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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川何尝不知道这套衣服的来历,当年前掌门到内陆闯荡的时候偶得神秘丝线,柔韧结实,刀砍不断,于是让人纺织成衣,居然能够抵挡刀剑劈砍。
掌门曾亲言要将这套衣服当做传家宝,没想到现在居然穿到了这个小子身上。
他心中万分妒恨,朝方剑凝道:“方师姊,前掌门曾经亲口说过要将这件宝衣当做传家宝,你怎能轻易送给别人?”
方剑凝不耐道:“这是我的家事,你管不着吧?我们还要去见掌门,麻烦你让让。”
以前两人对话虽然平平淡淡,但从未这样冷硬过,杨川心直往下沉,更认为自己心上人是因为喜欢上了林腾才对自己冷眼相待,对林腾更加恼恨,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却不知方剑凝之所以对他厌恶,皆由此番对抗倭寇的时候絮絮叨叨且又懦弱无能,让她看清了此人的本来面目。
加上林腾本身优秀,更是做出了鲜明对比。
“毕公子,这边请。”方剑凝面对林腾时脸色缓和不少,带着他一边赶路,一边介绍玄冥岛概况。
玄冥岛其实是个山城,向南的山坡平缓宽敞,成为居民首选居住地,两人一路上几乎都在爬坡,越往上走居民住户越少,反而巡逻站岗的蓝衣弟子越来越多。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环境一下子变得清幽起来,道路两旁是茂密竹林,前方是错落有致的高大屋舍,屋顶铺着琉璃瓦,一看就是玄冥派核心要地。
负责守卫的弟子看到方剑凝后直接放行,两人穿过几重屋舍,停在一处宽大的院子里。
此时阳光正好,屋檐下站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留着几缕短须,面目慈善,见到林腾的时候微微一笑,转身进屋。
“进来说!”
两人跟着进屋,直接被带到了里屋的炕上,看得出掌门是个很随性的人,三人随便在炕桌边坐开,一旁童子立即奉茶。
“鄙人玄冥派掌门聂元甫,昨天我已听剑凝说过了,此番多些毕公子鼎力相助,不致让玄冥派名声扫地。”
“掌门客气了,若非玄冥派弟子英勇,恐怕也难以打赢海盗,大家相辅相成罢了!”林腾也跟着回礼。
聂元甫始终面带笑容,特意将林腾身上的衣服多看了几眼,感叹道:“十几年前,敝派有位叫做方忠龙的弟子,他武力超群,生性豪迈,时常急人危难,二十岁做了左护法,二十五岁做右护法,三十二岁的时候当了掌门,将玄冥派打理的井井有条,是咱们玄冥岛上一等一的人物。
“后来在京都和人谈买卖的时候被昏君抓了起来,说是勾结叛党,将他和他的夫人以及随从弟子全部问斩。其实我们玄冥派也就是贩卖些珍珠珊瑚,哪知道对方是叛党?
“好在天道好还,没想到天下大乱,昏君犹如丧家之犬,也免去我们刺杀的麻烦,只等诸多起义军势力将昏君处死便是。毕公子身为秦安士座下大将,心怀侠义,武功智计均是人间绝顶,聂某佩服。”
“哪里哪里,掌门谬赞。”林腾暗自汗颜,心想你们要杀的皇帝可就坐在对面。
聂元甫笑呵呵道:“不知道毕公子今后有何打算,是准备跟随秦家推翻暴政,做建国大将么?”
