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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墨前脚刚离开栖凤坊,就有一人悄无声息地跃入蔷芜院内。
“找我做什么?”冷冰冰的男声响起。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对镜梳妆的舒桐闻言一喜,转身扑入那人怀中。
男子面上浮现出嘲弄,推开了怀中的舒桐,“你现在是他的宠姬,我们怕是身份有别。”
“我知道你在怪我,”舒桐楚楚可人的脸上染上悲戚,“我不想你因此惹怒王爷,所以才会委身求全。”
“有什么事,直接说。”
舒桐盯着他,“你知道慕晚璃吗?”
男子不动声色,她叹了口气,“我听说慕晚璃要参加花魁比试,我害怕王爷会因此对她改观。”
“他已经替你出了头。”男子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表面上看他是替我受伤,可实际他分明是怕慕晚璃不悦。”舒桐怎会不怕,那日的慕晚璃眼神极为可怖,可南宫墨却对她一再退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子嘴角弯起薄凉的笑意,这就是她的目的,原以为她思念自己,不曾想又是为了南宫墨。
“帮帮我,求你了。”舒桐杏仁般的眸子染上泪意。
“置诸死地而后生。”男子附在她耳畔低语几句,舒桐惊得倒退一步,眼底尽是难以置信,男子轻笑,“除非……你没这个自信。”
舒桐的指甲几乎掐入掌中,他说的未尝不是个办法,放手一搏总好过日渐失了宠!
翌日。
定王府。
“师兄,这么早找我有事儿吗?”烟廊亭整了整衣袍,大剌剌来到桌前坐下,一旁的烟留茗不由得蹙眉。
“你很闲?”南宫墨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烟廊亭愣了下,不待他开口南宫墨将一封书信丢在桌上,“将这个送去惊阙楼。”
他看了眼信封上定王府专属的蔷薇火漆印,“师兄,这是何意?”
“他看了信自然会明白,”南宫墨顿了顿,“还有,即日起你每日去一趟惊阙楼,但凡惊阙楼出品药剂,悉数收入宫中。”
烟廊亭眉头拧在了一处,“师兄,我还要盯着谢夙庸那老贼,这种小事儿随便派个人去不就行了?”
南宫墨正在书写的手忽然停住。
啪嗒——
墨汁自狼毫滴落,纸上立刻晕开一圈墨印,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廊亭,师兄这么吩咐自有他的道理,还不去。”烟留茗使了个眼色给烟廊亭,他这才狐疑地拿起信封转身离去。
南宫墨将桌上的纸抓成团扔在一旁,睨了眼烟留茗,“你可还记得本王最不喜欢什么?”
“师兄教训得是。”烟留茗恭敬地开口。
“本王还没教训,你就懂了?”南宫墨冷冷一笑,“真是深知本王的心意啊。”
烟留茗垂眸若有所思,因为自己意图对慕晚璃不轨,南宫墨已经罚自己不得擅自离开定王府半步,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南宫墨居然还没消气,看来那慕晚璃对他而言真的有些不同。
“师兄,她是罪臣之女。”烟留茗试探着说道。
南宫墨挑眉,就知道他定然心中不服,“然后?”
“慕龙是因师兄而死,难保她不是为了报仇才欲擒故纵。”烟留茗正色道,“况且这个慕晚璃武魂太过诡异,冰火两修也就罢了,用毒的功夫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南宫墨阴鸷的眸子扫向烟留茗,感受到空气中那股逼人的压力,烟留茗微微抿了下嘴噤声不语。
“本王就是想一探究竟,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南宫墨顿了顿,警告地意味极浓,“若是再有人打扰她……”
“是。”烟留茗俯身施礼,眼底却快速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
难得南宫墨打从自己生辰后就没再来,慕晚璃也落得个清闲,只是她却一直没收到惊阙楼的银票,考虑到还需要更多药剂,她决定亲自上门收账。
慕晚璃到惊阙楼的时候,不巧阙公子不在,星棋将她请上了四楼,好茶糕点伺候着,末了还告诉她专门派人去通知自己主人了。
眼见星棋转身要走,慕晚璃叫住了他,“你怎么见我跟见到瘟神似的?”
星棋一咧嘴差点哭了,居然被她看出来了。
见他这样慕晚璃更加疑惑,忍不住揪住他刨根问底,这才得知原来上次谢之雨偷偷跑上来,害得他被阙公子罚去马厩洗了好几天的马棚,还罚了三个月的银子,她终于明白为何上次喝酒时没见到他,原来是被罚了。
慕晚璃秀眉轻蹙,更加疑惑,“哎,不对啊,你刚刚说被罚是因为之雨,可你躲我干嘛?”
