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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被抹杀?
林娇娇想不出这个理由,只是想的深了,脑袋便会疼得厉害,像是被人破开了头,硬生生的取走了某些东西。
她开始更加迫切的去寻找那个捐赠者的痕迹,她得到了生命的馈赠,总要做些什么,哪怕仅仅只是了解那个人的生平过往都好。
但,她调查的举动还是惊动了林父林母。
她感觉得到母亲和父亲并不愿意她继续往下查,所以她都是地下调查,但还是被知道了。
林母几乎是直接哭了出来。
“娇娇,收手吧,不要查了,答应妈妈,好不好?”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母亲要她住手。
“妈妈,那个人将心脏捐给了我,我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样的恩情,我不应该偿还吗?”
然后,她看见她的妈妈哭得更难过了。
“娇娇,是他不愿意让你知道,所以,收手吧。”
她愣住了,“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人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却不让人知道?
那个人已经死了,还隐瞒着,难道,比死亡更可怕的,不是被遗忘吗?
她都做好了,要用剩下的一生去记着这份恩情了,为什么对方不愿意告诉自己?
然而,不论她怎么问,母亲都不愿意透露一个字,只是用眼泪令她收了手,没有继续调查下去。
只是,隐隐的,她知道,母亲和父亲瞒着她一些事,瞒着很紧很紧。
很快,林家的那位病秧子大小姐康复了的消息逐渐传开,哪怕割掉了大半的家产给龚家,但林家仍旧令无数人产生贪恋。
毕竟,林父只有林娇娇一个女儿,娶了她,等于娶了剩下的林家家产,这一点,足够诱/惑。
不断的有宴会邀请函送到了她的手上,她现在的身体足以应对这些宴会,为了帮父亲的忙,所以她挑着一些宴会参加了。
恢复了健康的林家大小姐就像是绽放的玫瑰,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原先只是冲着林家产业的人,也逐渐变成了被林家小姐所吸引。
她的追求者越来越多,但始终没有没有传出任何绯闻,
只因,她发现,在某些时候,会有某些人,带着某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似是可怜和同情,似是愤怒和悲伤,似是控诉和不甘。
这些人很少,只要她看过去,那些人就会收回这些复杂的视线。
渐渐地,她好像有一种错觉,好像众人都知道,唯独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她将这个疑惑告诉了林母,没多久,那些露出这些视线的人就会消失在她眼前。
她明白了过来,这些人,和她的爸妈一样,隐瞒着同一个真相,而那个真相唯独她自己不知道。
她对这种感觉充满了无力,不知道怎么打破。
直至,她认识了从国外回来的暮家少爷,他叫暮雨。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暮雨的博学多识和绅士风度令人相处十分愉快,他总是会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只为给她一个愉快的消遣。
暮家是归国的新晋世家,普一出现便虏获了不少世家小姐的心,但林娇娇却虏获了暮雨的心。
一见倾心,再见追求。
林父林母格外喜欢这个举止得体家世优良的暮家少爷,尤其喜欢他对女儿的照顾。
她也喜欢暮雨,没有谁会讨厌一个相处舒服的人。只是这种喜欢,缺少了一种心动。
但,她也没有对谁心动过。
在林母委婉的提出要她和暮雨试试交往的要求时,她沉默了,余光看见母亲侧边的一丝白发,点头同意了。
得到允许,暮雨的体贴关切更加明显,而她也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一个近乎完美的男朋友。
关系一步步的进展,双方父母见过面,都对彼此很满意。
如无意外,他们很快订婚。
但,她始终找不到那一种怦然心动的感受,而心口,却越来越疼,一顿顿的疼,拉扯着她经常在午夜时惊醒痛苦。
她开始害怕了,害怕订婚,害怕辜负。
但辜负了谁?她不知道。
终于,在某一个宴会里,她被人拦住了,那是一个并不眼熟的小姐,只是,曾经也用过复杂眼神看她的人。
“林娇娇,你这种认太恶心了!龚决笙去世不过半年,你就找了另一个!你对得起龚决笙吗!”
她呆呆的站着,脑子却因为这个名字而迟钝的疼起来。
“你以为你失忆了就可以找这个借口吗?你这个贱人!你根本配不上龚决笙!”
那个小姐被后来的暮雨赶走了,但她却一直发着呆,谁喊,也没有反应。
当天夜里,她发了一次高烧,烧得狠了,直接病危。
林母哭晕在她的病床前,只听见她闭着眼睡着胡说,仔细听去,竟是一声一声呢喃,喊着某个人的名字。
“阿笙阿笙阿笙”
一遍又一遍,像是喊着最重要的执念。
烧一直没有退下去,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林母害怕失去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女儿,便张开嘴,对着她絮絮地说着当年的事。
说她小时候多么寂寞,是龚家的小少爷,每个节日按时送来礼物讨她欢心。
说她无法畅快的行动,便由着龚决笙一次次的背着她走。
说她在答应的那一刻,那个以往冷静自此的龚家少爷发了疯的在花园里的锤树。
林母说了很多,几乎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最后,还告诉了她
“你的心脏,是他换给你的。”
那双紧紧闭上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妈妈,我欠了他一条命,却忘记了他”
“娇娇!娇娇!我苦命的女儿,是他曾经的要求,让你忘记了一切,娇娇,忘了多好,忘了便不用背负这一条人命啊!”
她缓缓的摇头,脸上是病态的白,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说道:“忘不了的,这里,永远都忘记不了。”
她的高烧终于慢慢退了。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要跟别人订婚了,给予的惩罚,这个惩罚,她该受着。
这份恩情,这条人命,她也该欠着。
出院后,她主动找到了暮雨,提出了分手,一向温柔的暮雨第一次克制不住的挽留。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一生,我的命不是我的,他娶我,死了,我也要给他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