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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柴随心异常的安静不说话,平凡的神色也不像刚才在餐厅里面那么严肃,他转头看了一下身体有点紧绷的女人,轻笑一声:“怎么了?”
“就是很震惊,没想到杭亭顿真的是你爸。”
“那又如何?”
“可是那是你的亲人耶!”
“他不是,我唯一的亲人只有你。”平凡握着方向盘,一手覆在柴随心的手上,语气温柔。“我认为的亲人是像你这样一直都在我身边的,我跟他就只是刚好有相同的血而已。”
“流着相同的血就很难得了,能跟自己有一点相关的人都该有一份珍惜,况且他还是你爸。”
“血有什么稀奇?你要我也可以给你。”趁着停红灯,平凡举起手送到她嘴边。“任君处置。”
“我又不是吸血鬼!”柴随心一掌巴下来,严肃的说:“况且我们的血说不定不相容,你知道输血也是很危险的,有可能会.....”
“我忘记你是医生了,你冷静点。”平凡欲收回手,却还是让柴随心抓住,她张嘴轻轻的咬了一口,他的手前臂有了一排整齐的齿痕。“你还真的咬我?”
“不是有一个女人为了变美所以喝血吗?”她佯装无辜。
“话不要只听一半,伊莉莎白女爵用的是年轻女孩的血,我一个大男人的血应该不会让你变美,搞不好你还有副作用。”
“哦?什么副作用?”柴随心摸了摸刚刚自己咬的齿痕。
“大概会更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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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善堂内檀香四溢,中间有好几个人双腿交盘坐在团蒲上闭眼静坐,木门轻轻地被推开,比较靠近门边的女孩受到了一些干扰,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来人,是柴随心。
那女孩是静姝,如若是更早之前看到这个女人出现,倒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但是现在看到柴随心,知道她的身分,况且之前还短期的担任过她的护卫,现下她有点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起身说话。
柴随心没有注意到静姝看着自己,她望着最前面的佛桌上面供奉的三尊,便径自走到最角落挑了一个比较厚一点的团蒲,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静姝暗自猜测是什么风把柴随心吹来,主子目前不在国内,柴随心难道是没有跟主子说就自己跑来吗?
环香燃毕,众人开始活动筋骨或起身伸展,此时有人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柴随心,惊讶猛然一呼:“夫......”话还没说完就被静姝急急的摀住嘴。
“当心!别乱说话!”
被摀住嘴的小师兄,实际上是新进来的狼族成员,看到组长突然脸色一沉便赶紧点点头,不少人也转头过去看着坐在角落闭眼吐息的柴随心,心中有不少疑问却按捺住不开口,毕竟主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们只负责保护夫人,并不一定要让夫人知晓太多组织的事情。
大伙儿像是没事人一样有意无意地忽略柴随心的存在,他们都以为柴随心应该会忍耐不住才对,至少那一次见到她的模样,不像是真的潜心修行的人,她虽然冷漠,但是在跟主子的对话中看得出来她有一股娇气,这样浮躁的人,比对现在眼前这个沉静庄雅的柴随心,这样的改变过于古怪。
可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揣着好奇的心思,却没人真的开口问。
柴随心打坐完后没有特别跟其他人互动,仅是收好团蒲后便自行离去。
大家想着或许她只是把圆善堂当作普通的公众佛堂,所以没想太多,况且夫人本身有诊所的工作,应该也不会很常出现。
没想到连续一个礼拜,柴随心都有出现,她一样拿了团蒲静静地坐在角落,闭眼静坐。
“奇怪,夫人是怎么回事?”年纪比较轻的一辈偷偷的跑去后门外讨论,此时圆善大师刚好走了过来,他们赶紧向眼前的老者鞠躬:“江堂主。”
老者和蔼的笑了笑,那庄严稳重的模样倒还真的颇有几分威仪,一身暗蓝色唐装有着低调却沉华的气魄,他瞧了一下这群年轻人叽叽喳喳的在后门,便问:“什么事?”
“夫人这一个礼拜都来,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事情了?”一人有点畏畏首首的说着。
“能发生什么事情?呵呵。”江堂主笑着,目露精光。“圆善堂有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吗?”
“没有,当然没有,只是我们看夫人应该也不是那种潜心修行的那种人,但现在主子不在国内,我们也拿不准该怎么去面对她。”
“就像普通信众面对就好,你们这样担心受怕才显得有问题,主子没有吩咐,大家就做好分内的事情。”江堂主笑脸迎人,与速缓慢,沉着的有如能定心的佛音一般。“主子不在,夫人无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都过来这里了,我们更方便保护她。”
一群年轻成员听到这席话,觉得有理后便稳住脸色,纷纷又礼貌的向江堂主鞠躬:“谢谢堂主指点。”
“嘘,这里没有堂主,我是大师,呵呵。”
话虽这么说,大部分的人还是非常好奇柴随心的来意,可是碍于江堂主的眼神大家都不好询问,有了一个〝圆善大师〞坐镇,每个人也自觉收敛的乖乖坐堂内的事情,只能期待主子快点回来,快憋不住好奇心啦!
