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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得罪了皇帝,他虽然身为宁王府小王爷,但生平就没见过皇帝几次,加上这次林腾微服出访,又刻意易容装扮,他压根没认出来。
“陛……陛下!”林剑秋连忙跪了下来,辩解道:“陛下恕罪,我不知是陛下亲临,否则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跟冲撞陛下。”
他身后那些江湖人士面面相觑,犹豫再三,还是跟着跪了下来。
这里可是长安,他们胆敢在皇帝面前反抗,那只有死路一条。
林腾摘下脸上的胡子,看了眼林剑秋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今天冲撞的不是朕,你就无罪了?”
“剑秋知错了,陛下,我只是一时糊涂,还望陛下看在父王的面上,饶剑秋这次。”
林剑秋又拜了一拜,心里已经从刚才的慌乱冷静下来。
自己可是皇室子嗣啊,论辈分皇帝还是自己叔叔呢,这次无心之失,至少罪不至死。
“宁王面子很大?”林腾挥挥手道:“走,咱们去宁王府见宁王,看看他有多大面子。”
众人押着林剑秋和一行江湖人士直奔宁王府。
此番宋泽得知有人行刺皇帝,直接率了两千禁军过来,声势浩大,引得百姓频频围观。
宁王府坐落在城西,宅院可谓相当豪华,门口站着四个带刀侍卫看门,见到一大队官兵浩浩荡荡走来,其中两人连忙进去通报。
“站住,你们什么人?”
两名侍卫都是王府亲信,仗着宁王的名头,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见到这么多官兵还以为是什么将军前来,当即出面阻止。
宋泽抬脚踹翻这两人,冷喝道:“给我拿下!”
两边禁军立即上前将两人押下去。
宁王府中门打开,林腾率先进入,院子里面正忙活的奴仆见到这么多人,都吓得发呆。
宋泽大喝道:“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宁王府众人如梦初醒,心中大惊,连忙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林腾也不让他们平身,直接到大厅首位坐下来,等着宁王前来拜见。
不多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大批穿金戴银的男男女女快步走了进来,带头四十多岁的男人率先下跪,山呼道:“臣林胜拜见陛下!”
后面的其他人跟着下跪拜见。
林腾冷笑道:“宁王好大威风啊,林剑秋仗着自己是小王爷,到处作威作福,居然欺负到朕头上来了。刚才还带了一大批江湖高手来围堵朕,想要把朕给杀了,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养这么多江湖高手……想谋反不成?”
宁王林胜吓得浑身发软,连忙疯狂磕头,大叫道:“陛下明鉴,臣对大临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供养江湖高手只为自保,绝无二心,陛下明鉴啊!”
他又接连磕了几个头,直磕的满头是血,王府内其他家眷也都跟着磕头求饶,不住哀求。
林剑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从小在王府长大,此前和太后关系极好,仗着太后名头到处行恶,有时即便犯了错也没什么大碍。这次得罪皇帝也觉得理当如此,毕竟自己可是皇亲国戚啊!
他跟着跪下来,恳求道:“陛下,这次剑秋真的无意冒犯,咱们毕竟是叔侄,以后剑秋定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哦?你的意思是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谋反?”林腾冷笑。
林剑秋疑惑道:“陛下,咱们可是一家人,我们宁王府怎么会想谋反?”
“不不,那可不一定!”林腾轻轻挥了挥手道:“宁王府豢养江湖人士,意图谋反,把王府所有人抓起来,押进宫去,朕要亲自审问。”
“冤枉,冤枉啊!”林胜高声大呼,但怎能拧过众多禁军,一家人全都被押了出去。
王府内无论男女老幼也都被禁军搜查出来,通通带走,期间还有一些江湖人妄图反抗,当场被格杀,这下谋反之名彻底坐实。
宁王府被满门押走的消息迅速传遍长安,许多百姓纷纷拍手叫好,站在路边欢呼:“报应,报应来了,宁王府的人仗势欺人,这下终于遭报应了!”
“最好将这些人满门抄斩,免得再去祸害别人!”
皇宫内,宁王府众人都被押到广场上跪下来,很快黑夜降临,初冬时节天寒地冻,这些人被冻得瑟瑟发抖,偷偷靠在一起取暖。
林剑秋怎么也想不通皇帝为什么这么对待亲戚,慢慢挪到父亲身边,问道:“父王,陛下为什么这么对咱们,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陛下,不知者无罪啊!”
“你还说!”林胜狠狠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咬牙切齿道:“老子早让你收敛些收敛些,你就是不听,还给老子到处惹事,这下惹到陛下头上,搞不好咱们全家都要死在这里。”
林剑秋捂着脸,委屈道:“怎么会,咱们可是皇亲,陛下杀了我们,难道就不怕天下人指责吗?”
林胜冷冷道:“陛下今非昔比,还怕天下人指责?老子好不容易疏通关系,重新做回宁王,这下全让你毁了。”
“咱们可以去求求冯丞相,他说不定会帮我们,再说陛下还有其他兄弟,他们不会坐视不理,都会入宫来求情的。”林剑秋始终不相信皇帝还能无视亲情血肉,这可是悖逆礼法的行为。
“但愿吧,陛下早已不是当初的陛下,只要这次能保住命就烧高香了。”
林胜长叹一声,抱着膀子发抖。
不多时太监蔡兴带人走了过来,冷冷道:“陛下仁慈,赐予你们每人一张毯子,跪在这里好好反思错在哪里。”
身后众多宫女将毯子分发下去,宁王府众人终于觉得身上多了一丝暖意,但除了林胜外人人都无心反思,只想早日度过劫难,回到王府继续过潇洒日子。
一夜时间过去,跪在广场的王府众人萎靡不振,疲惫不堪,许多女人早已体力不支,伏在地上抹眼泪。
晌午时分,林腾终于乘着御辇出现。
林胜顾不得饥饿疲乏,膝行向前,哀求道:“陛下,臣已经知错了,是臣教子无方,导致他骄横跋扈,还冲撞了陛下,请陛下降罪。”
他这番话只是客气一番,表明自己认错的诚心,没想到林腾压根不按常理出牌,点着头道:“你知道就最好了,降罪肯定是要降罪的,不过不是现在,咱们再等些人。”
昨日他已经传旨下去,邀请所有皇亲国戚以及诸多公侯入宫议事。
不多时一行人被带到广场上,这是赵王府诸多皇亲,见到宁王府众人跪在地上,他们也连忙上前拜见皇帝。
林腾只是微微点头,并不让他们平身。
很快宫外陆陆续续进入一批又一批人,到正午时分,广场上跪了数千人,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陛下,人已经到齐了。”蔡兴前来汇报。
林腾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台阶上面,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贵族,问道:“你们可知今日朕为什么唤你们进宫?”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答道:“臣不知。”
“料来你们也不知道。”林腾原地踱了两步,好奇道:“朕很不明白,当初长安城破的时候,朕狼狈逃窜,那时你们去了哪里?”
下方许多人心里都咯噔一下,不知皇帝为何有此一问。
跪在林胜身边的赵王低声道:“陛下是想拿咱们开刀,不过没关系,我已安排妥当,咱们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林胜暗松口气。
这时罗戎匆匆跑来,低声道:“陛下,门外冯谦率领百官求见。”
“冯谦?”林腾皱起眉头,哼道:“让他们进来。”
他已打定主意,今日无论这些贵族耍什么诡计,他都要将其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