“晚璃姑娘,你就别问了,给主人听到我又要倒霉了。”星棋趁她不备忙不迭跑了。
慕晚璃撇嘴,自己闲着没事儿索性来到桌前随手翻阅几本书册,这才发现居然是惊阙楼的账目,她心中一动仔细查看药剂相关的收益,这一看她嘴角都要笑弯了:惊阙楼最近的药剂被悉数买走。
细细算来怎么都的有十万两纹银,自己占五成那可是五万两啊!这种坐享其成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忽然,楼梯口的脚步声,慕晚璃笑着起身迎了出去,“阙公子!”
屋门大开,那张美颜映入眼中,晶莹如雪,阙公子怔了下,见到自己她竟会如此喜悦?可想到替南宫墨解毒的定然是她,他原本燃着的眸光黯了黯,淡淡地开口,“晚璃姑娘。”
慕晚璃并没注意到他不自然的疏远,迎他进了屋内,却发现他对自己似乎爱搭不理,忍不住凑上前,“喂,你怎么了?”
湛白的肌肤吹弹可破,粉黛薄施清丽逼人,尤其是那丝垂在脸庞的秀发和那抹清浅的梨涡,搅得人心纷乱……
阙公子别开目光,“找我有事吗?”
“收账。”慕晚璃素手一伸,毫不客气。
阙公子瞥了眼书桌上被打开的账册,“抱歉,晚璃姑娘,在下并不欠你钱。”
这下慕晚璃不乐意了,他骗谁呢?账目条条写得清楚,惊阙楼的药剂都悉数卖了出去,看他平日里温文有礼,想不到遇到钱居然也是个铁公鸡!
看出她的怒意,阙公子下意识地解释道,“惊阙楼的药剂的确都已经卖出,不过,分文未获。”
不待慕晚璃发作,他从书桌下拿出一封书信,她接过书信这一看差点气炸了肺!
“该死!”慕晚璃咒骂了一声,转身就走。
“晚璃姑娘,”阙公子忍不住开口,“你很急需钱吗?”
慕晚璃站定,缓缓转身,若不是这件事真的跟他无关,而且自己与他日后还是合作关系,她早就发飙了,强忍怒气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解毒救命,你说急不急?”
“在下……”阙公子略有迟疑,可是慕晚璃哪儿有那性子等他说完,她人早就已经翩然下楼而去。
从窗边望着那抹淡紫色消失在街角,阙公子的心微微一紧,自己怎么忘了她之前服过落霞丹,纵使她能解毒,可她为何会服毒,难道真的如她所言为了解其他毒……
“王爷!”南宫墨前脚刚进栖凤坊,慕夕琉杀猪般的哭喊声就传了过来,他剑眉一挑扫向身后的聂三娘,聂三娘脖子一凉,这慕夕琉真是会挑时候。
“求王爷给我做主啊!”及至近前慕夕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南宫墨的心情很不好,玄翼查探多日却丝毫没有孟煜斐的消息,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一定就是帮慕晚璃的魂灵术士,忍耐多日他决定亲自前来盘问。
见南宫墨要走,慕夕琉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王爷,求你让我参加花魁比试吧!”
南宫墨面上浮现出一丝冷意,自己还没进璃乐亭,慕夕琉就跟了来,这花魁比试人选初定,她就闻风而动……看来栖凤坊的护院是时候换人了。
南宫墨一脚将她踹开,冷冷地开口,“滚。”
“王爷,我好歹也是栖凤坊的头牌,你怎能不让我参加!”慕夕琉死死扯住他的锦袍,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下次怕是连见南宫墨一面都难,她不甘心就此失宠永远沦落在栖凤坊。
“你听不懂本王的话?”南宫墨满目鄙夷。
“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慕夕琉愈发激动,“求你给我个机会,看在我曾经服侍过你、为你出卖爹爹的份上,哪怕看在我为你给慕晚璃那个贱人下毒的份上……”
“闭嘴!”南宫墨本就在暴怒的边缘,给她这么一说更是怒火中烧,一脚踹在她的脸上,登时一个乌青的鞋印儿现了出来。
聂三娘见势不好,忙上前要将慕夕琉拉走。
岂料,一个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墨,让她参加初选吧。”
南宫墨转身正对上楚楚可人的舒桐,“桐儿,你……怎么来了?”
舒桐浅笑着上前,挽住他同情地望向慕夕琉,“她也是个可怜人,但凡有机会谁不愿离开这烟花之地呢?墨,我不想别人说你因我徇私,更何况你应该信我的能力,不是吗?”
说这话时她眼底快速闪过一抹算计,这个慕夕琉简直蠢钝,只要略施小计果然上钩,殊不知她却不过是鱼饵,自己要的是那条更大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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