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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一行人到达帝都的时间比库林等人晚了至少半天，等到看见城墙时已经是黄昏，不过好在帝都的外城并没有封门一说，也没有宵禁。
三人步行缴纳了进城税后就进入了外城。
一个看上去像是商队队长的人走了过来带领林恩走到一家有着白狗徽记的旅馆中休息。
“圣杯商会吗……听这个名字就和教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样的隐藏是不是太不专业了些？”
“为什么这么说？”
听完沃恩手下对接的消息，林恩皱了皱眉发出感慨。一旁的荒草女士此刻也没有再戴着那张很惹眼的石质面具，而是用法术遮盖住本来的面容。
她听到林恩的感慨有些疑惑。
“圣杯不是教国宣扬的神话吗？”
因为之前和教国对上两次，林恩也专门了解了一下教国宣扬的万神之神，其中比较着名的就有圣金杯的故事。
“实际上所有的宗教都有圣杯的概念，因为在神行走于大陆的时代，也就是黄金时代中，人类供奉的器皿就有杯子——或者说，这是当时烧制精细的几种祭品之一。”
“于是神明的恩赐也往往会留在一些器皿上，比如战争圣堂的铁血杯、治愈神殿的圣膏杯、教国的圣金杯、死灵教团的亡骸杯……”
林恩愣住了，说真的，他没有想到宗教这方面。
按照前世的理解，宗教是思想与政治的载体之一，同时受着人的思维逻辑和民主文化的影响。但在亚珈大陆，那是真的有神。
属于是黄金时代神明用过的擦脚布都是宗教圣物的那种，而且绝对可靠，毕竟仿造神明遗物行骗很有可能招致神罚。
“不过现在的情报已经能确定对方就是教国潜入帝国内部，同时还在散播诅咒的家伙了。”
林恩抻了抻身体，站起身揉了揉肩。
“你打算去干掉那个人？”
荒草倒是很平静，完全没有找到敌人后打算置于死地的急迫，她正在翻阅自己的速写本，将绘制的历史真相片段一页页规整好。
“我的建议其实是不要那么快。你知道上一次帝都发生的登神仪式吗？”
“我知道。”
‘我不止知道，我还是间接参与者，和仪式的直接阻止者……吧？’
林恩点点头，心里不住腹诽，毕竟许愿阻止仪式也算是直接阻止对吧？毕竟用的是自己的道具。
荒草没有仔细分辨林恩的表情，她翻阅了一下手里的速写本，然后摊开其中的一页——上面是一个老人走上立柱阶梯的画面。
这幅画面林恩当然不会忘记，他当时在里德尔的视角转播里看到过。
“这幅画有什么不妥吗？”
他看向荒草，眼里的写满了许多问号，就和小朋友一样。
“这是教国的大主教，目盲大主教，约瑟。是仅此于枢机主教的存在，都是大师级施法者，只不过因为教国内部的一些原因，教国内部的大师级施法者未必有法师的高阶强大。”
“但是位格是真实的是吧。”
“没错。”
林恩原本打算踏出的脚顿住了，甚至往回收了收，家里有个大师级的施法者林恩是知道这种生物已经脱离了人类能够理解的层次。
就拿最基本的分身来说，林恩学会了分身类法术后能够长时间维持的也只有一具身体，而且超过一个星期就会给大脑带来要裂开的错觉。
但是赫蒂……基本上白石城的每一个角落——监控覆盖到的地方有她分身的身影，监控覆盖不到的地方一样有她分身的身影。仅仅是一个城堡里，只要林恩需要什么，赫蒂就会在身后出现。
无视距离、无视时长、无视数量……
有的时候，林恩感觉英雄级和大师级的唯一差别可能就是所有人口中的命运枷锁。
实际上的力量提升估计微乎其微。
“那还真是……”
荒草女士的这句话就是在劝阻林恩不要这么头铁，毕竟没人知道这次来的人会不会是大师级战力。
“危险。”
林恩找了把椅子坐下，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心里也是明白了荒草女士劝阻的原因，转头看向达克。
达克始终保持着沉默，不论是提及教国还是更细致的主教、大主教的职位，他都没有丝毫变化，像是一尊安静的盔甲。
“我让人查一查吧，不过估计很难有结果。”
林恩搓了搓脸，他认识的人里能有教国情报的只有两个人——掌握大量情报的网蛛席勒老先生，和跟教国有过交易还差点被变成绒布球……啊，变成借体存活工具的二皇子阿贝·查理曼。
随后就出了房间找到了这里的服务员让她把沃恩叫来。
很快房门就被敲响。
林恩起身开门，房门外并不是沃恩，而是沃恩身边的女性狼獾种兽人——纳莎。
