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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道站在溪边,鞠了一把水,轻轻擦洗着一路风尘的脸庞。
“曹琳梵那家伙,走得未免也太快了。”他放下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抱怨地看着前方的灯塔峰:“以我们的实力,座次早有定数,有必要在这试炼竭尽全力吗?”
他身后的密林中,忽然传来了一阵窸窣声。
陈秋道眯起眼睛,迎着微醺的日光,看着自己身后的树林。
此时,天边已露鱼肚白,无论是山精还是野兽,基本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个时候出现在密林中急速奔跑的……几乎都是跟自己一样的试炼者。
“这又是谁跟上来了?”陈秋道皱了皱眉:“是王钟那笨重的家伙,还是钱晓瑜那泼辣女人?”
一道身影,从密林中一跃而下。
掠过陈秋道的时候,那少年只说了一句话。
“第十。”
陈秋道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先前刚洗净的脸,被这道身影一掠,又蒙上了片片尘土。
“不是王钟,也不是钱晓瑜……”有些许洁癖的陈秋道,再度舀起了一捧水,仔细擦洗着自己的面庞:“反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子。”
“今年进入道院的,除了我们这些关系户,难道还真有什么天才人物?”
这么想着,他盯住了那远处的人影。
那人影正向着灯塔峰,发起着最后的冲锋,即使隔着数十米,也能看出那人疲惫而颤抖的身形。
一只小山猫正坐在那少年的肩膀上,随着他的步伐,摇晃着尾巴。
……
灯塔峰上,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几座堂皇而宽敞的建筑,正坐落在这片山顶平原上。至于那些楼宇之上,漂亮的风铃在风中摇曳,发出阵阵的乐声。一座巨大的铜龟,正摆在广场的中心,在刚上梢头的日光下,散发着温暖的红光。
这便是南瞻道院的集会所,灯塔峰广场。
此时,几位身着紫色道袍的老者,正坐在大殿前的蒲团上,凝视着灯塔峰的上山之路。
一夜不眠,这些老头子们的脸上,也依旧闪烁着健康的红润之色。
换做寻常的老人家,这么一宿不睡,就算不至于昏昏欲睡,也难以展现出这样的精神头……更别说是神态自若的交流。
“陈长老,你家那小子,虽说才十五岁,但据说练气一道已颇为熟稔……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来到山顶?”曹行知捻了捻胡子,看着隐有焦急之色的陈玄易,露出了些许骄傲的神色:“莫不是中途有事耽搁了?”
陈玄易瞥了瞥曹行知,没有说话。
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办法阻挡这老家伙内心的得意。
因为,这次试炼的头把交椅,就是他曹行知的亲孙子,站在他们这帮老头子最前方的……
曹琳梵。
曹行知见陈玄易一脸吃瘪的表情,没有再出言刺激,只是心下暗暗发笑。
自从和这家伙共同执掌道院以来,无论是在弟子中的声望,还是在修道上的成就,都被这家伙压了一头。
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这养孙子的能力,也终于是压了他一头。
不由得自己不高兴啊!曹行知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绷着庄严的神情,只是眼神偶尔与曹琳梵接触的时候,露出以他为豪的目光。
与地面摩擦的脚步声,忽然从灯塔峰的近顶响起。
陈玄易的眼神瞬间就凌厉起来。
前十的席位,只剩下最后一席,如无意外的话,这脚步声的主人,便是这前十的最后一座……
那么,来人究竟是不是自己那孙子?
正站在广场上的九名少男少女,也齐齐回头。
曹琳梵看着那上山之处,撇了撇嘴。
陈秋道这家伙,也太慢了吧。他心下苦笑一声,本还想与他共同登山,可这家伙跨过一个山峰,就得抖搂衣衫,洗脸洗脚,比娘们还娘们。
这前十的座次,可就剩最后一个了。
你若还不出现,这次回到家里,恐怕是逃不过你那臭脸爷爷的教训了。
正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道花色幻影,跳上了灯塔峰顶。
“我们这次,有招收异类做弟子吗?”曹行知扭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陈玄易。
陈玄易花白的眉头挑了挑。
这小花猫看起来,总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
众弟子的眼神,一下子就有些怪异起来。
此刻在峰顶上站着的,几乎都是南瞻仙宗的关系户,自幼练气,感官远比普通人灵敏。曹行知那不加掩饰的声音,他们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这次试炼的第十名,是一只小花猫?
候了片刻,脚步声再次响起。
一个少年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山巅。他身上的衣衫,在先前的跋涉中,已经整得破烂不堪,左臂上还留着一道长长的伤口,不断地渗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少年的脸上。
这不是他们先前认识的任何一张脸。
王川弯下腰,看着地上懒洋洋的小花猫,声音因缺水和疲惫,显得异常沙哑。
“一路上,谢谢你了。”
小花猫灵性地坐起来,摆了摆前爪,伸出小手跟他握了握,随即跃下山巅。
山鬼知道他没有了火炬,特意给这只小猫渡过一道威压,让它跟着齐乐天,用以压制路上的山精作乱。
这又是一个人情。
王川踉跄着向前,迎着众人各异的目光,从袖子中掏出了身份牌,摁在铜龟上。
他眼中那九粒聚拢在山顶的红光,在此刻骤然消失。
前十之位,至此尘埃落定。
大殿中早已走出几位医士,来到他的身边,掏出药剂与绷带,帮着清理伤口上的尘土和血迹,再包扎好。
陈玄易带头鼓起了掌,整座山峰上,稀拉但认真的掌声,为他响起。
众弟子们都看得出来,为了成就这个座次,眼前这陌生的少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们道院今年的入门试炼,终于还是排出了前十的座次。”曹行知揉了揉自己憋笑憋得有些难受的脸颊,轻轻拍了拍陈玄易的肩膀:“老陈,这次你可算是输个彻底啊!”
陈玄易的眉头,无奈地皱成个川字。
曹行知这老家伙,还真不肯放过每一个损我的机会是吧!他在心中暗暗地憋了口气。
下次陈秋道回家,一定要给他进行最魔鬼的训练!
一声喷嚏,从山边响起。
正是陈秋道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