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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锦之的厚颜无耻之下, 申越砸掉了两个杯子都没能把这个混蛋赶出去, 争吵一直持续到凌晨3点半,申越实在扛不住,躺床上睡了。
西锦之在他熟睡之后悄悄爬上床, 掀开被子准备躺下。
申越穿着衣服,睡得有些不舒服, 在床上翻身。西锦之被他吓了一跳,犹豫片刻, 还是准备帮他把外套和鞋袜除掉, 让他好好睡一觉——毕竟从凌晨1点半到现在,再精神的人都受不了啊。
小心翼翼地将外套从他胳膊上抽下来,正准备转战另一只胳膊, 申越的钱包从裤兜里掉了出来。西锦之准备帮他放到床头柜上, 一只手按住了他,申越的声音无比清醒:“你做什么?”
西锦之抬头, 就见申越直直地盯着自己, 警惕的目光刺得他有些难受。他微微皱眉:“我帮你把外套脱掉、东西放起来,你这样睡觉会很难受。”
申越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淡淡道:“我自己来。”
说完,他把钱包收起,压在枕头下, 又坐起来将外套和鞋袜脱掉,偏头看了西锦之一眼:“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西锦之被他小心而防备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回答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睡觉啊, 明天还有工作。”
申越毫不客气:“要么去睡沙发,要么滚。”
西锦之无奈,远远退开,坐在沙发上,示意不会靠近了。
申越瞪了他一眼,压着枕头盖好被子继续睡。
西锦之留意着他的动作,发现他的脑袋正好压在钱包上方,右手还伸到枕头下,似乎是确保能够摸到它,不被别人拿走。他的身体呈现出侧身微弓的姿态,神情并不放松,极其防备。
西锦之微微眯起眼睛。申越在防着他,确切地说,是在防止他拿走那个钱包……为什么?钱包里有什么值得自己拿走的东西吗?他将胳膊肘撑在沙发扶手上,长腿交叠,手指轻轻点着嘴唇,静静思考着:工作结束后,申越接到一个电话后匆匆离去,神情看上去有些迫切和不安,是谁约他见面?他们见面后谈了什么?申越的钱包里……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么?
思考良久,西锦之有些沮丧。因为他发现他对申越完全不了解,尤其是申越的社交圈。经纪人应当是认识许多人的,就像整个娱乐圈的人都是他的熟人,但是他有哪些好朋友?他住哪里?他不工作的时候同什么人在一起?
没有答案。西锦之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正逐渐暴露在申越的注视之下,自己想要保守的秘密也无法再维持太长的时间。叶衾提醒过他,申越在娱乐圈的人脉和能力不可小觑,自己是否太过轻忽这个看似对自己的计划毫不感兴趣的经纪人了呢?
仔细想来,申越这几个月的表现的确反常。
一般人,因为莫须有的意外被逼迫后,怎么可能完全不好奇自己究竟到底是被什么事情害得正常工作都受到影响?但是申越呢?在无法问出自己的目的后,就不再深究,只在工作上要求自己严格履行合同,并且有意无意地为自己提供工作机会和调查的便利。当你问起他的时候,他又好似对自己的行动毫不知情。
怎么会有这么精明的人?
西锦之这才觉察出申越的可怕。他不声不响地陪在你身边,看着你调查、看着你工作,却从来不会轻易透露出他自己的任何底细。
你在调查我么?又调查到什么了?西锦之在心里问。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无力阻止,陈淼和唐硕的事情就够让他心力交瘁的了。至于陈淼提到过的,申越可能与陶蕴有关的事情……他想起前一天听编剧他们提到的话。
理智上,西锦之认为陶蕴绝不会做出对申越投怀送抱的事情,后者也否认了这一点。但是从只言片语中可以听出,陶蕴与申越一定是认识且有过交流的。撇开流言蜚语中的描述,事情并未空穴来风,那些流言里,一定有某些真实的细节存在,才会导致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
是什么呢?西锦之百思不得其解。感情上,他并不希望申越与这件事有关,因为他不想以恶意去揣测申越的动机,;而理智上,西锦之却提醒自己,如果申越真的与这件事脱不开干系,那么对自己的调查其实是有益的——就近调查很方便。
这么一想,西锦之又觉得烦躁。
他欣赏申越的果断、聪慧与理智,对方的赞赏和注视会让他觉得愉悦,但同时,他又反感申越的强势和傲慢。申越似乎天生有种把人气得吐血的能力,在他周围只存在四种人,一种就像廖桁那样,不敢违抗他,对他唯命是从;一种就像陆歌陈谦他们,既能言商又能论交情的朋友;第三种,大约就像自己这样,想得到他的肯定,又不由自主想要与他作对,看他服输,却又不想看到他的狼狈;第四种,就是对他羡慕嫉妒恨的其他人。
真是矛盾的心情啊……西锦之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难搞啊?!好不容易撇开其他乱七八糟的考量,单纯地表达自己的心情,不仅没看到对方的欣喜,反而被嫌弃得有够彻底,让自己去看病吃药……这种感觉真特么憋屈啊!
