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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老者最后的一个念头是:还来?!
踏入修行界几十余载,他哪里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野蛮行径。
然而,他再想求饶也是太迟。
陆羽就是奔着解气去的,暗中留了手,这每一拳脚抽打在老者身上,除了钻心的痛,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势,毕竟金丹境是肉身不死,神魂不灭。
所有的皮肉伤,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陆羽自是清楚这一点,下手就更不客气,专挑身体敏感的地方。
反观老者,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嚎连连,毫无招架之力。
当然这是他在受伤了的前提下。
这轮殴打持续了几分钟,陆羽才停了下来。
“再问你一次,说不说?”
这一回,陆羽话音刚落,老者就忙不迭大喊的道,“别打了!我说,我说!”
“吗的,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陆羽笑骂道。
活动了一下手脚,他心中的阴郁消散很多。
“我叫范悉,是神风宗的长老!”
这下老者乖乖配合了,连忙报出名号以及身后的宗门。
在陆羽这番热情的沟通下,他已经觉悟过来,不配合就得遭受皮肉之苦,甚至还有更严重的后果。
这个小魔头,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猛地,范悉的背脊冷汗淋漓。
跟着你们,当然是要除魔卫道,顺便夺取魔功啊!
但这个敢明说吗?范悉肯定不敢。
说是碰巧?碰了这么一大段路?如此说法,又恐有不妥。
“我只是敬佩,边襄城那一道剑气是何人所发,适逢看见你们一行出城,我一时好奇就跟了上来。”老者把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按捺在心,一脸诚恳地道,“这都是一场误会!”
“原来是这么回事?”
陆羽点点头,瞥了灰衣少女一眼。
实际上他并不相信范悉所言,别人不清楚这两个小妞的事他还不知道?
这范悉,极有可能是在说谎。
不过这件事,陆羽做不得主,一切都还得看灰衣少女的抉择,是杀是留,她说了算。
灰衣少女思索一下,便淡漠地走了上来。
范悉望着走近的小魔女,显得忐忑不安,该说的他说了,可是自己的生死,还捏在对方手里。
灰衣少女也不说其他,而是朝着范悉的小腹,不轻不重地按了一掌。
后者“蹬蹬蹬”地后退几步,眼中的茫然不解,刹那就化作了浓浓的恐惧。
他是金丹大圆满,已然能够内观,他清楚无比地看到,这小魔女给他的体内注入了一缕血气。
血气之毒!
在惊恐之下,范悉激灵灵地一抖,尿都差点吓出了两滴,却在这时,灰衣少女已经走了出去。
一旁冷眼观看的陆羽,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而他的脸上,也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并且,投以范悉一个充满了虚伪的同情眼神。
他看出来了,灰衣少女那一掌的门道。
这,就是为何他幸灾乐祸的缘由。
之前他还一直纠结,自己涎着脸跟灰衣少女缓和关系却收不到效果,但是从现在看来,情况好像还是有所改观啊。
很简单,灰衣少女也给范悉种下了血气之毒,而没有取他的命。
因为万一哪天危机到来,要弃车保帅的时候,被抛下的就不是他,而是范悉了。
起码,范悉一定是被抛下的第一个人。
既然摆脱不了灰衣少女的钳制,在看到有人掉入了同一个坑的同时,自己的命因此多了一层保障,难道还不值得高兴?
所以陆羽顿时就偷着乐开了。
反观范悉,则是如死了老婆那般垂头丧气。
他人老成精,当然也是明白到了这小魔女的心思。
他没有死,却被控制住了,想要活命,就得跟着这个小魔女。
对于灰衣少女的底细,他是大概清楚的。
她和另一个一直缄口不言的瘦弱少女,是那个鼎鼎大名的擎天教的余孽。
擎天教,光是听着名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擎天,那是不把天底下的修行宗派放在眼中的狂妄。
擎天教,自然就是修行界之中,根底最为浑雄,又最令人唾弃的一个大魔教。
而为何教人如此唾弃,主要因为擎天教修炼魔功从而衍生的血气。
那血气阴狠霸道,一旦浸入体内,浑身血肉将会缓缓化作一滩血水而死,而在断气之前,还得遭受这世间最大的痛苦。
非但痛苦,还是想痛快点死都死不了那种。
而且,还会像瘟疫那般传染!
这,才是最恐怖的。
所以这血气之毒,修行界可谓算得上是人人皆为谈虎变色。
在几年之前,整个修行界付出了惨重代价,终是将擎天教荡平,直至今日,都还有部分余孽存留。
只是他们都躲藏得很深。
为了避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局面,修行界的巅峰门派才会下达了除魔令。
但凡是魔道余孽,无论男女老幼,一律不准放过!
孰知,因一时贪念作祟......
他栽了。
此时的范悉,满肚的悔恨都已不知从何说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望着渐行渐远的三人,顿觉一片心灰意冷。
虽然神风宗不是什么大宗派,却也是修行正统,如今他被小魔女钳制,以死保全名节,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没有去死的勇气。
最终他还是迈出脚步,跟了上去。
......
陆羽走得稍后了些,他知道范悉是绝对会跟上来的。
不是陆羽小看了范悉,而是他那身老骨头真那么硬的话,也不会在他的痛殴之下开口求饶。
走了一会儿,范悉终是跟了上来。
“嘿嘿......咳咳,嗯......”陆羽一看现在都还鼻青脸肿的范悉就想笑,但他知道这不是笑话的时候,神色整了整。
“老前辈啊,刚才你都看见了,我也是迫于无奈,不是我想揍你,我也是被强逼的,其实我的经历和你差不多,身种血气之毒......”
这话一出,范悉的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逼?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前提下是,陆羽所说为真,这年轻人的确与他一样,是种了血气之毒。
他大可以迁怒陆羽,当然他现在也是这么做的。
但他不是个不明辨是非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解释得过去了。
换一个立场,假设灰衣少女以他身种血气之毒作为要挟让他杀人。
杀,还是不杀?
半响,感觉陆羽箍搂的力道越来越大,范悉才挺着猪肝脸憋出一句,“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
算了?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但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尽管范悉的内心,早已在疯狂怒吼!
陆羽自是把范悉的表情,点滴不漏地全部看入眼里。
一见终于是落入了他的套,他赶紧拍了拍范悉的肩膀。
“范前辈,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松口气了,对了,我跟你说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