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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老爷子盯着盛南城的背影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一转身，看到厉瑾和念凉凉站在走廊下正往这边看。
“走吧，回去。”
他笑了笑，冲薄乔衍一挥手。
薄乔衍嘴上没说话，心里却有些拿不准老爷子是不是猜到了点什么。
“说吧，有什么事儿？”老爷子往沙发上一坐，捧着热腾腾的茶杯笑着看薄乔衍：“还故意让乔衍把我引开，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吗？”
厉瑾：“……”
念凉凉：“……”
薄乔衍：“……”
“以为眼色都使得挺好，以为我都没看见？”老爷子得意的哼了一声，手指在自己眼前指了指：“我这对眼睛啊，老精老精了。”
厉瑾轻笑一声：“什么都瞒不过爷爷。”
念凉凉想想坐到了外公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外公，说起来我们这也算是坦白从宽，所以外公要答应我不要动气，我们担心您身体。”
外公在三人脸上瞅了一圈，叹了口气：“行，说吧，我听听什么事。”
“就是，关于我妈妈……”她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手指，见外公听到她提起妈妈神色也还算正常，就大胆了一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妈妈当年其实生的是双胞胎，不止有我这个女儿，还给我留下了一个……哥哥。”
一句话说完，几人全都盯着外公。
出人意料的是，外公并没有立刻跳脚！
虽然眉心猛地一皱，但整个人都冷静的很。
念凉凉试探的继续道：“而、而且，我那个哥哥也一直都活着，外公您也是见过的。”
外公回了回神，扭头看她：“是南城吗？”
她下意识的眨了几下眼睛。
“那就是了。”外公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了。
“外公，您别生气，我也不是存心要瞒着您，我就是看您这么多年一直对妈妈的事情心存芥蒂，我就害怕突然跟您提起您会受不了这个刺激。”
厉老爷子听了这话，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外公明白，外公不生气。”
厉瑾听了这么一会儿，忽然坐直了身体：“爷爷，我看您这……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啊？”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薄乔衍眼神转了转，忽然苦笑一声：“原本以为这个家里我不算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还挺得意，现在看来，其实我才是最后一个，外公大概早就看出点猫腻了吧？”
外公也跟着笑了笑，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是觉得你们有事儿瞒着我，也看出点什么，一早也怀疑过。”外公摇头：“但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厉瑾努了努嘴，没出声。
“那，外公你是……”念凉凉仰着脸，试探的看着他。
外公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刚才南城忽然要走，是怕我把他赶出去吗？”
没人出声。
“这孩子啊……”外公一声叹息。
“其实一早我见了这孩子我就喜欢，莫名的亲切感，你们两个年纪小，没见过言姝小时候……”外公眼神里漂着回忆：“这孩子眉眼轮廓跟言姝长得都太像了，那种平和的气质也像。”
“难道不是我跟妈妈更像吗？”念凉凉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比你妈妈长得好看多了，太锋芒，反而并不一模一样。”外公语气很温柔：“反而那孩子……我有时候也觉得太不可思议，跟你一样的年纪，一样的生日，我也怀疑过，但他那双蓝眼睛总是能及时制止我的猜想。”
厉瑾听出一点苗头，问道：“爷爷，您是不是私下查过南城？”
“想过要查，但是没有。”外公笑着摇头：“我总觉得是我人老了时常会想女儿，才有些异想天开，况且我所有的精力都在你们三个身上，顾不上别的。”
“但外公好像还是早就猜到了。”薄乔衍接了一句。
“嗯。”外公忽然看着厉瑾：“我记得不久前，小瑾忽然跟我提起了南城，说这孩子多好多好把他当弟弟一样宠着。”
“我哪儿这么说了？”厉瑾没忍住笑了。
“本来我这心里就存着事儿，小瑾还在我面前提了一嘴，话虽然说得隐晦，我还能听不明白？”外公眼里带着笑：“前段时间南城忽然多了一些神秘人，虽然我没去查，也算是有所耳闻。”
他顿了顿，回头看着念凉凉：“是来找你的吧，受委屈了吗？”
念凉凉听到这儿彻底震惊了，好半天才摇了摇头，往外公肩膀上一靠：“外公，你真是……”
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有时候觉得外公心宽似海，有时候又觉得心细如发，而且远比她们想象中的能抗事儿，能受刺激。
到底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长辈，成熟睿智。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厉瑾笑着冲他竖了竖拇指：“爷爷，佩服。”
“闭嘴。”外公白了他一眼：“一直瞒到现在是你的主意吧？”
厉瑾张了张嘴，笑了。
“不是，是我让表哥先别说的。”
厉瑾笑眯眯的点头。
“行了，我还能不知道。”外公拍了拍她的手：“我不去查，就是知道你们的担心，也是一直在等着你们主动交代，这次南城跟着一起回来，我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几个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再说，昨天乔衍跟南城说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了一耳朵。”
薄乔衍：“……”这操作也是有点犯规啊。
念凉凉笑着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外公：“外公，那您的意思是不怪我们嘛？”
“怎么舍得怪你们。”
念凉凉笑着撒娇：“那，我哥哥呢？”
外公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你都叫哥哥了，我还能怪他？那孩子也是心灵剔透，还躲出去了……”
别说老爷子一直就挺喜欢盛南城，就单纯他几次救过念凉凉，这几年来也是一直鞍前马后不离不弃，老爷子心又不是铁打的。
薄乔衍这个孙女婿都能原谅，盛南城这个亲外孙还能不原谅？
“孩子，外公问你，南城那边的人你是怎么想的？”外公眼里带着疼惜：“……你想认祖归宗吗？”
念凉凉心里一寒，伸手抱住了外公的脖子，轻声道；“外公，我早就已经认祖归宗了啊，您当年重返南城的时候就已经让我认祖归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