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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吃过晚饭以后,你去海兰兰的零号仓库看看,今天晚上八点,有一批加急货物上岸。我今天晚上要去宴请海关总署的人吃饭。”
巴沙哈先生一看见放学回家的卡夫卡,就叫住了他,
“今天人手少,你去零号仓库盯着,货物上岸,立刻封存在地下仓库,不许任何人开箱。等我明天去了再开箱查验。记住了?”
巴沙哈先生安排完,怕儿子卡夫卡记不住,又专门嘱咐了一遍。
“好吧!”
卡夫卡不情愿地回答。
巴沙哈先生似乎对儿子的淡漠有些不悦:
“卡夫卡,你小子也不小了,以后就要逐渐地参与家族生意。不要一天到晚地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你老爸我知道你不喜欢和生意打交道,如果你哥哥活着,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可是如今你哥哥没了,你就得顶上来。我这么辛苦为了谁呀?将来整个奴赛姆家族的生意还不都是你的?你老爸说白了就是在为你打工!混小子!”
巴沙哈虽然不悦,但年纪大了,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吼儿子一嗓子,而是轻轻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既算警示,又算鼓励。然后走了。
“不用说,又是那个莎拉小姐的东西到了。莎拉真讨厌!每次来东西都要半夜三更,她的货物也像她的人一样,好像永远见不得人!”
卡夫卡一边骂着,一边领着卡尔和边塞走去吃晚餐了。
自从上次卡尔走失后又回到奴赛姆庄园,卡夫卡就开始寸步不离地带着卡尔,防止它一不小心又会自己跑丢了。
卡夫卡的这个决定,无意间帮助拉兹古德知晓了奴赛姆家族的更多秘密。
晚饭过后,卡夫卡带着卡尔和边塞来到了海兰兰港口。
港口上一片热火朝天。
因为有刚刚进港的船只卸货,港口的灯光亮如白昼,卸货的吊车、叉车和劳工们穿梭往来,一派繁忙。
卡夫卡带着卡尔和边塞来到了零号仓库,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零号仓库的大门。
随后,管理员浪仔飞跑过来,喘着气哈着腰给卡夫卡解释:
“少爷,我刚刚从天蓝蓝那边过来,所以开门迟了。今天幸亏你来了,耽误了卸货老爷明天又得骂我。”
卡夫卡被浪仔身上重重的汗水味道熏得有些反胃,忙摆手让他躲开:
“你快去忙吧,货物马上就要入库了。你快看看放哪里合适。”
“是,少爷,我马上安排。不过有几箱加密货还是得放到地下室去。这是老爷一早就安排的,一会儿你记个数报给老爷就行。”
卡夫卡忙甩手表示知道了。
浪仔收拾好东西,又讨好地安排一个劳工给卡夫卡端了杯咖啡过来,让卡夫卡坐着门口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监工工人们卸货。
用集装箱装着的货物被一箱箱地从岸边用叉车铲回了零号仓库。最后来了几个用胶带捆绑的箱子,上面用白漆喷上了“密”字,被浪仔安排放在了地库的门口,等着叉车一会过来运进去。
拉兹古德知道这几箱货物和海蓝蓝港口刚开业时来的那些加“密”字的集装箱货物一样,一定是巴沙哈先生和某个人的秘密藏货。但至于这藏货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卡夫卡有些不耐烦地在零号仓库的门口踱来踱去。他回家还要有作业要做,在这儿呆的时间长了,做作业就要熬夜了。
“快点!让工人们加把劲,我还要回家呢!”
卡夫卡急得大喊起来。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少爷!”
几个工人边搬运货物边解释。
“奶奶的,那这个活得干到什么时候呀?”
卡夫卡急得开始骂人。边塞摇着尾巴跟在卡夫卡后边。主人一发脾气,它就变得小心翼翼了。
拉兹古德暗示卡尔趁着卡夫卡不注意,悄悄尾随着运货的平板车来到了仓库的地下室门口。
门口堆着刚刚卸货的集装箱,正排着队等着被运进仓库里去。
卡尔下意识地围着集装箱嗅起来,越嗅越表现得亢奋,仿佛发现了什么异常。
卡尔的举动引起了拉兹古德的注意。他知道,卡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是什么呢?
拉兹古德也仔细地用鼻子嗅起来,立刻,一股淡淡的酸臭味从集装箱里飘出来,就像是发酵以后的垃圾堆里发出的味道,一丝丝地灌进了拉兹古德的鼻孔。闻得时间越长,味道越浓。
这种酸臭的味道直冲脑门,而且久聚不散,刺激得拉兹古德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这是什么呀?”
拉兹古德被这种味道熏得想立码逃离。他看看卡尔,卡尔似乎也被这种味道熏得有些受不了,摇着尾巴开始往远一点的地方后退。
远处有叉车开过来。应该是要把这些集装箱往地下室里搬运去。
工人们开始挥着手赶卡尔走。
拉兹古德想让卡尔跟着叉车去地下室里一探究竟,但被浪仔用棍子挡在了门外。
拉兹古德和卡尔静静地站在浪仔的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开门,运货,落锁,关门。
然后走人。
……
“卡尔,快回来!你这个家伙,怎么像个小偷一样,到处乱窜。你这个性格可不像是卡米亚家族的作风!”
卡夫卡有些不高兴地骂骂咧咧,指挥着卡尔和边塞准备回家。
卡尔有些恋恋不舍地望着关闭的地库大门,似乎觉得没有完成拉兹古德下达的命令,心里还是很有不甘的。
“走吧,以后有机会再来。”
拉兹古德安慰着卡尔。
其实不能进去地库,最失望的当然还是拉兹古德。他一边安慰卡尔,一边百无聊赖地巡视着空旷的仓库大厅。
突然,拉兹古德的眼光定格在了上次出逃爬过的出风口的窗户上,那上面竟然趴着一个人,而且,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班德。
虽然班德带着头罩眼罩,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形和轮廓,甚至连呼吸都能让拉兹古德轻易地认出来——他就是自己的父亲班德。
卡尔似乎也注意到了班德的存在,张口嘴狂吠了一声,但似乎又立刻认出了班德的样子,摇摇尾巴不吭声了。
“怎么了卡尔?”
卡夫卡被卡尔的叫声吸引了,转过头来询问道。
班德用手势示意卡尔赶快离开。
拉兹古德知道父亲看不到自己。他虽然不知道父亲在干什么,但既然父亲如此伪装而来,一定是想到仓库来探究什么,而且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尤其不能让奴赛姆家族的人发现他。
拉兹古德催促卡尔赶快朝门外的卡夫卡跑过去。只要卡夫卡离开了,父亲班德才有机会干他想干的事情。
拉兹古德最后扫了一眼父亲,零号仓库的大门就在身后缓缓地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