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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车子,牧羡之让佣人把顾耀车上的绿油漆简单清洗一下,开着车子缓缓驶向大门,快到门口的时候,牧羡之摇下车窗,做了一个跟着他的手势。
顾耀点了点头,握紧方向盘,“老板要发飙了,秦总监,系好安全带。”
糖糖和凉凉完全是懵懂状态,虽然以前也经历了许多惊险刺激的事情,但这种阵势,让他们像是一只还没有出窝的小鸟,即兴奋又害怕。
“爹地要做什么?”凉凉转头看着秦姝,稚嫩的声音却含着些不安。
秦姝揉了揉他的头,检查了一下凉凉身上的安全带,另一只手臂抱紧糖糖,“爹地要给我们开一条路,你们坐好。”
门外,渐渐升起的太阳炙热无比,马路上抖动着烟气一般的东西,人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牧家的动静,随时准备拿起相机拍照。
“你们说,牧羡之还会出来吗?”
“会,不出来怎么工作?”
“嘿嘿,他会出来的……”一个低哑,在烈日下都会让你打个寒噤的声音响起,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到正是刚刚那个泼油漆的男人,顿时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茫,刚才那举动,简直就是他们媒体界的绝版,有谁会为了采访,连命都不要。
堵在门口,也是仗着人多,都说是法不责众,牧羡之也不会挨个查他们的身份,再找麻烦。
但是谁又敢用油漆泼牧羡之?
先不说那是豪车,就算是牧羡之开着一辆普通车,泼了,等于就是打了牧羡之的脸,以后,这人还想活好?
想想,顿时所有的人都无语,只看着这个手上身上还沾着绿油漆的男人,不觉间,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车子又出来了,这次是两辆。
泼油漆的男人眸光一寒,手放在背后腰带上那把锤子上,有人要让牧羡之车里的人曝光,出价不要太诱人,这一锤子下去,赔偿了车子的玻璃款,顶多再拘禁三天,他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想想就快意。
几个记者又蜂拥过去,举起手机相机开始拍照,这人冷笑,“拍个锤子,车膜挡着,你们能拍到什么?看我一会把玻璃砸开,让你们看看天大的新闻。”
牧家别墅,长房的这一幢,外面安安静静的,连墙壁上的爬山虎绿植叶子都一动不动,好像是一幅静止的油画,可是此时此刻,牧羡风和白秀芬的心情却像是巨浪奔腾。
“曝光秦姝母子,会对我们有利?”白秀芬这样问。
对她来说,秦姝母子进牧家的确有威胁,但远不如牧羡之的威胁大,现在,牧羡风在这紧要关头要把秦姝母子曝光出来,是利是弊,她想不出来。
事情就像是隐隐一团雾,她看不清楚这其中的发展脉络。
连将来的走势,她也有一些无能为力的感觉,她转过头,望着牧羡风,他鬓角的白霜仿佛又多了一层,眉宇间的气势又凌厉了一些。
“牧羡之心里一定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这个时候,他必然会全力反击。你当他送走秦姝母子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保护他们,那我们只需要反其道而行就好。只要秦姝母子曝光,牧羡之势必会穷尽力气护着他们,那老爷子这边,必然会芥蒂更深……你想想看,牧羡之的私生子曝光,他的那些仇家会不会蜂拥而至,助我们一臂之力。”牧羡风说完,幽幽地看了一眼白秀芬,这一眼,静得像是秋水一潭,却隐隐在下面埋伏着千万兵马奔腾之势,阴厉、狠决。
“你真狠,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这样。”白秀芬感慨,然后转身,医生嘱咐她,必须每天三次吃那种排毒的药物,虽然不是什么巨毒,但留在体内让她不安。
牧羡风的做事手段,从以前的低调隐忍,变成现在的狠辣残酷,让她也吃了一惊。
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身边躺着的这个男人心里埋着这么深的恨意,拿起药瓶,她的手冰凉无比,现在除了唐昭和牧辰,连她跟小杰都有中毒情况,她还没有问牧羡风,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狠,你就在白家一辈子抬不起头,我不狠,你的儿子孙子……再下一代,都是牧羡之手下打工的,不痛不痒地分些红利,就这么一辈子庸庸碌碌。你甘心?”牧羡风过来,从白秀芬手里拿过第一粒药,也不用水,直接吞下。
白秀芬又拿出第二粒捏在指尖,她平时最怕吃药,现在却得天天吃这种药,不由微微皱眉,“你应该告诉我们一声,这毒,会不会影响小杰……”
“医生都说了,排干净就没事了……小杰以前,不也让你吃零食,吃到铅中毒?我又说过什么?”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是想说我是成心的?不这样,老爷子能相信?”
“虎毒还不食子……”白秀芬终于忍不住了,在牧羡风这样的说词里,她的委屈积聚到了极点,平时都隐忍不发,这时候终于说出关键的一句。
牧羡风一怔,眼里的狠意深了一层,但转念,表情就变得温和平静,他抱着白秀芬的胳膊让她转身,“秀芬,仅此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小杰是我的孙子,我也心疼……但是这一步我计划这么多年,不能这么功亏一篑,你坚持服药,我陪你复查。”
白秀芬没说什么,拧紧药瓶,动作极缓地放下,掩饰着内心的波澜起伏。
她点了点头,无声地上了楼。
……
门开了,记者们故技重施。
就在要围到车头的一瞬间,牧羡之拿出一个烟花之类的桶装物,顺手一拉,往天空抛去,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有的还举起相机。
“呯”什么东西炸了。
接着是五颜六色的东西从天空迅速扩散,坠落,所有的人都吃了一嘴,眼睛里也掉了不少,刚才是声音喧哗,现在连颜色也变得丰富极了,天空中,红黄绿三色混合,变幻出更多的色彩,浓浓的彩雾几乎笼罩了方圆十米的面积。
“这是什么东西?”
“我什么也看不到了,谁有纸巾,给我擦擦眼镜……”
“让开,让开,车子撞过来了,牧羡之开车撞过来了。”人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往后退,有的人摔倒,连滚带爬的往路边爬。
顾耀的嘴角露出一抹笑,示威似地向那些狗仔按喇叭,后座的糖糖和凉凉看了一场热闹,小脸上洋溢着无忧地笑意,“妈咪,爹地是在给我们放烟火吗?那烟火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是他特意为我们研制的吗?就像上次的仿真乐高……”
“不知道,不过很漂亮,对不对?”秦姝嘴角也噙着笑意,前面的车子,终于像是离弦的箭,飞快地驶上了附近的公路,顾耀的车子也紧追其后,车窗被他打开一半,秋天的风,洋溢着轻松和欢快,从外面汹涌澎湃地灌进来,窗外的风景,渐渐地明媚起来。
走了几分钟,顾耀终于还是没忍住,拔给牧羡之电话,“牧羡之,哪来的烟火?”
“去印度的时候,湿婆节,合作伙伴送的……”
“你会带这种东西坐飞机,我才不信……”
“他们说,可以送给老婆孩子做礼物,我就带回来了!”牧羡之的话,像是秋风,轻软带着凉爽,丝丝缕缕地进入秦姝心里,老婆孩子这样平凡的词语,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是这样的打动人心。
凉凉睁着大眼睛,静静地望着秦姝,秦姝也会意地望着凉凉,嘴角的笑终还是没有忍住,渐斩地扬起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