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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之主您很好奇吗？”
林恩的话让黑色的长袍抖了抖，以至于看上去就像是被吓到的万圣节床单幽灵。
或许是被凡人戳破了心中所想，瘟疫之主的语调里多了些磕绊的含糊。
“你...你......嗯，我，吾，嗯，没有！”
甚至为了加重威严感运用了古语，只是微微振奋的黑色布袍出卖了祂。
“如果真的能做出来的话，我会将之作为祭品献给您的，毕竟您是我领地里重要人才的加护神。”
“加......护？”
瘟疫之主愣了一下，随后猛地摘下自己的兜帽，一头枯槁般的白发略显稀疏的铺在稚嫩的头顶，半生半死的小脸勉强能辨认出一丝属于儿童的稚气——
青绿色不详的纹饰覆盖了面部大部分的角落，刻印深重的部分呈现一种腐烂的坏死，而淡青色的部分则有着吹弹可破，只是苍白如纸的皮肤。
一抹不正常的、娇嫩的、病弱的红浮现在祂的脸颊处，像是每一个肺结核病人会有的脸色。
“赫伯特·查理·珂美尔·艾斯德里亚·伯格维奇·卡拉美拉·韦斯特！”
祂一双墨绿色的眼眸满是惊喜，以极快的速度——像是没有了任何社交障碍般的——精准地说出了一长串名字。
“赫伯特·查理·珂......什么？”
林恩被这一变化弄得还没反应过来，一连串的人名就把他弄得卡壳住了。
赫蒂无力地摊在木椅上，费力用手指勾了勾林恩的袖口，让他看过去时张了张嘴，口型是——全名。
“小赫伯特！”
林恩刚在精灵女仆的帮助下反应过来，瘟疫之主就开始含着赫伯特的名字开始搜索房间，速度极快而且相当仔细......
再这个稀疏白发的幼年神灵第三次把头探进装木炭的陶罐中喊名字时，林恩终于叫住了对方。
“瘟疫之主......赫伯特不在荆棘领。”
“嗯？”
瘟疫之主从陶罐中探出头，她苍白的脸上沾惹着炭灰，黑色的粉末在祂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愈加刺目，无辜的墨绿色双眼盯着林恩。
“赫伯特先生作为白石领的特聘院长现在正在白石领的实验室内，负责研究这次终日仪式的抗病毒药剂与特效疫苗。”
“小赫伯特不在这儿吗？”
语气带上了些许萧索，随后瘟疫之主就一屁股坐在了昆恩身上，逼迫着本就高烧不退、浑身无力瘫软的昆恩像是尖叫鸡一类的玩具发出了凄惨但虚弱的“嘎”。
“不在。这里是荆棘领，距离白石领有大概......”
林恩刚想说行军时间大概需要的天数，就想起自己面前的这个看上去怪诞但没什么战斗力的小萝莉是可怕的瘟疫之主。
“就在迷梦山脉的山脚下，如果您不确定位置的话，那里有曾经的火焰之主拉格纳，祂的波动您应该熟悉。”
“哦，火苗。”
听到这，瘟疫之主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示意祂认识拉格纳，随后继续盯着林恩，似乎想看出什么。
林恩没有一丝对拉格纳可能遭遇的担心，转而用心灵视界查看瘟疫之主，就发现对方的火柴人形象上依旧透着好奇的橘色，只不过对方不说林恩暂时也猜不到这个神明在好奇什么。
思来想去只好先希望瘟疫之主解除在场其他人的病症状态。
瘟疫的力量被抽离，赫蒂缓慢起身对着林恩欠身一礼，随后就去准备瘟疫之主的木椅和接待的饮品——总不能让对方一直坐着昆恩。
虽然确实有神明的雕像是坐着信徒或是罪人的，但昆恩二者都不属于。
“尊贵的瘟疫之主，我想知道您急于杀死昆恩的原因是什么？”
林恩看着瘟疫之主从昆恩身上起来，在赫蒂的侍奉下坐到铺了软垫的木椅上，两只小脚在长袍下晃啊晃地，一边吹着加了血蜜的热牛奶一边听着自己说话，松了口气。
“他窃取我的力量。”
“就是这样？”
林恩一愣，作为符文巫师的他根本不理解其中的意义，对于他而言所有的符文力量都是在窃取神明的伟力。
“不经过我的允许，不侍奉我，甚至用我的力量散布恐惧，还诋毁我是邪神......”瘟疫之主说着大大的眼眶里甚至蓄起了眼泪。“可恶的雅诺！呜呜呜......我明明都那么可怜了，这么多年我只有一个赐福的赫伯特陪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前不久我找不到他了，我还以为死亡已经带走了他，我还专门去找死亡打了一架，结果那个坏女人说我无理取闹！呜呜呜......”
‘您这种行为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了......’
林恩心里吐槽，但是面上依旧保持着恭维的笑容。
“赫伯特身体健康，您可以放心。可是理论上您不应该去找雅......”他看了看天空，依旧是黑暗一片，“雅诺吗？或者是布置终日仪式准备借此登神的库林主教，为什么要找昆恩呢？”
他在尝试把话题拉回，但瘟疫之主只是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样哭，哭了许久等到香甜的牛奶味重新钻入她的鼻腔，她才轻轻抿了一口，缓和了一下情绪。
“我找不到雅诺。”
瘟疫之主抹了抹眼泪。
“曾经的我或许可以，但现在不行。”祂捧着陶杯，“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黄金国度里雅诺就让他的信徒施展过这个仪式，那时候他借助自己的权柄分离了‘我’，不，应该说是那时的我，总之，我陷入了长久的休眠。”
在这儿的时候，祂停顿了一下。
“等到我醒来，曾经的黄金国度已经彻底陷入黑暗，我的力量也几乎被抽干，我拼着本源的权柄破损引爆了所有被抽离的神力和我自己，变成无数的虚体游荡在亚珈大陆。大概近百年才勉强有了凝聚大半躯体的能力。”
“这种熟悉的力量再次出现的时候我正在解决一个背离我的虚体，而且一直感知不到这场仪式的篡夺者在哪儿，直到这个东西的出现。”
萝莉女神指了指角落里瑟瑟发抖，就差把‘我不存在’写在脸上的昆恩，然后转头继续道。
“我可以允许恩赐，因为那是拓展信徒的机会，可是雅诺的行为就是在抹黑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能能帮助到您，瘟疫之主殿下。”
林恩看了看自己身后站着的赫蒂。
“怎么帮助？我虽然虚弱也是神明，神明都做不到的事你这个偷偷挪用神只权柄的巫师怎么可能做到嘛。”
“人类有人类的办法，神明殿下，就像您喜欢的这种甜牛奶神明也做不出来吧？”
林恩的心灵视界中，捧着陶杯偷偷喝着牛奶的瘟疫之主就像是一个火柴人小猫一样，周围溢满着喜欢的粉色。
“......”
黑袍明显抖了抖。
“总之，我知道窃取您力量的家伙在哪儿，也知道仪式进行到了什么地步，最后一瓶诅咒药剂在这里，如果您需要销毁可以任由您处置。”
药剂不受控制地脱手，漂浮在瘟疫之主面前。半天后，萝莉女神才出声询问道：
“雅诺的信徒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