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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远恍然，喃喃道：“前辈竟然是用剑的吗……”
只是他思索片刻，依然想不出来在那一代老人中，有过这么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剑客。
“不用想。”何问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想这么多年，也没想出个什么结果。”
诸葛远嫌弃道：“我是天机阁的，能一样？”
何问鄙视道：“那你倒是说？”
诸葛远哑口无言。
何问笑道：“或许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或许？诸葛远微怔，难道这些人都不能让老管事用出全部的实力？他看着何问不解道：“你对前辈这么有信心？”
何问点了点头。
诸葛远又问，“理由呢？”
何问想了下说道：“按我爹的说法，就算师父过来，都不见得能够拿下老七。”
诸葛远瞪大双眼，下意识里看向场间那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如果老人真的像何问说的那样，只比谢周稍逊一筹，那赤鬼三人，还真不是老人的对手。
诸葛远拍拍胸口，稍稍松了口气，指了指面前的林朔月，不悦道：“这个家伙怎么办？”
何问笑着说道：“还能怎么办？大不了再打一场呗。”
诸葛远直截了当道：“不用禁术，能打不？”
何问耸耸肩，“不能。”
诸葛远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半步，挡在了何问与林朔月中间，轻声道：“既然你打不过他，那还不如等着，若是他动手的话……你就跑。”
何问撇撇嘴。
诸葛远理直气壮道：“学这么多年的轻功不就是为了跑？就跟沂山上那样，跑得越快越好，反正他追不上你。”
何问扶额，“遇到同辈人还跑，挺丢人的。”
诸葛远说得更加理智气壮，“打不过更丢人。”
何问笑了笑，没有反驳。
说到底，林朔月站在这，只是为了阻拦他离开而已。老管事赢了，林朔月自然会退，老管事输了，下一个才会轮到他这个青山掌门。
但是在何问看来，老管事怎么可能会输？
所以，今夜他不太可能与林朔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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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出是剑法。”老管事挑了挑眉，看向赤鬼不吝赞叹，“你很不错，比那两个歪瓜裂枣强上许多。”
赤鬼没回话，只是握剑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朱承武和芈松的脸色极为难看，两人几乎同时怒道：“你说谁是歪瓜裂枣？”
老管事漠然道：“这还用问？至于谁是歪瓜谁是裂枣，用不用再给你们说教一番？”
“找死！”
朱承武大喝一声。
话音落下，他已然率先出手，屈膝，沉腰，平心，静意，出拳，一气呵成。
他的眼中怒火高燃，他的拳头极度稳当。
与刚才那试探性的一掌相比，这一拳显得平淡普通，没有任何的高手风范，更像是在街上靠卖艺营生的拳师。
只有一品高手才能看懂这一拳的厉害之处。
那是力道完全内敛，精气神没有丝毫流露的象征。
这才是朱承武真正的实力。
不仅仅这一拳。
与之同来的。
还有一道明亮到刺眼的刀光。
还有一把比拳和刀都要快的短剑。
这一次，三个人毫不保留的同时出手。
“这次还有那么点儿意思。”
老管事眯起眼，“可也只有这么点儿意思。”
老人说完，猛地一跺脚。
轰！
一声暴响。
青云楼仿佛遭遇到地龙翻身，房梁上挂着的那些灯笼不断坠落，场间那些桌子不断震动，以老人为中心，一股凌厉至极的气势扩散开来。
眨眼间。
拳劲已去。
刀光敛没。
剑影消散。
地面上的木屑烟尘俱都悬浮在半空。
宛若一把把利剑。
这是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域！”
“剑域！”
数道惊呼声响起。
朱承武微微低头，看向自己右手的关节处，在双方接触的一瞬间，那里便被割裂出数道伤痕，避之不及。
芈松的身上同样多出了几个伤口，骇然道：“他竟然到了这种境界！”
赤鬼则要好上许多，她退的比那些剑气更快。
无人再动。
青云楼里重归宁静。
剑域既成，万物皆可为剑，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意义。
别说赤鬼他们只有三个人，就算是三十个人，都不可能杀死一个这种境界的强者。
能够胜过域的，只有域。
而能够杀死这种人的，整个江湖上都没有，玄闻不行，谢周不行，就算是法显都做不到，或许这三人联手可以做到。
也只是或许。
“厉……厉害。”诸葛远一时间有些结巴。
何问没有附和，伸手握住紫气东来，一道淡淡的剑意将他包裹在内，少年仔细感知片刻后，本来激动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遗憾。
诸葛远转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何问轻声道：“这不是剑域。”
诸葛远微愣，看着那些聚在一起如利剑一般的木屑，还有那些就算是他都能察觉到的凌厉剑意，愕然道：“不是剑域？”
何问肯定道：“不是。当武学到达一定程度，能够完全掌控周边一定范围才能称作‘域’，所以在剑域中，万物皆可为剑。”
“我知道这些。”诸葛远伸手指向老管事，嗓音沙哑道：“然后呢？这不就是了？！”
何问摇头，反问道：“你还记得徐景的双剑流不？”
诸葛远点点头。
何问低眉解释道：“老七这是三剑流，每一把剑的剑意凝而不发，被他强行聚集，形成了自己的一片伪剑域。”
何问叹了口气。
他没有说完，伪剑域是强，但和真正的剑域相比，无疑还差上许多，而伪剑域既然是由剑而成，最根本的，还是剑，徐景费尽心思想要纯阳剑便是如此。
很快。
赤鬼几人也发现了这点。
朱承武轻轻拂过右拳，看着老管事说道：“原来不是剑域。”
老管事淡淡道：“不是剑域，对付你们，倒也是足够。”
说着，老管事挥了挥手，那些剑意顿时凛冽数分，然后又慢慢分化成三把无形却能清晰感知到的利剑。
三个人。
需要三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