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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过天晴将近一个星期,阳光从蔚蓝色高空直射下来,北京大街的路面除了稀稀落落的道道黑泥,难以觅到雪迹了。
小巷里、屋顶和树稍上还是被煞白的雪覆盖着,仿佛这里隆冬依旧。其实,这在北京的阳春三月是最普通不过的景象了。
热爱雪和阳光下的北京人此刻非常舒畅,伊丹也是。
不是吗?
伊丹快活地跑出家门,穿过窄窄的报子胡同,跑到西四大街街面。欢快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又兴奋又紧张的心。
说好下午两点,陈海涛邀请她先去宾馆打宝龄球,吃晚饭,再去看她最喜欢的大牌歌星黎明的歌迷见面会,听说单单一张票就很贵,这可是两张票呀。
在得到邀约的时候,伊丹嘟囔着,陈海涛笑而不语,这是他特地给她买的。打保龄球也是奢侈的运动,一局下来也是百十来块,保龄球场馆很多设在宾馆的健身馆。
几乎每天伊丹都要到夜总会表演,几乎每次陈海涛都要到场,看完演出会在伊丹和父亲相聚的空挡,和伊丹聊上几句。
几次约请都被伊丹谢绝,陈海涛痴情不改。挡不住陈海涛的热烈追求,和伊丹潜意识中对有钱男人羡慕,她的戒备心慢慢解除了。
陈海涛很关心伊丹的演艺生涯,曾经建议她尝试载歌载舞,说这是流行趋向,现在不少歌星只会唱歌,缺少优美舞姿,能歌善舞的人太少了。
伊丹的嗓子说起话来又高又尖,尽管没有经过从小的声乐训练,现在开始也不晚,经过一时间声乐培训,陈海涛说,可以唱甜美的流行歌。
一个生意人忙里偷闲,竟懂得这么多。伊丹钦佩得五体投地。
陈海涛就是这样的商人,要达成某项结果,会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手段。
这不,除了天天坚持到来,他也很会心疼人,对伊丹大献殷勤,更是让伊丹感觉贴心。
每次陈海涛见到伊丹都随时送些小饰物;邀请伊丹出游,时常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让伊丹受宠若惊,扬眉吐气,满足了伊丹的虚荣心。
当一星期前夜间纷纷扬扬下大雪的时候,伊丹们的表演接近尾声。掌声中伊丹们谢幕,踩着轻快的舞步退回后台。
陈海涛一如既往等在那里。他现在和伊丹已经混得很熟了。
“外面雪下得太大,我送你们回家吧。”陈海涛盛情相邀。
“没关系,我和父亲一起走很方便。”伊丹很见外。
“外面雪很大,还是我送你们。”陈海涛不由分说,随着伊丹来到父亲面前。
平时都是伊丹乘公共汽车来,由父亲骑自行车带着她回家。今天大雪分飞,父亲也是乘坐公共汽车来的。
陈海涛礼貌地和伊丹父亲打招呼,执意送父女俩。他跟在父女身旁走出宾馆,截了一辆红色出租车。
车上,父亲饶有兴味地不断了解陈海涛的个人情况,伊丹由此判断他大概是杨军的同学。
鞋生意已经很有规模,现在他委托弟弟打理,自己做起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专门向有前途企业参股并提供资金帮助,下一步有涉足房地产开发的打算。
陈海涛自信而诚恳地向伊丹父亲介绍自己的企业,解释资金运作背后的理念,诸如不能把鸡蛋只装在一个篮子里,要分别放到几个篮子中,在商业上叫做分散风险,钱生钱省时省力,来钱快于做生意云云。
伊丹静静地听着,嘴上没说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感觉出父亲挺喜欢这个年轻人。
此后几天,陈海涛接替了伊丹父亲的任务,每天早早到伊丹家打车送伊丹去夜总会,晚上又送她回家。
伊丹全家都很高兴,尤其是伊丹母亲更是笑逐颜开,他们看得出陈海涛在追自己的女儿,他们更喜欢收入丰厚、事业有成、知书达理的陈海涛。
伊丹把他作为知己,后来竟亲近到无话不说的朋友,不知不觉感情之舟向陈海涛倾斜。
差距显现出来了。
杨军虽然对她的前途、她的演出也关心,只是问问而已,从没有过建议。杨军更多的是各种杂事缠身,让伊丹跟着焦虑不安。
随着跟陈海涛交往的加深,杨陈二人的反差越来越大,以至于杨军在伊丹的头脑中被淡忘,偶尔想到杨军,也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伊丹穿的浅驼色羊绒大衣是她和杨军在刚入冬时,忙里偷闲逛街,在王府井百货大楼买的。
伊丹个子高,不容易买到合身的衣服,而一旦穿着得体,必定如衣服架子,轻快地走上几步,还真有时装模特的味道。
买大衣的时候,杨军吐了吐舌头,倒吸一口凉气,没有吱声。一件大衣花掉伊丹父亲的两千多元,太贵了。
虽说近几年伊丹父亲不断涨工资,一个月充其量不过千元。伊丹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再挣嘛。马上要工作了,挣了钱再还给老爸。
一个搞舞蹈的总不能邋里邋遢、灰头土脸吧。伊丹说得在理,杨军不再吭声。两个人的在细微处时常想法不一致。
......
