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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春节，瑞家却是安安静静的。
瑞雪向来喜静，并不喜欢一大家子聚在一起，而瑞晋文痛失长女瑞丽后，也没有心思再把瑞家家族的人都叫来热闹。
所以，瑞家张灯结彩，可是却是门可罗雀。
电视里播放着春节晚会，声音不高，总算是让人感觉这空旷诺大的房子里有些动静，几个佣人看着瑞晋文在沙发里打盹，可是却不敢惊动，只是蹑手蹑脚准备年夜饭。
这时，瑞雪捧着一本书从楼上下来，她本来是想陪陪瑞晋文的，可是下楼就看到几个佣人互相打哑语，轻手轻脚做事的样子，她的眸光落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犯困打盹的瑞晋文，突然心里一酸，父亲是老了。
自从失去姐姐后，父亲就一天比一天老了。
并不仅仅是他长了很多的白发，更重要的是，他的精力一天不如一天，随时随地都在打盹，瑞雪有些心疼，她咳嗽一声，瑞晋文立刻惊醒了，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瑞雪，是你啊……正好，也该吃年夜饭了，来，快下来吃饭。”
“爸，前几天我给您买的补品，您怎么没有吃？那是上好的燕窝，喝了对人体有好处的……”瑞雪走到瑞晋文的背后，轻轻替他揉起了肩膀，瑞晋文叹息一声，拍着她的手说，“人老了，吃什么补品也没用了……”
瑞雪心里清楚，瑞晋文痛失姐姐，整个人就失魂落魄，就像是在一天一天等着死亡降临一般，她心里有些难受。
她也是女儿，可是似乎，父亲把太多的爱都分给了姐姐。
即便姐姐已经不在了，可是父亲宁愿在日夜思念中老去，也不愿意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爸，您一点都不老，才六十多岁……您看大伯，都七十三了，可是身体还是很好，还有大姨，去年正月来看您的时候，她看起来还像五十多呢！”大过年的，瑞雪不想提伤心事情，敏锐地避开了谈论姐姐的事情，可是瑞晋文却不觉间陷入了伤感，只说，“人总是要老的，你姐姐都去了，我活多大岁数也就是个熬了……”
这句话，终刺痛了瑞雪，她的手停下来，眸子里闪过伤心，“爸，自从姐姐去逝，您就一直活在这件事情的阴影里，为了她，您跟牧羡之在商业上纠缠也就算了，可是您现在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难道在您心里，我就不是您的女儿？”
几个佣人把年夜饭端了出来，只有父女两人吃饭，可是菜却是满满当当的，这让人看了更不是滋味，根本吃不了。
听着瑞雪认真了，瑞晋文喉咙处一梗，“你是我的女儿，可是你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可是你姐姐，她因为那个牧羡之和秦姝现在已经死了……死之前，她甚至连个孩子都没有，连个念想都没有给我留下……我这个做父亲的如果不替她复仇，那我配作父亲吗？”
父女两人，情绪都绷到了极点。
这些日子，进进出出，两人都心照不宣，可是心里的情感已经汹涌澎湃，再也不能遏制。
瑞雪不反对瑞晋文替姐姐复仇，可是也是合理合法的基础上，她不允许父亲跟那个开森一起做违反的事情，那样，瑞家就完了。
以前，她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要接管瑞家。
因为从小到大，姐姐是当作接班人来培养，而她，只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随性自在，父亲也从来不多管多问。
小时候，很多人羡慕她，觉得她有这样一个放养的家长很幸福，可是现在她才意识到，父亲放养，根本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不爱。
姐姐出事后，瑞家很多的事情都要由瑞雪来管，刚开始她还有些吃力，觉得并不感兴趣，可是现在慢慢上手了，觉得能接管瑞家的事业也是不错的方向，只是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没敢跟瑞晋文提，一来是姐姐去逝不久，这样做太让人寒心；二来她感觉父亲根本就没有那个意向，不仅如此，似乎还有一种要与牧氏集团同归于尽的意思。
思绪到这，瑞雪也声音一沉，看着自己年迈的父亲说道，“为了给姐姐复仇，您不惜任何代价？甚至，连整个瑞家的家业折进去，都再所不惜？”
瑞晋文沉默着，眸色里的阴沉显然已经默认了瑞雪的话，瑞雪心里犹如被尖刀刺过，疼痛剧烈。
“小雪，爸爸会给你留一份财产的……如果你能找一个人结婚，爸爸还会给你一份丰厚的嫁妆……但瑞氏集团的一切都是你姐姐跟爸爸打拼的，爸爸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瑞晋文说到这里睨了一眼瑞雪，却见小女儿已经哭了，他叹息一声，对着瑞雪说道，“不说这些了，来，过来吃饭，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大年夜……你大概还不知道，牧羡之那边一个最信任的亲信都背叛他了，现在，他的日子估计不好过呢！”
瑞雪没有应声，但也不愿意再伤瑞晋文的心，只是默默坐到了桌旁。
餐桌上的吊灯发出暖暖的白光，看着满桌子的佳肴，瑞晋文和瑞雪都没有什么胃口，拿起筷子，却也迟迟不动。
这时，一个佣人进来通报，“瑞总，小姐，有一位叫开森的先生来访，说给大家带来了好酒，要与你们一起品尝。”
瑞晋文拧眉，开森前段时间不是回家去了吗？
正想着，就听到开森人未至声先来，“瑞总，瑞雪，今天是大年夜，我来陪你们一起度过这个有特别意义的新年，一会，我要给你们一个惊喜……你们看到，肯定会觉得这是新的一年最好的礼物。”
开森穿着西服，突出的五官和淡蓝色的眸子都带着喜悦，他手里提着一瓶红酒，是八二年的拉菲，瑞雪知道这瓶酒价值不菲，这个开森出手还真是大方。
“什么事情，让开森先生这么高兴？”瑞雪吩咐佣人多拿一副碗筷，佣人转身去取，开森已经坐到了瑞雪的身边，他凝眸看着瑞雪道，“我拿到牧羡之辛苦多年准备的智能AI科技园区策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