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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商北琛走了进来。
宁暖坐在沙发上,转头看了过去,对上的是男人依旧挺拔高大的俊美模样,只是,这一刻她才发现,商北琛瘦了一些,只是他身高在那里,骨骼在那里,肌肉在那里,再怎么瘦也不会轻易叫人看出来。
而这消瘦,只是交这样的男人五官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深邃罢了。
商北琛走进她的视线里,再到走近她身边,电视节目炫目的灯光都碎撒进了男人漆黑的瞳孔里,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扯动嘴角:“怎么还不睡,看电视不开灯,眼睛要不要了?”
说罢,男人唤醒智能管家,开启了一楼所有的灯。
陡然明亮的灯光……好像让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眼前肩负无尽责任的男人。
还有隐匿在阴暗角落里伺机而动的陆六革……
坐在沙发上的宁暖,娇软的从沙发上跪了起来,到了沙发边缘,双手环抱住站在沙发旁摸她脑袋的男人,脸蛋埋进了他怀里,垂眸想着事情。
“我们明天带佑佑回去看看你爸妈?好久没回去了。”她试探的开口。
商北琛抚摸她后背的大手,僵住一下。
随即点头道:“好。”
他反应很快,但她有备而来……所以他僵的那一下,哪怕只有一秒多,也被她成功捕捉。
次日,宁暖随商北琛回了商家吃完饭。
佑佑自然是带着的。
家里餐桌上的晚餐丰盛如他们以前过来的时候,陆明华脸上也带有笑意,身为奶奶,抱过多日不见的小乖孙,喜欢的不得了。
家里一片宁静温馨。
可宁暖还是看了出来,这温馨太不正常,温馨的甚至有些过头了。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感觉到了“刻意”……
陆明华刻意的在笑,好像生怕宁暖看出什么,给宁暖造成负担。
就连一向在餐桌边伺候着的王妈,更多的也是在厨房待着,很刻意的躲了起来。
晚餐吃得说说笑笑。
宁暖直视陆明华眼睛的时候,陆明华就把视线转向商北琛,或者是佑佑,再或者是桌上的菜肴。
总之,就是不跟宁暖对视。
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暖不知道,其实她可以问商北琛,但既然商北琛瞒了她,那就说明……这件事有商北琛绝对说不出口的理由。
从进门到离开,宁暖没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回到了家,霞姐抱着在车上睡着的佑佑回了房间,宁暖泡了个热水澡。
出来的时候宁暖无声地踩着地毯,玩手机玩到头发半干。
商北琛推开卧室门,朝她走了过来的时候,她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
看得出她头发还没干透,男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去拿了电吹风耐心地把她一头长发吹干,再拿下她手上的手机,放进西裤口袋。
宁暖盯着男人的黑色西裤,眼睫毛微微地动了动。
“有什么心事吗?”商北琛问。
可能刚在露台抽过了一根烟,他嗓音格外的低,也哑。
宁暖没想到自己有心事会被他看出来,怔了一下,就摇摇头说:“没有。”
商北琛点头:“那上床去睡觉?”
“……嗯。”
商北琛摸了摸她脑袋:“乖。”
宁暖躺在被里也没有很快睡着,手机被拿走,不能继续随意翻看,打发时间。
迷迷糊糊睡着的过程里,宁暖的大脑也不消停,连续做了好几个断断续续的梦,次日一早想起来,无一不是糟糕的梦。
宁暖的日常,比如吃的怎么样,霞姐还是会跟商北琛提起。
如果吃得好,吃得多,霞姐就什么也不说。
如果吃的很少很少,没胃口,霞姐就会亲妈一样操心起来,跟商北琛汇报。
乖乖的吃了早餐,宁暖衣服都没换,说明今天暂时不会出门。
霞姐看着吃完早餐就上楼回房间的宁暖,说不出哪里奇怪,总之,就是觉得奇怪。
楼上,卧室。
宁暖关上了门,拿手机拨通了陆六革的号码。
那边没有接起。
陆六革毕竟是十分忙碌的大人物,很多时候不方便接电话。
宁暖是在快要午睡的时候接到陆六革的电话的……
要说沉得住气,还是陆六革这种人沉的住气。
要不怎么都说姜还是老的辣!
宁暖接起电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昨天的怒意,平静的好像心脏失去了功能:“我回了商家老宅,所以,有什么事是商北琛瞒着我的?”
陆六革的声音仍旧充满笑意,叫人心底发凉的笑意:“你应该发现了,一直在家的商启正这次不在家里。”
商启正……
宁暖当然是了解这位未来的公公的。
商启正早些年身体出了问题,不仅辗转各个国家治疗,还在国外休养过很长一段时间。
也是她生了佑佑后,商启正才回国,留在老宅养身体。
平时,商启正很少出去做什么,打高尔夫这种活动都很少去,就在家陪陆明华打打麻将,钓钓鱼,养养花草……最大的乐趣就是陪宝贝孙子玩。
也确实,商启正很少有不在家的时候。
宁暖机械的道:“那又能说明什么?可能只是出去办事了,赶不回来吃晚饭。”
“宁家丫头,我想,既然你能给我打这个电话,那就说明你不准备自欺欺人下去……不急,等我们聊完,我让你跟商启正通个电话。”
宁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的冬天,陆六革说的没错,她没办法自欺欺人。
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窥探人心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陆六革这种善于心计的。
陆六革听到她不说话,这才一字一句的道:“而且,我也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是北琛无法解决,更无法从你和他父亲中间做出选择的!”
“还有一个事实,北琛那么强大,为什么却独独拧不过我这把老骨头?那是因为……他没有走上我给他规划的这条道路!商人,商人拿什么来跟我斗?”
“也许他在精心的谋划怎么杀了我,也许他在缜密的布局怎么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让我这个外公消失!但他的身份给他设了限!我一句话便能办成的事,你猜,他需要处理多久?”
陆六革笑得得意:“这就是普通商人和政客的区别……我也坚信有一天,他会后悔,他会回头,懂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究竟走上哪条道路才是正确的!也会懂得,女人,是磋磨男人意志的慢性毒品,善变,且无情无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