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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关系,洛丽莎和卡夫卡没有在雷蒙屋里呆太久,他们要赶回家吃饭。下午学校里还有课业,因为临近期中考试,所有的学生们都不敢随便旷课。因为如果旷课被老师计入档案,以后要影响升学报考资格的。
下了电梯,两个人一人手里一只狗,边说话边往厂外走。
光福看见小姐走过来,忙不迭地从门卫室里跑出来,迎上去要给洛丽莎接过狗狗卡尔:
“小姐,我给你抱着狗狗,您到屋里喝杯茶再走吧。”
洛丽莎拒绝了:
“谢谢你了,我们要赶回家吃饭呢,下午还要上课,就不进去了。”
卡夫卡也点点头表示感谢。
这时门卫室里又走出一个人来,站在门口招呼洛丽莎:
“小姐,从这里步行回府可不近,要不要我给你们叫辆车,送你们回去!”
拉兹古德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保安队长朱力。前些日子,因为皮三自杀,他的家属来工厂闹事,就是这个朱力队长处理得当,不但很快平息了闹剧,还得到了戴维斯先生的表扬。拉兹古德对事件全程目睹。因此在他心里,朱力可是个对棕榈油加工厂有贡献的好员工。
但洛丽莎不认识朱力。
洛丽莎疑惑地望着眼前的来人,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以前来工厂的时候从来没见过。
“谢谢你,不用。我们喜欢走着回家。”
洛丽莎说完,抱着卡尔扭头就走。
卡夫卡从朱力一出现就开始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直到洛丽莎喊他回家,他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边走还边回头看朱力,仿佛早就和他认识一般。
看得朱力一头雾水。
“这小伙子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待到洛丽莎和卡夫卡走远,朱力疑惑地小声询问光福。
“我也不认识。”
光福回答道,
“不过从穿衣打扮上看,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难道是小姐的男朋友?”
光福有些羡慕地望着洛丽莎远去的背影,感叹道:
“小姐可是标准的美人坯子,如果嫁这个小伙子,那可是有点可惜了。”
“其实也说不上可惜,小姐是名门闺秀,将来嫁人一定是要门当户对。这小伙子虽然人物长得差强人意,但说不定人家家资丰厚,小姐上赶着愿意呢!”
朱力分析道。
他见过太多家族联姻的婚姻,大部分都是门当户对的强强联合。在这种婚姻里,家族利益是至高无上的,而外貌和感情根本不值一提。
“是呀,富人的世界我们永远不懂!”
光福一阵唏嘘。
朱力望着远去的卡夫卡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了一丝细微的担忧。
……
洛丽莎抱着卡尔,嘴里呼出的热气让拉兹古德有些尴尬不安。但洛丽莎不知道拉兹古德的存在,她的心思在旁边闷闷不乐的卡夫卡身上。
“卡夫卡,你怎么了?在我家工厂里转了一圈出来,怎么就变成了闷葫芦了?沉默可不是你的性格吧?”
洛丽莎很奇怪,来的路上夸夸其谈的卡夫卡,回去的路上突然不说话了,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在思考一个困扰于心的问题。
“嗯,”
卡夫卡似乎欲言又止,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不说吧,这件事在心里闷得难受;说吧,好像又没什么价值。总之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卡夫卡这会儿有点少见的沉着。
洛丽莎来了兴趣:
“竟然闷在心里不好受,那就说出来呗。我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让你感到困扰的问题!”
卡夫卡被洛丽莎一激,心里一下子想开了:
“那就告诉你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卡夫卡顿了一下,
“就是,刚才在门卫室看到的后面的那个人,我好像觉得他曾经在晚上到我家做过客,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在你们工厂竟然是干保安的。我爸爸怎么会和一个小小的保安交朋友呢?这不是令人奇怪吗?”
“哦?”
洛丽莎果然来了兴趣:
“你确定?”
卡夫卡点点头:
“一开始我也不确定,所以我仔细看了他好长时间。没错,就是他,甚至连他说话的声音我都想起来了,他就是在晚上去我家做客的人,而且还去过我家不止一次。”
“那他怎么好像不认识你一样?”
洛丽莎回想刚才朱力队长面对卡夫卡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熟人见面的迹象。
“他晚上去我爸的书房聊天,我在另外的房间学习,所以他看不到我;而我却可以扒着窗户偷偷看到他。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确定刚才这个人就是我爸爸的客人。”
卡夫卡相信自己这次绝对没有看错人。但他只是很奇怪:父亲巴沙哈的为人他从小就知道,他最喜欢和地位高贵的人做朋友,最低档次也要求地位相当;对于地位低下的人,他往往退避三舍,避之不及,唯恐沾了他们的晦气,更别提做朋友了。
可是眼前这个穿着保安制服的普通工人,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让父亲改变交友习惯的呢?
“我父亲能和一个保安交朋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卡夫卡边走边摇头,好像仍然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洛丽莎抱着卡尔走在前边,不再说话。虽然她不认识门卫室的那个保安,但她确信父亲戴维斯先生一定也没有听说过他和巴沙哈先生竟然是朋友的秘密。这件事如果不是卡夫卡亲口说出来,估计能猜到的人肯定无几。
洛丽莎迅速在脑海里做了一个决定:不管保安和巴沙哈先生之间有什么秘密,她都要尽快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这件事说不定还可能和自家工厂最近一段时间的不太平有关系呢。
……
拉兹古德在来的路上听着卡夫卡喋喋不休地讨好洛丽莎,心里很有些反感,但后来又听到卡夫卡讲述了朱力队长和巴沙哈先生的朋友关系,拉兹古德又有些庆幸卡夫卡的胸无城府和单纯简单。这件事对于卡米亚家族企业来说,应该是一个不小的热点。
拉兹古德甚至有些为自己以前的看法简单感到羞愧:他曾经以为朱力队长可能是棕榈油加工厂最优秀的员工,却不想他竟然和加工厂最大的宿敌巴沙哈先生是朋友!
竟然是亲密的朋友,那朱力队长为什么不去巴沙哈先生的企业谋生,而偏偏到关系生疏的卡米亚家族的企业来从事地位相对低下的保安工作?他到底有什么所图呢?或者说,他和巴沙哈先生有什么所图呢?
拉兹古德有些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