在胡同口,伊丹面向北站着,不时举目张望,等待陈海涛的车到来。脚下不时轻跺着褐色长筒靴,化雪时候,地面寒气向上走,她怕把脚冻坏。
伊丹还在脖子上围一条棒针猩红色围巾,马尾辫上套着同样颜色的针织发圈。这两件小饰品相当耀眼,为喜欢素装伊丹做点缀。
“伊丹。”有人在身后喊她。伊丹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心一沉,脸色立刻难看,“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啊。我正巧路过这里,顺道看你。还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杨军走近前。
伊丹下意识小步后退,边说:“我没什么好看的。我在等人,一会儿出去。”
“去哪?”没等杨军问完,伊丹倒退着被石头绊了一个趔趄,杨军进身搀扶伊丹的胳膊。
伊丹站好后,把杨军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甩开。
“你真不愿意跟我?”杨军压了压心中的愤懑,脸上还是堆着笑。
“我说过多次,我厌倦了。”说完,伊丹清了清嗓子,看也不看杨军。
她转过身,继续向北面凝望。
一辆红色夏利在马路对面停下。陈海涛打开车门,从副驾驶座下车,高举手,呼喊着伊丹的名字。
伊丹回身,说了声抱歉,看也不看杨军便匆匆跑向出租车。
陈海涛定睛看清伊丹身旁的杨军,很是惊异,似笑非笑向杨军打了声响指,就搂着伊丹一同坐进出租车的后位,临上车前还轻吻了一下伊丹的脸。
出租车一溜烟跑出他的视野,杨军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呆了,除了脑海急速翻滚各种古怪的判断外,外表全然木头人。
她怎么会跟置自己于死地的陈海涛搞到一起!
片刻,他醒悟,他怒气冲天,他不能这么蒙羞,他疯狂,他跌跌撞撞,他要追回伊丹,他要阻止伊丹别受坏人陈海涛的诱惑,他要撕碎那个骗走自己女朋友的混蛋陈海涛。
他狂奔,像只困兽,向出租车行驶的方向,奔跑了不知多远,才意识到那车早已不见踪影。
他停下来,沮丧地站着,眼睛里空洞无物。他垂着头原路返回。他不再追了。
这一幕竟然发生在杨军眼前。杨军悲愤欲绝,一股寒流穿透他的脊梁骨。他恍恍惚惚呆头呆脑站着。
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他在心中绝望地呐喊。
他想不明白,伊丹怎么会和陈海涛搞在一起,怎么会跟把自己搞垮的人亲热,这种背叛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杨军觉得身心被千钧重力压着,透不过气来,他茫然,他腿软。
看看四周没什么行人,他颓废地坐在一间小门脸的台阶上,翘首望着伊丹绝尘而去的马路,不知是不是在等待伊丹的返回。
他没有把握,即便等回伊丹又能不能挽回她的心。
他双手托腮,良久,试图站起来,可迈不开步子,他又坐回原处。
就这么坐下去吧,消耗时间,消磨时间,等伊丹,他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