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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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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城的瘟疫与青山城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白天,汐颜上山采药,解毒治病、消毒水源。晚上,汐颜赶制消毒药包。慕容宇璟将随风一行人供汐颜使遣。她也没让他们闲着,恣意地使遣他们一起采药、制药包。

    没几天,青山城的瘟疫控制住了,小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深夜,月光惨淡地洒了一地。

    当慕容宇璟敲门的时候,汐颜已经上床睡觉。看到开门出来的汐颜,慕容宇璟一阵窒息。此刻的汐颜带着那种诱人的慵懒,清澈透明中带着几分妩媚。

    “哪里不舒服了?”

    “心慌慌的。”

    汐颜懒洋洋地抓过他的手,搭完脉,“无碍无碍,心跳是快了点,也属正常范围。”

    汐颜发现慕容宇璟失神地注视着她,才想起来,衣着随意了些。

    “平时把这个药囊带身边,可以平稳你的情绪。”汐颜将一个药囊递给他,又递给他两个小锦囊,“给,这个可以安神,睡觉时放在枕边;还有一个提神的。”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明日一早便回京。”

    “一路小心。”

    “有什么需要可以到京城来找我。”

    “京城这么大,怎么找?”汐颜开玩笑地说。

    “拿着那块玉,到京城最大的典当行,便能找到我。”

    “好的,到时别说不认识。”

    “不会的。”慕容宇璟说得很认真。

    南宫澈沿着那天出谷的路,一直往前走着,可不知怎地,怎样也找不到那日他出来的路口,只得回到青山城。青山城的人都说汐大夫好久没有回来了,都盼着她回来。南宫澈无功而返。

    大婚在即,南宫濯赐了一座新的府邸给南宫澈,算是真正的澈王府。其规模和建筑的精致跟其他两个王爷的府邸不分上下,算是占了李菲儿的光。

    大婚当天,汐颜差人送来了贺礼:一大盒子的香料,两个精致的囊,一个雅致的香炉,还有一本香疗的配方。配方是她亲笔写的,字体潇洒飘逸,用一只紫红色的檀木盒子装着。

    南宫澈望着看着这些,发呆了好一阵子。

    澈王府的寝殿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

    李菲儿头戴喜帕,坐在沉香木制成的床沿,青玉香枕,两侧悬着轻丝纱帐,绣着落珠银线茉莉花,风乍起纱动,梦幻般缥缈。

    南宫澈没有进洞房,让人捎话过来,说是因战时受伤,不能房事,气得李菲儿咬牙切齿。

    汐颜在瑶国的宣城度过了一个冬天。

    春天来临,院子里那棵枯树斑驳的树干缠缠绵绵地爬满了藤,碧绿的叶子弯弯绕绕地向上盘旋直到树梢,已经分不清树梢还是藤蔓,树梢上垂着一串串紫色的细密的花朵,有深紫的,有浅紫的,开得甚是热烈。一阵微风吹过,片片花瓣飘落在她的身上,夹着淡淡的清香。

    院子里各色的花,各种的草,繁花似锦。屋前的草地上三三两两的芦花鸡在觅食,狗儿趴在门前晒太阳。远处还有绿色的田野,果蔬桑竹之类,田间小路交错相通。

    侍弄花草,采摘果子,种植蔬菜,养殖鸡鸭。当然,还有琴棋书画,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最近总被一些梦境困扰,梦见一些稀奇古怪的场景:一幢幢高楼树立着,刺向天空,像一个个笼子一般;一个个小盒子样的东西,在路上飞快地跑着;一个手掌大小的块状物,可以看到里面的各种图片,看不清图片里是什么……

    还有一个小女孩,吹着玉箫,音律欢快而优美。一只蝴蝶飞了过来,又飞来两只,接着三只,四只……一群蝴蝶飞了过来,随着音律翩翩起舞,在湛蓝的天空下呈现出各种美丽的舞姿。

    汐颜看不清那女孩的脸,只知道是个快乐的女孩。

    坐在开满紫藤花的古树下,汐颜随手摘一串盛开在路边的紫藤花,采一朵放在嘴里吮了一下,慢慢地咀嚼,如品尝山珍海味般的享受,一丝丝甜甜香香的汁液自舌尖沁入心扉。

    “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她边吮着花朵,边脱口而出。

    她拿起随身的玉箫吹了起来,这支玉箫纯净无瑕,通身都雕刻着朵朵梅花,还挂着镂空的状似梅花的玉坠。

    忽见一只漂亮的五彩蝶飞了过来,停在她不远处的紫藤花上,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随着音律翩翩起舞,像一串串的紫藤花,像一朵朵的素白台阁,像一簇簇的樱花,她脑子呈现一个图形,这些彩蝶就会舞成什么形状。

    墨染从集市回来,看到此景,目瞪口呆。汐颜见墨染回来,放下了玉箫。

    瑶国京城的皇宫里,锦珃公主回来省亲。

    “父皇怎么了?”

    “精神越来越不听使唤。”

    “儿臣去小皇叔那里,讨要了那个香囊来,有提神作用,给父皇。”

    “去见过皇叔了?”慕容宇轩拿着那个香囊闻了闻,好像有点精神了。

    “是。怎样?”

    “好像有点用。按习俗,香囊不是随意送,随意收的,那是定情信物。你小皇叔有心上人了?”

    “一会儿儿臣去问问小皇叔。”

    早朝结束,堇国的清心殿。

    南宫澈陪着南宫濯下棋,南宫澈发现父皇的棋艺突飞猛进,以前是故意输棋都困难,现在想赢倒有点困难。

    “身体不好,怎么不早说?明天找太医看看。”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病,能看好,早就看好了。”

    “要是汐大夫在,估计能治好。”

    南宫澈听闻忽感窒息,胸口疼痛,执子的手,微微一点颤抖。

    “也许吧。”

    “忘了吧,都已经过去了。”南宫濯自言自语地说着,“澈儿,你怎么赢了我?”

    南宫澈刚才走了神,一不小心赢了南宫濯。人生就像棋局,胜负随时都有翻转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