安家专机上,安靳跟平凡面对面坐着,两人静静的用餐,安靳对于口味很挑,切了一块牛肉入口后轻轻的皱了眉头,不过因为飞机上的设备本来就不多,他沉敛了一下神色便继续吃。
“希腊欠了3千亿欧元,你在希腊的投资如何?”平凡淡淡地问。
“小投资而已,倒是希腊破产连带欧元区也很恐惧,很有可能整个欧洲经济会垮掉。义大利、葡萄牙、西班牙这几个政府赤字跟负债金额很可观,欧盟已经有一些对应的方案,但是就看欧盟这次要不要出手救希腊。”安靳切着肉,缓缓的说。
“他们没的选择,会员国之间债务不能违约,又要把持着欧元币值,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没想到你一个律师也这么关心这种民生经济问题。”安靳微微打量眼前的男人,平凡这一年的转变让他心惊,本以为他仅仅是个比一般人还要厉害一点的律师,可这一年的配合,他发现到平凡除了法务以外,商务跟政务居然都深有研究,与其说他搭着自己的财力合作,倒不如像是自己在傍着他开疆辟土。
何且说到财力,平凡也不缺,柴随心拥有维布伦家族一半的财产,待路易丝离世,另外一半也由她继承,安靳本来以为平凡用的都是维布伦家族的钱,可是这一年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到平凡的财富也非常惊人,根本不需要用到柴随心的钱。
“你让我好奇,法务是你本身的专业,商务跟政务你又是怎么学来的?”安靳问。
“这三者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我怕麻烦,为了不要麻烦势必要多方涉略。”平凡简单的陈述,却让安靳瞇起眼睛,更加不敢小觑。
“法务、商务跟政务你都有触及,那你几乎是无往不利,放到任何一个国家都可能有更好的前途,何苦委屈在一个小地方?”
“小地方?”
“固守在非凡律师事务所,似乎根本用不上你其他才华,这不算是小地方吗?”
“这三个都不是我的正业,我做这么多最后都只是为了一件事情努力。”平凡摇了摇红酒,浅笑以对。
“什么事情?”安靳好奇。
“这三件事情在我看来都是一件,叫做家务。”
法务是因为柴随心职业的关系才去学的,商务是因为维布伦家族庞大的资金必须要有人固守,政务是因为维布伦世袭的爵位继承人选会影响到英国政坛风向,这每一件,都是因为柴随心的关系,他是柴随心的管家,那么这些都是家务。
安靳看着他澄澈的黑眸,那种暗敛流光的精明神色教人心惊,这样的男人,他庆幸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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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才刚下飞机,很快的手下就打电话过来了:“主子!你到机场了吗?”
“嗯。”
“那个......有件事情......”手下吞吞吐吐让平凡有点不耐,啧了一声。
“夫人这一个礼拜天天都来圆善堂。”手下压低声音轻声说道:“现在还在。”
平凡没有太多表情,淡淡地说:“我等等过去。”
他快步走去,此时不小心撞到一个女人,对方包包翻倒东西散落一地,他略带歉意的弯身帮忙捡起东西,眼睛打量着这个柔美的小麦肤色女子,她有点慌乱的笑了一下,一边捡东西一边对着耳机麦克风说着话,是义大利语。
“我很抱歉,小姐,你没受伤吧?”平凡一串流利的义大利语让那女人顿了一顿,本来紧张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似是听到熟悉的语言便笑了。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女人有点害羞的低下头,捡好东西后两人都起身,她纤细的手在包包里翻找一阵,最后拉出一张纸:“冒昧请教,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平凡垂眼一看,是个最近新盖好的购物中心,他拿出胸前口袋的笔,帮她写了中文上去:“外面有计程车,这间商场最近刚开很多人去,你给司机看就可以了。”
女人连声道谢,她娇羞的把落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角度可以让平凡看到她艳丽的姿色,那微微前倾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呼之欲出的女性特征。
这个道谢有太多含意,平凡用着微不可查的审视眼光看着眼前的女人,但他没有多想,便暂且当作是萍水相逢的见面。
平凡礼貌的点头微笑后,便越过她走了反方向,女人转身看到这样俊雅挺拔的背影,脸色微红。
而她并不打算萍水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