林腾不知道对方为何有此一问,稍作斟酌道:“毕某志在让天下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至于功名利禄……其实也就那样,荣华富贵,享受过就没那么稀奇了。”
这番话倒是他的真心实意,此前他争霸天下不过为了争一口气,但自从雷家兄弟身亡,这些天又见到许多百姓死于海盗乱贼,那份不甘屈服的劲头突然淡了许多,此时他想的就是怎么尽快结束乱世,重塑朝纲,以现代科技让天下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聂元甫肃然起敬,“毕公子志向远大,是我辈楷模,虽然玄冥派远在海外,但能保住周遭海岛上的百姓,也算是尽了一份力。”
说话间看了眼方剑凝,见她神色失望,内心也颇为怜惜。
林腾并未注意方剑凝脸色,继续说道:“我会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内帮助玄冥派弟子训练,让他们尽早适应海战,将来也好有跟海盗对抗的资本。”
“恐怕等不到那么久了!”聂元甫长叹口气道:“我不知道这帮东洋海盗发了什么疯,附近岛上的百姓接连遭到屠杀,若是再等半个月,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要被杀死,必须尽快消灭这帮海盗。”
林腾有点犯难,若是直接拉这帮弟子去打仗,互相之间没有默契,没有配合,压根就没法打。
除非……
他抬起头道:“不知道岛上有没有硫磺和硝石?”
“硫磺倒是有,硝石嘛……”聂元甫看向方剑凝,见她还在发呆,轻咳一声道:“剑凝,咱们岛上还有没有硝石?”
方剑凝回过神来,忙道:“我……不太清楚,这个得问杨师叔。”
“嗯,去请杨护法过来!”聂元甫朝旁边服侍的弟子交代一声。
林腾推测这个杨护法应该就是杨川的老爹。
没过多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此人面白无须,衣服干净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是个讲究人,进门就朝聂元甫躬身施礼,“掌门师兄!”
“杨师弟,这位就是毕公子,救过咱们玄冥派弟子的性命,你们认识认识。”
“鄙人杨宗林,玄冥派右护法,见过毕公子!”杨宗林客客气气朝林腾拱手问候。
林腾没想到对方身为一派护法,居然对自己这个年轻人如此客气,忙起身回礼,自报了名号。
双方客套几句进入正题,林腾将自己需求说了,杨宗林沉吟半晌道:“这些材料玄冥岛都有,但硝石储量不多,需要到周边去购买,五十里外的鸿雁岛有座硝石矿,不知道毕公子需要多少?”
“整个三五吨吧!”林腾心想材料这种东西越多越好,为了避免自己火药秘方被破解,他又要了其他几种诸如沙土等无关紧要的材料,杨宗林一一记下,随后告辞,开始筹备。
等杨宗林走后,林腾想起还有件重要事情要问,朝聂元甫道:“昨天我特意查看了被杀岛民的伤口,发现这些岛民似乎不是被东洋刀所伤,倒是有点像咱们临人的武器,方姑娘推测是否又兴起了一帮海盗。”
“不是东洋刀所伤?”聂元甫皱眉思索片晌,缓缓说道:“离此地最近的就是高丽国,但高丽素来和大临交好,不会放任海盗肆虐。这方圆六百里内都是我们玄冥派的巡逻范围,若是有临人做海盗,我们不会不知道。”
方剑凝道:“会不会是东洋海盗故意用咱们临人的武器杀人?”
“东洋人巴不得将这种事宣扬出去给自己扬名,更何况他们压根没将咱们临人放在眼里,不会多此一举。”
聂元甫思索半晌,喃喃道:“东洋海盗烧杀抢掠,却从不屠岛,到底是什么人想栽赃嫁祸给东洋海盗?”
方剑凝道:“无论是什么人屠岛,东洋海盗都必须要剿灭。”
“此话不假。”聂元甫赞同道:“通知下去,玄冥派众弟子筹备,三天后向东洋海盗开战。”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林腾开始闭门造炸药。
火药是他争霸天下的关键,决不能轻易泄露,所以制作过程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若非此番形势紧迫,他并不想用。
威力强大的武器任何人都想拥有,目前秦安士和韩青等多方势力早已经开始多方寻找炸药配方,好在林腾对制造过程把控严格,目前还没有泄露。
三天后正式完工,共造出了两百多个炸药包。
方剑凝也传来消息,海盗再次屠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