西锦之从来没有这么丧气过。
他好歹也是年轻帅气又聪明风趣的优质男一枚啊,到底哪里入不了他的眼了?!还有……什么叫“你永远、永远、永远不会成为廖桁那样的存在,我既没有兴趣控制你,也没有兴趣为你付出一切”?!
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成为廖桁那样的存在,也不想被你控制,更不需要你为我付出一切,但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爽呢!!!
西锦之站起来,走到床边,低头看着申越沉睡的身影,眼神阴郁。
不爽,很不爽,极其不爽。他觉得心口被石头堵住,难受有憋闷。为了缓解这种烦闷,他脱掉鞋子爬上了床,伸手揽住申越的腰,看着对方不安地皱了皱眉,睡梦中挣脱无果后,似乎默认了这种姿势,重新恢复了安静。
西锦之勾了勾嘴角,有些满意。
他小心地靠近了些,感受着比自己低了一个头的男人半靠在自己怀里的温度,目光柔软下来。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申越的头发,小声嘀咕道:“我会追到你的,会成为你心里超越廖桁的一个存在,你是我的。”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这孩子气的誓言,申越动了动,翻了个身体,背对着他。
西锦之:“……”
背对我是几个意思啊喂!
西锦之磨牙,收紧了胳膊,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背,下巴贴在他脖子上,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怕惊扰了他——被踢下床可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申越枕头下的钱包……这家伙压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出来。西锦之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冒险,不论申越查到了多少,他都必须装作毫不知情,因为他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了。他要加紧搜集唐硕与陶蕴之间的关系,叶衾那里暂时帮不上忙,得靠自己了。
想到这些事,还有之后的工作,西锦之也有些乏。每天不仅要完成拍戏的工作,还要想办法调查唐硕、陈淼和陶蕴之间的关系,调查之前到底出了什么事,还不能让其他人看出端倪,要付出的精力可想而知。
不知是不是受到申越的影响,即使怀里多了陌生的温度,他依然很快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申越的手机铃声大作。
他后半夜才睡去,困得要死,闭着眼摸黑去找自己的手机,摸到后接起来:“喂……”
梁磊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十分激动:“申老大,快开电脑!”
“怎么了?”申越觉得有些窒息,感觉全身都被什么压着,难受得很。
“你还记得之前西锦之为陆歌拍摄mv的事情么?他当时拍摄的一些照片不知道怎么就流传到网上了,我今天早上刷微博才发现,这组照片都被转发十万次以上了……换言之,西锦之红了。”梁磊缓了缓语气,继续道,“现在有很多人都在打听他,公司也有些人在问我这件事。我记得公司还没有开始为他做宣传,所以这个微博应该不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人发出去的,现在这情况……您看要怎么处理?”
“微博?”申越觉得头疼,终于睁开了眼睛,“照片是谁拍的查到了么?”
“还在查,这组照片被转载太多次了,最初的源头已经不知道是哪个微博了……”梁磊对这个并不抱指望,而是问他,“申老大,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势头……开始宣传?西锦之虽说是个新人,但是已经拍过一个mv,现在又在拍摄电影,如果做好宣传的话,对他日后的工作还是很有帮助的。”
“先等一等,一夜爆红……”申越余光瞥到一个人,顿时愣住。
西锦之的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隐约带着微笑的嘴唇就这样直接露在他眼前,美色太过清晰,杀伤力太大,申越一个不慎,心跳漏了好几拍。
恰巧这时,西锦之收了下胳膊,鼻尖蹭了蹭他的额头,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嗓音含糊地朝他打招呼:“早安。”
“……”申越怔愣,脸颊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对方的呼吸轻轻浅浅地拂过脖颈,竟然有种模糊的温馨错觉。
五秒钟后。
“早安你妹啊!你特么怎么会在我床上!”申越一脚把他踹下床,暴躁。
被他的吼声吓到的梁磊:“申……申老大?刚才……是……是……西……”
“谁也不是!”申越一口否定,吩咐他,“微博的事你先别管,等我一会儿到公司再说。先这样,挂了。”
申越把手机一扔,站在床上怒瞪着在地上打滚喊疼的某人,重复吼:“你特么的怎么会跑我床上来?”
西锦之揉着被摔痛的胳膊腿站起来,无辜道:“沙发不舒服嘛。”
“尼玛……”申越好想一枕头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