“纳莎？进来吧。看起来沃恩现在不太适合行动。”
“不，只是他去参加商人之间的晚宴了，带着女伴有些时候不好谈。”
她嘴里叼着肉干，一边咀嚼一边开口。
“算了，你也一样。”林恩不在意地开口，“我需要你用传真机给白石领发传真，询问阿贝·查理曼知不知道圣杯商会和你们探查到的那两个商人。”
“对了，你会附加画像吧？”
他多问了一句。
纳莎疑惑地看着他，比之前的林恩更像是小朋友，有着更多的问号。
“你会附加画像……对吧？”
“不会。”
这一次，纳莎果断摇头。
“事实上，我确实会传真文字这个东西就足够了，我本身也不会绘图。”
“那就麻烦荒草女士了。”林恩开口，“你能描述出来那两个人吧？”这句话是对着纳莎询问的。
纳莎点了点头。
“你说给荒草女士，荒草女士麻烦你了。”
说人物特征绘画出人像很早前就有了，荒草也曾经兼职做过类似的工作，驾轻就熟地就把两张带着魔力的定稿交给了纳莎。
“你不认识？”
面对林恩的询问，荒草女士摇了摇头。
“我对于教国的兴趣并不多，只有一些较为隐秘的传闻故事才稍有动力，但不是被他们藏得太好就是想让娜这样会出现意外的。”
林恩点点头，人的精力和兴趣都是有限的，看荒草女士的状态其实也没有活得很久很久，至少鸢尾花帝国内的秘密她就没有全部挖掘出来。
“顺便也给嘉利那边传一份，告诉她让席勒老爷子辨认一下。”
纳莎刚离开房间，林恩的命令又传了出来，追上了刚离开的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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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小姐，这里有一份主人给您的传真。”
阿贝·查理曼在自己的住处和弗瑞泽喝着睡前牛奶，作为目前已经不需要再去考虑帝位和生存的前皇子，她最近的生活相当规律且自觉——睡觉、吃饭、看书、睡觉、吃饭、看书、睡觉……
唯一的调剂恐怕就是和她睡在一起的弗瑞泽。
她甚至推了小格林送来的研究邀请。
所以赫蒂突然出现的时候，两个既漂亮又有气质的美女正在做着喜闻乐见的牛奶游戏。
“啊！”
被惊到的弗瑞泽猛地拉起薄薄的被单，乳白色的牛奶顺着她颇有力量感的小腿滑下，在修长的玉足指缝间汇聚，滴滴答答地落在毯子上。
阿贝反而表现地相当平静，她拿着牛奶瓶，像是习惯了赫蒂的突然出现。
“什么事？居然会让他给我发传真。”
她毫不避讳自己没穿衣服，坦诚地展示给赫蒂，走上前接过赫蒂手里的传真。阿贝先是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皱了皱眉，又看向附带的两张画像。
该说不说，荒草女士的绘画功底就算是失去全部的恩赐和魔力，仅凭借一手速写就足够在帝国有相当优渥的生活了。画面相当清晰传神，就算是一点莫须有的气质也被体现了出来。
“很可惜，我并没有见过。不过我有些信息可以让你带给林恩。”
“请讲。”
“目盲大主教作为登神计划的执行者与受益人曾经和我讨论过相关的东西，只不过那时候他把登神说得虚无缥缈，我也只当是那个老家伙的呓语。只不过现在看来教国准备的登神仪式绝对不是一个两个而已。”
她竖起食指，语气严肃。
“约瑟那个家伙曾说，神明之下需要从神抬高位格，犹如骨骼之于血肉，铁石之于宝剑，人民之于国度。而从神之下，或者说神明之下，使徒则是最近神的存在，他们是神明与地上的口与眼，是他们神话与存在的刻录。”
“也就是说，所谓的登神仪式极有可能是晋升使徒的仪式，和英雄不同，使徒的命运与神明绑定在一起，可以说是另类的英雄级。而教国不断修订甚至编撰教典，目前教国内盛行并被信仰的教典一共有12本。”
“我明白了，我会转达的。”
赫蒂点点头，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使徒与英雄的话题和内涵她早就知道似的。
“对了，你不是就可以做到分身之间的沟通传讯吗？为什么还让林恩使用传真的方式？”
就在赫蒂转身的时候，阿贝突然开口询问。
赫蒂顿住脚步。
“因为主人没必要知道，我是他的影子，影子会开口说话只会阻挡那些他可能认识的……女人……”
“……可能相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