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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他的弟子。”
听到这句话，红叶愣住了。
没有曾经两字。
没有其他任何的前缀。
这代表直到现在，引路人和林朔月两人都保持着这份师徒关系的存在。
事实也确实如此。
林朔月离开了夜幕，但不管他去了哪，都不能改变他是曾经夜幕的三位尊者还有极夜共同教出的弟子。
所以他对引路人很熟悉。
当他来到埋骨战场，看到了双方的第一次争战后，就明白这些疯狂是引路人的手段。
是李修错了。
他错把源头当作了红叶。
……
……
“你是林朔月。”
红叶叫出了他的身份。
林朔月点头：“是。”
红叶说道：“你已经离开了夜幕。”
这里说的还是林朔月为什么要救她。
林朔月淡淡地说道：“我说过，我跟他很熟，救你只是为了帮他。”
红叶说道：“但我杀了封不悔。”
封不悔是新任不良人副帅。
红叶杀了他，放在朝中便是天大的罪名。
林朔月却救了红叶，还落下血月弯刀显露出了身份，该如何回去？
林朔月说道：“不全怪你。”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
红叶并不想殃及他人。
当时她用领域压制，注意力只落在了李修与暗中的东方月明身上，当看到东方月明没有出手的时候，红叶就放松了些警惕，和其他人一样，她也没想到封不悔会突然出现。
但那一剑饱含杀意，红叶根本来不及收回去，才导致了封不悔的死亡。
林朔月说不全怪她。
红叶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
“你的刀落下了。”
“我会取回来。”
“用不用帮忙？”
“不用。”
林朔月摇头，说道：“你也不用管我怎么回去，我现在不属于任何势力。”
不属于任何势力，意味着不用听任何人指挥，更重要的是，不用看外人的眼色。
如果李修心怀怨恨，或者青山不服，大可以找过来。
在这一方面，林朔月真没有怕过谁。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苏曜。
他与苏曜联系的次数不多，但互相颇为欣赏，苏曜也算他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
而封不悔是把苏曜带进不良人的统领。
换句话说，封不悔是苏曜的第一个师父。
现在封不悔死了，苏曜会怎么想？
苏曜与何问是好友，死去的师父何去还是红叶的三叔，苏曜又会怎么看红叶？
他救走红叶，苏曜又怎么看他？
太乱了。
林朔月晃晃脑袋，有些烦躁。
索性什么都不想。
他闭上眼睛，继续调息。
再睁眼时，头顶已是满天繁星。
红叶在旁边为他护法。
“你特意来这里救我？”
“正好听说。”
林朔月说道。
红叶不解说道：“听说什么？”
林朔月想了想，简单解释了一句道：“听说东方月明要去镇北城。”
……
……
事实上，这事是唐芊对他说的。
唐芊在长安不良人任职，以唐芊的实力和年龄，本不该接触到围杀圣女的隐秘，但由于身份原因，她要负责唐家与不良人和朝堂的三方联络，知晓了很多隐秘。
她把这事告诉了林朔月，然后提了一个问题。
“圣女会死吗？”
“东方月明，玄戒，楼东震……”
林朔月念着几人的名字，认真考虑很久后才给出答案：“她不擅长战斗，若是被包围，会死。”
唐芊当时没再说什么。
林朔月也没理解她问这话的意思。
又过了几天。
唐芊见他还是没有行动，才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若是圣女死了，何问应该会很伤心吧？那你还能找他打架吗？”
……
……
不需要寒暄，林朔月说了句走了，便起身离开了这片原野。
溪边只剩下红叶一人。
红叶没有急着离开。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左手抱着膝盖，右手捏着一根长长的草叶点着面前的溪水。
她身上的白裙带着多处鲜红，看起来很孤独，也很恐怖。
若是有人路过，或许会以为她是游荡在世间的野鬼。
如今的她与野鬼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不知过去了多久。
红叶才坐直身子，缓缓解开裙带，手指抚过身上的剑伤。
这还是她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她想起了小时候挨的鞭子。
都很疼。
然后。
她觉得有些难过。
她已经是夜幕圣女，放眼天下唯一一个女子身的领域境强者，不知有多少人把她当作仙子，不知有多少人见到她要行礼跪拜，可那能怎么样呢？
伤口该疼还是会疼。
她还是会感到难过。
再然后。
她不争气地想到了何问。
如果他在。
……
……
林朔月当晚便找到了自己的刀。
血月已经离开埋骨战场，被东方月明带到了镇北城。
东方月用剑域覆盖了整个房间。
当林朔月再一次斩开剑域的时候，东方月明也就察觉了他的到来。
“出来吧。”
“执法长老。”
林朔月少见地行了一礼。
因为对强者的尊重，更因为对方是好友的长辈。
“要刀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东方月明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朔月想了想，点头表示答应。
东方月明说道：“为什么救她？”
林朔月给出了对红叶一样的回答。
不等东方月明问出下一个问题，林朔月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说道：“那你应该知道部族战士的疯狂不是因为她，为什么还要杀她？”
这个反问很严厉。
称为诛心一问都不为过。
林朔月直接点出了最大的问题。
——东方月明知道那些部族战士们的疯狂不是因为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