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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收拾完行李,便准备去和张老太爷辞别。
便在这时候,我接到了张清濯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她语气焦急的问我人在哪里,我告诉她我在翠屏山张家古宅,她立刻说要我赶紧去潇湘酒店。
等我赶到潇湘酒店的时候,张清濯正在门口等我。
“阿清,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记得九星湾的黄河大王吗?”张清濯问道。
“记得,怎么?”我问道。
张清濯没有说话,递给我一张名册。
今天潇湘大酒店有一场盛大的古董拍卖会,这本名册记录的就是这次参加拍卖的古董。
就在第一页的最后一排,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正是我和胡端公在白塔村为黄河大王开棺时候所见的玄武玉匣。
当初黄河大河就被镇压在玄武玉匣里面,水猴子偷了玉匣后才把它又给放了出来。
水猴子死后,玄武玉匣也不知所踪。
再次看见玄武玉匣,我立刻问道:“这东西怎么来的?”
“自然是黄河里来的。”
张清濯说,黄河大王事件渐渐平息后,玄门也几乎忘记了这桩事。
但是,有一群人却一直惦记着,这群人被称为盗门。
盗门是旧社会外八行之一,天下没本钱的买卖都可以称之为盗门,无论是摸金倒斗,搬山卸岭,夜过千家万户的飞贼土鼠都可以归为盗门。
憋宝相灵也属于盗门,却是盗门最神秘的一支。憋宝相灵说白了就是专门寻宝的人,南方称憋宝,北方称相灵,民间称为牵羊。
黄河大王事件出来后,玄门来了很多人,盗门来的人不少。
其实,盗门和玄门也有交叉的地方,有些盗门也可以归为玄门,譬如憋宝人和相灵师。
黄河大王事件平息后,看摸不到油水,大部分盗门中人都离开了,但是有个打关外来的相灵世家却一直留在九星湾不肯走。
不仅肯走,还把家族里的掌眼给请了过来。
掌眼可不是一般人,打小就经过特殊训练,关在密室里不见天光,每天见的东西就是各种各样的宝贝。
阴阳眼可以通过辨识阴气看到鬼,这掌眼看的是宝气。
相灵师认为,天材地宝皆有宝气,宝气分为好几种颜色,根据宝气的颜色可以判断出宝贝的珍贵程度,或者藏身之地。
这个相灵世家在关外有好几百年传承,当代掌眼更是不世出的奇才,而且是个罕见的纯阴命女儿身。
这意味着,她不仅能鉴宝,还是鉴灵。
因为纯阴命女儿身是天生的阴阳眼,可以看见鬼魅。
正是这位掌眼从黄河里找到了玄武玉匣,并指点家族里的人把它捞了出来。
不过她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一双眼睛废了一个,也不知是被玄武玉匣的宝气所伤,还是被黄河里的阴灵所伤。
胡端公曾经和我说过,玄武玉匣不说本身的材质,就凭借它上面雕刻的洛书河图就可以称为无价之宝。
一个镇过黄河大王的法器,玄门中人谁不眼红。
张家和韩家一直在岳湘明争暗斗,所以,玄武玉匣的归属对他们两家的名望很重要。
但这种人人都知道价值连城的法器,要想吃下去肯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搞不好就要把家底掏空。
张清濯之所以急着把我喊过来,就是想让我评估一下玄武玉匣的价值,值不值得张家孤注一掷。
玄武玉匣在下午拍卖,这会大家都在潇湘酒店用餐。
我和张清濯进去找了个临窗的位置,边吃边聊。
“这样的宝物拍卖,怎么没有提前造势?”我问道。
“有人一直在压着,不想太引人瞩目。本来是要暗拍的,那位掌眼不同意,才又临时换了名册,把玄武玉匣印了上去。”张清濯说道。
“谁在压着?”
“还能有谁,玄武玉匣这种宝物,茅山宗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不过南宫家也不是吃素的,家里供着胡三太爷,茅山宗再强势,也不敢不给胡三太爷面子。”
南宫家就是张清濯所说的那个相灵家族,当代掌眼叫做南宫婧,芳龄二十七,在家族里的地位仅此于家主。
南方佛北方仙,胡黄不过山海关。
南宫家在关外扎根,供奉的自然不是道门而是仙家。
而关外仙家以胡三太爷为首,胡三太爷即便是在道教中也有护法神的地位,所以即便是来到了关内,茅山宗也要给他点面子。
“太爷爷怎么说?”我问道。
“太爷爷要我问问你,如果你没什么建议的话,要我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玄武玉匣。”张清濯说道。
“嗯,等见了玄武玉匣再说吧。”
到了下午两点,拍卖会正式开始。
韩百川没有来,这次韩家来的人是家主韩如风和韩明父子。
进场的时候,我和韩明打了个照面,眼底的怨毒丝毫不加掩饰,我报以微笑淡然处之。
张清濯是贵宾,有专属包厢,我和她坐在一起安静的等待玄武玉匣的出现。
“秦玦,看刚才的样子,韩明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张清濯忧虑的说道。
“随他。”
“就怕他会借茅山宗的势,请玄门高手对付你。”
“君子乾乾,夕惕若厉,生死安危本来就是我现在的修行之道,他要是真对我死了心,我反而要大失所望了。”
我现在已经修到了见龙在田的境界,下一重境界是君子乾乾,本就是要在生死安危中不断的磨砺自己。
现在的处境,与我的修行之道相合。
连着拍了几件珍品古玩之后,玄武玉匣终于开始登场,起拍价五百万。
拍卖师也换了,换成了一个穿着墨色长衫的老者。
远远看见南宫家的客座上也多了一个人,正是沧澜剑道馆的谢青松。看来南宫家的掌眼不是一般人,居然把他给请来镇场。
“你的剑道老师来了,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看到谢青松张清濯说道。
“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老师了。”我说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将上午的事和张清濯一说,她听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若能保你性命安全,一把剑又算得了什么。”
“从我给它取名为清濯剑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再仅仅是一把剑了。”
“不是剑是什么?”张清濯目光一热问道。
“除了杀人的时候,其它时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