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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下来好不好？”从出生到现在，李平的声音就没有试过这么夹过，就怕自己的语气重了，将坐在上面的那位给惊下去了，“围栏我一会儿就找人去加高它，你想要多高都可以。”
公羊玄知歪了歪脑袋，然后非常听话的从栏杆上跳下来。
也就在他下来的一瞬，李平就跟一道闪电似的伸手朝他抓去，将他从边缘拉回来后，直接用手铐将他拷在近处的水管上，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公羊玄知有些不理解他的话，但还是点了点脑袋。
李平看他的情绪没什么不对，才放心下来，“说吧，你要干什么？”
公羊玄知摇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看见了。”
“什么？”李平一时之间没明白。
“我看见了以前的事。”公羊玄知将话接下去，“那时候，我刚从实验室里出来，天上掉了很多花儿，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哥哥，他带我去吃饭，还给我买了一身新衣服。”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脸蛋上挂起了一抹笑，“我还看见你了，李警官。”
李平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公羊玄知似乎在自言自语，说了很多在梦里回忆的事，也不知道说了多久，他突然将目光看向李平，“李警官，你在警校的射击考试可是满分通过的呀，为什么对我开枪的时候向上偏移了一厘米？”
突然间质问，让李平一阵发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见他没有回答，公羊玄知继续说道，“没关系，一次不行，就两次。”
但李平还是没有说话，就这么双方像在对峙般的沉默了一会儿，李平终于在公羊玄知的疑惑中开了口，“是我冲动了，他们的伤口是匕首造成的，上面的指纹我也检测了，不是林慕尘的。”
“可是，我也是间接性害了他们。”公羊玄知摇了摇头，似乎不赞成他的说法，“如果没有我，就不会伤亡这么多，这是事实呀。”
他的话，李平反驳不了，因为确实和他说的一样，如果没有林慕尘的一顿操作，就不会伤亡这么多人，甚至是天堂娱乐，龙门帮，哥伦比布，水产市场，高珩，萧君山，他们都安然无恙的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是啊，如果没有我，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你是警察，应该也知道法律，我杀了这么多人，不是应该偿命吗？”
“所以，李警官你可以将我当成犯罪分子，不管我是不是林慕尘，苏月白，陆乘渊，还是方竹，杀了我，他们就会跟着我一起消失。”
说这些话的时候，公羊玄知绽开了一抹笑容，眼睛像月牙儿般弯了起来。
李平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紧紧的贴在了公羊玄知的身上。
这个人变了很多，当年他认识的那个小男孩很乐观，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也会跟着笑起来，眸子里亮晶晶的，就像星系中的银河，对什么都充满着好奇与希望，可现在他长大了，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也会跟着笑，只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似乎是读到他的心声，公羊玄知扯起的笑容僵硬了起来。
随即他勾起的唇角慢慢地落下，脸蛋上不再出现任何的波澜，就像一潭平静无比的水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李警官，人是会变的，你不也变得沉稳了。”
“你怎么...”李平的眉头跳了跳，有些震惊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
“我会读心。”公羊玄知实话实说，“也会术数，就好像，我知道你腰间里有把枪，里面有三颗子弹。”
听到他的话，李平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腰间，心底感到了震惊的同时，也渐渐明白了什么，术数这个东西，之前林慕尘就跟他提起过，所以公羊玄知作为主人格，对这些或者更加熟悉？亦或者是，不止熟悉，甚至...
“对，他们会的，都是我的。”公羊玄知点点头，直接开口认证他的想法，“只不过，他们会的都只是皮毛。”
“你，到底是谁？”李平伸手将腰间的枪拔了出来，他没有将枪口对准公羊玄知，只是单纯的拿了出来，然后竖在脚边，“不，或者说公羊玄知，到底是谁。”他可不相信是精神病人，有哪个精神病人会这么离谱？会读心，会算命，还清楚知道别的人格做了什么？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好吗。
咔嚓一声，拷住公羊玄知手腕的手铐不知道怎么开了。
他伸出手做出了半握状，然后开口说道，“李警官，重新认识一下，我是xZ-0963实验体，很高兴认识你。”
“实，实验体？”李平双目瞪圆，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什么鬼东西？
“哈。”公羊玄知突然笑出声，将手收了回来后继续说道，“无非就是科学家研制出来的东西罢了。”
他伸手指了指李平手里的枪，“开枪，杀了我。”
李平没有动，他不会因为对方要寻死，就会去杀人，这么一来，他前面所做的救援都无意义了，况且，他前段时间，还申请了给林慕尘当法定监护人，无论是主人格公羊玄知，还是副人格苏月白，他都不可能去痛下杀手。
公羊玄知知道他的想法，也没有再开口去劝说了，他抬起手，伸出了一根食指，方向对准着李平的手腕，然后他的手臂缓缓地抬了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李平的手腕也跟着他的动作慢慢地抬了起来。
直到那把手枪的枪口对准他的胸膛，公羊玄知的手臂才停在了半空中，紧跟着他的食指微微弯曲，李平的手指就像跟他同步一样，慢慢地将手枪上的扳机给按下去。
李平惊恐的瞪大了双眸，因为他的动作被控制了，不止手臂，就连身体的其他部位他都控制不了，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