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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瑾这番话说的不算隐晦，她也听得很明白，当时如果做手术的话可能薄乔衍自己就会让自己彻底醒不过来。
她心脏一抽一抽的剧烈跳动着，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不说，可能就是不想你像现在这样不安。”厉瑾又喝了一口酸奶。
念凉凉抬眼看他，有些犹豫。
“是不是想问，如果他现在在做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少？”厉瑾看她一眼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
她原本一直觉得薄乔衍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该就这样坐在轮椅上过一辈子，可听了厉瑾刚才的话又忽然不这么想了。
“算了，当我没问。”
她端着杯子从厉瑾身边走过，离开了厨房。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往客厅看了一眼，楠楠正好抬头望过来，她停下冲楠楠笑了笑。
楠楠见了她，顿时将王助理丢到一边，小腿儿哒哒的一路跑过来。
念凉凉笑着坐在台阶上，张开双臂等着他。
“开心吗？”
等小家伙扑进她怀里，她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儿。
“开心…”
她将杯子放在台阶上，伸手将厉怀楠小小的身子圈进自己的怀里，笑着跟他白嫩的额头相抵：“楠楠为什么开心？”
“妈妈…”厉怀楠奶声奶气的笑着哼哼：“太爷爷玩……舅舅，还有爸爸叔叔……”
念凉凉一愣，顿时笑了起来，手指在他背上轻轻点了点，嘴巴凑到了他耳朵边轻声道：“楠楠，爸爸就是爸爸，跟妈妈一样，有爸爸妈妈才会有楠楠……明白了吗？”
她自己说着，忽然想起了刚才在楼上，那个叫做爸爸的人是如何不要脸……脸上顿时有些发烫，声音更小了。
厉怀楠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反正特别乖巧的任由她贴着耳朵说话，笑嘻嘻的也不躲。
他特别喜欢念凉凉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声音，尤其是声音很轻的哄着自己的时候，小孩子不懂该如何形容，但薄乔衍知道那种温柔娇美的感觉。
念凉凉见小家伙不出声只是笑，就知道他没听懂。
她也不着急，笑着说：“楠楠只要记住，爸爸是跟妈妈一样，跟舅舅和太爷爷一样的亲人，是会对楠楠很好很好的亲人，好嘛？”
厉怀楠仰着小脸吧唧亲了她一口，随后像是偷了腥的小馋猫儿绷着小嘴儿笑了：“妈妈好……”
“那当然，妈妈对楠楠最好！”
厉怀楠笑着往她怀里蹭，听到身后脚步声的时候扭着身子转身看到了厉瑾，漂亮的眼睛笑眯眯的弯了弯：“舅舅也好……”
厉瑾没忍住笑了，弯腰在他鼻尖点了点：“小鬼精儿，舅舅抱……”
厉怀楠咯咯笑着就跑厉瑾怀里去了，念凉凉见他们走开了，才又端着杯子上楼。
上了半层楼，在拐角处一抬头，顿时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差点没飞出去！
“你……干嘛呢？”
薄乔衍就在走廊上，此刻正笑眯眯的低头往下看。
“我能干嘛？”他翻了个白眼：“某人把我扔在房间就不管了，我这等的望眼欲穿，某人却故意在我眼皮子底下跟孩子玩，也不理我！”
最后四个字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的哀怨。
念凉凉看了一眼自己刚坐的地方，又看了看薄乔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幼稚！”
这么大的人了，还偷听！
再说，为什么把他扔在房间里不搭理，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念凉凉一想到这个，就没管住自己的眼神，轻飘飘的往他腿间瞄了一眼。
薄乔衍顿时抿唇偷笑，甚至笑出了声。
她顿时一跺脚：“笑什么笑！”
薄乔衍顿时笑的仰头靠在轮椅上，眼看着天花板摇头：“没笑。”
念凉凉瞪了他一眼，慢吞吞上了楼走到他身边，将杯子往他手里一塞：“拿着。”
说着，推着他进了房间。
一进了门，薄乔衍就笑着问她：“你刚才跟楠楠说什么悄悄话呢？”
念凉凉刚往床上一坐，听到这话心里一跳，瞥了他一眼：“你听了这么久，没听到？”
“谁让你们抱在一起说悄悄话呢，最关键的没听到。”薄乔衍喝了一口水，满眼都是遗憾。
她笑了一下，手在床上拍了拍，没说话。
“楠楠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薄乔衍忽然开口。
“什么？”她回过头。
“楠楠，除了我和王助理，没有人知道。”薄乔衍看着她，眼神里全是纵容的温柔：“如果你不愿意，我谁都不说。”
她捏了一下床单，低着头声音很轻的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薄乔衍操控轮椅上前，在她身边停下。
“我知道你心里会有很多委屈，很多不安，你放心……薄家的事情，我不会让你为难。”
他说着，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捏着：“之前，谢娉婷来厉家找你，你不用放在心上。”
念凉凉没忍住抬头看他，无声的控诉你果然知道！
薄乔衍笑了一下：“对不起，这件事我昨天就知道了，一直没说是想着你能主动向我提起，昨天也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念凉凉心情刚有些明媚，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又有些不高兴，小手蹭的一下就收了回去。
薄乔衍一愣，似乎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了。
“怎么了？”
怎么了？可真好意思问！
念凉凉心里有些气闷，想要发作，又觉得为这点小事没必要，而且薄乔衍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可是……
又是这样！
厉瑾刚才在厨房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其实她心里还有些不太认可，觉得他还是有些针对薄乔衍。
可真是打脸。
厉瑾说的对，他们之间最根本的问题确实没有解决。
“你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好的，坏的，一点都没变。”
薄乔衍就算脑子再笨，这会儿也听得出她说这话时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回想着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让她生这么大的气。
念凉凉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又闷又气！
总是这样！
明明知道她在想什么，想知道什么，却故意不说，故意瞒着，故意等着看她着急！
他是认准了自己会心软，会对他的隐瞒和哄骗原谅一次又一次。
这才刚回南城多久？
几次了？
她不说，就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