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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腾在承天殿接待了两人,这里是专门和大臣议事的地方,庄严大气,在气势上就能予人压迫感。
两人的确背着荆条,进门就下轨行礼。
“罪人裴玉燕向陛下请罪!”
旁边的林胧连忙跟着跪下来,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林腾也没让两人平身,问道:“何罪之有?”
裴玉燕重重磕了三个头,哭泣道:“前日我不该在陛下婚宴上说出那种话,导致陛下被天下百姓误解,现在人人都说陛下是无情无义之人,玉燕真是罪该万死,还请陛下处罚。”
她口口声声说皇帝被百姓误解,实则在提醒林腾他已经威名受损,若是不妥善处理此事,那皇帝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必定大打折扣,说出这句话其实就是在威胁他。
林腾如何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淡笑道:“那你觉得朕怎么处置你好呢?”
裴玉燕说道:“还请陛下抽我一百鞭,让我跪在宫门口受风吹日晒,如此才能消解玉燕的罪孽。”
林腾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若是他真的将裴玉燕抽一百鞭放在宫门口,天下百姓都会加深误会,认为皇帝不仅无情无义,而且残暴不仁,到时候名声损害更严重。
一旦皇帝没有威信,那百姓和朝廷就很难达到一条心,给统治造成极大阻碍。
裴玉燕居然是一个如此有心机的女人?
林腾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她真的这么聪明,前天就不会在婚宴上大闹,这是下下策。
她背后必定有人指使,但到底是什么人指使,还需要细查。
林腾沉思片晌道:“说处罚就太严重了,你们的心意朕知道,只要肯认错就好了,何必负荆请罪呢。小婉,将他们身上荆条摘下来,看茶。”
董小婉立即上前,将两人背上荆条摘了下来,并请他们坐在椅子上,奉上好茶。
林腾笑眯眯道:“其实这几年来朕是非常想念你们的,你们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但这天下终究是将士们一起努力打下来的,你们也听说了,那些皇亲国戚,朕一律剥了爵位,让他们从最底层官员士卒做起,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他们是否努力了,虽然你们是朕最亲近的人,但也不能破坏规矩,否则朕如何服众,是不是?”
裴玉燕听出皇帝意思,一颗心不住往下沉,心想难道今天要白跑一趟不成?
林腾继续说道:“玉燕,前天朕已经当众宣布休了你,是因为以前你跟太后狼狈为奸,扰乱朝政,罪不容诛。朕休了你是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愿意要吗?”
“愿意,玉燕愿意!”
裴玉燕连忙跪了下来,眼中充满渴求。
林腾微微一笑,点头道:“朕明白你的心意,但你们想要高官厚禄,没有功勋是不行的,总得拿出点本事,让大家知道你们不是吃白饭的人?对不对?你们做出点成绩,朕才好给你们财富和地位。”
“对对,陛下说的有道理。”裴玉燕连连点头。
“所以朕决定将你封为后宫主管,暂时主持后宫事务,等将来时机成熟,朕再封你为皇后,你可愿意?”
“愿意,臣妾愿意!”裴玉燕大喜,连忙磕头,虽然她从未听说过后宫主管这个职位,但能主持后宫事务,那肯定全力很大,自己必定有机会铲除其他五个皇后,重掌后宫大权。
林腾淡然一笑,说道:“那你先出去候着,朕跟林胧单独说几句。”
裴玉燕略一迟疑,不敢不听皇帝的话,朝林胧使个眼色,慢慢退了出去。
没有裴玉燕陪着,林胧顿时有些紧张起来,看上去坐立不安。
“不要紧张,咱们是亲兄弟,朕不会对你怎样的。”
“是……”
林胧应了一声,但能看到他的手依旧在微微发抖。
林腾暗叹口气,他对这个亲弟弟并不是很熟悉,但毕竟有血缘关系,他还是想拉他一把。
“你老实跟朕说,你和裴玉燕是怎么相遇的,有没有被鬼戎人俘虏?”
“我……”林胧低下头去,脸色为难。
“行了,朕知道了。”林腾已经能够确定裴玉燕在撒谎,至于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想知道。
殿内陷入寂静之中,林腾沉思片晌道:“林胧,这些日子先去国子监报道,好好学习,等你有能力了,朕自然会给你安排事做。咱们是亲兄弟,回去后仔细想想该怎么选,不要误入歧路。”
“是。”林胧应了一声,头埋的更低了。
“下去吧。”
林腾挥了挥手,林胧如获大赦,连忙告退。
一旁的董小婉不解道:“陛下,您真的打算让裴玉燕当后宫主管,我看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她算个屁!”林腾揉了揉脑袋道:“这个女人没有这么聪明,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朕要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后宫主管嘛,就是个虚衔,没有任何权利。把她放到后宫就是为了监视她,顺带给老百姓做做样子。这事你和五位皇后商量着来,有云真坐镇,她翻不起什么大浪。”
董小婉明白过来,不禁心中佩服,“那我这就安排,要不要让人盯着林胧?”
“盯着点,朕的这个亲弟弟看上去心眼应该不坏,但还是要密切关注。”
“明白!”
董小婉立即下去安排。
林腾靠在榻上,嘴角逐渐浮现出冷笑。裴玉燕是个有野心的女人,绝不会安安分分待在后宫,只要她敢耍手段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揪出幕后主使再定罪,也算是对百姓有个交代。
论玩弄手段,一百个裴玉燕加起来不够看。
当天裴玉燕做后宫主管的消息就在长安传开,虽然百姓不知道这后宫主管是个什么职衔,但听名字就知道很厉害,许多妇女都开始赞叹皇帝英明,皇帝果然还是那个有情有义的好皇帝。
林腾也很关心报纸的事情,将卢霆叫进宫来商议。
卢霆还以为陛下要跟自己谈婚事,脸上洋溢这笑容,进门就问:“陛下是否要添第六位皇后了?”
“别贫,那是意外。”提起这事林腾就觉得无语,解释道:“朕昨天本来是去城南查访的,顺带参加了你妹妹的那个比文招亲,哪想到她把朕黏上了,还非要做妾,这事搞得,反正没有第六位皇后,皇帝说话金口玉言,出尔反尔怎么行。”
卢霆笑道:“没有第六位皇后,但可以添第一位妃子嘛!”
林腾纳闷道:“卢大人好像不知道女色误国这件事?”
“女色怎会误国!”卢霆大义凛然道:“历代皇帝配有一后、三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就是为了防止皇帝专宠一人,导致枕边风影响国政,所以皇帝注定要多情而又无情,如此才能达到公正公义,不偏不倚,陛下五位皇后实在有点少,多一点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行了,不听你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说正事。”林腾将一份文件丢给他道:“这是关于报纸机构的构想,看看还有什么意见要提。”
卢霆仔仔细细将整个文件看完,赞叹道:“陛下的构想非常妙,如此一来咱们向百姓传达信息就方便多了,但唯一一个问题就是报纸数量太大,印刷不太方便,若是每天都出一份报纸,需要雕刻的印版数量实在太大了些。”
“雕版印刷?现在还没有活字印刷术吗?”林腾愕然。
“活字印刷术?”
卢霆又被皇帝的伟大构想给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