
捏了捏他的脸，极凌月看他短短片刻就变换了三四种模样，似笑非笑道：“溪儿倒是适应良好，不过想让我答应也并非不可。”
“三年内突破融元五层，我便答应你。”
有了斑斓石叶，兰溪自信满满：“好，我答应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