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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路过此处的穆月白。
按理说,此地在斯特林公国的最南处,她本在斯特林公国的最北处,但恰好她为了节省路途时间,让路亚城的老魔法师开启了移动阵法,而南边的移动阵法,离这里不远。
天气不好,心情不好,倒是没想到顺路能看见这般场景。
“多管闲事的人可是活不长。”黑衣人抬起手,指向穆月白。
龇牙咧嘴的蝎狮们转过头,对着穆月白怒吼。
还记得当初,穆月白刚来到这异世,手无缚鸡之力,面对一只蝎狮的恐惧。而如今,她剑法有所成,魔法也已入门,面对凶恶的蝎狮,倒是兴奋了起来。
蝎狮一拥而上,穆六与穆八下意识出手相帮。
可他们的速度哪里及得上蝎狮的速度,可蝎狮速度快,穆月白的速度却更快,她如同一道闪电向着蝎狮群直直的冲过去!
蝎狮也没有料到,只见黑色的身影在雨中如同雨燕般的轻盈,金色的长剑似是神兵,她手腕轻轻旋转,金色剑光如同雷电般快速闪动。
一束剑光,便是一道剑气。
雷电之力包裹的坠光,就算是魔法的防御也无法抵挡。
魔物此时遇到了平生大敌,除了呲出它们的三排牙齿,举起它们利爪,甩起它们蝎子一般的尾巴,竟然无计可施。
蝎狮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她那抹黑色身影如同一把死神镰刀,将扑来的蝎狮斩的是四分五裂,闪耀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魔物之血将土地浸染成红色。
黑衣人暗道不妙,蝎狮是被他驱使,但这魔物真到了生死关头,说不定真会抛下他逃窜。
他偷偷让几只蝎狮冲了回来,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是杀了穆焕,在此时最好攻其不备。
穆六和穆八体力不支,更别说穆焕与穆沐经过刚才的生死关头,如今这般境地已是脱了力。
“拼死一搏,保护家主!”穆六高喝一声,与穆八一起站起,这便是要拼死相搏了。
黑衣人不是不想用魔法,如今他将所有魔力都用来封住穆沐这只暗精灵的力量波动,但再拖下去,他怕是无法完成任务了。
他咬着牙,从黑袍里掏出黑色魔杖。
“糟糕。”穆沐是看见了,不管不顾的挺身将穆焕护在了身后。
这是穆家家主多年来未曾经过的生死关头,也是穆家,作为帝国第一大族最危急的时刻。
穆月白也看见了那边的危机,一只蝎狮却正好向她袭来,她的腰肢顺着地面倒去,却又在剑锋刺地的同时掏出魔杖,朝着黑衣人喊道。
“解除武器!”
这一声高喝将黑衣人吓了一跳,身子一侧,他的魔杖却纹丝未动。
穆月白低咒一声,她的魔法还是不能运用十足,尤其是灵力运转的时候,同时运转魔法,太过困难。
穆月白当机立断,用手勾在一只蝎狮脖子,绕着蝎狮脖子翻身上身,一剑刺瞎只了那蝎狮的双眼,骑着蝎狮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蝎狮吃痛大叫一声,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不停奔跑想要把身上的人摔下。其他蝎狮看到这幕,竟然如同被震慑一般默默后退几步。
穆月白骑着蝎狮就朝着黑衣人撞去!
黑衣人好不易挤出的魔力,只能用来防御穆月白的袭击,“解除武器!”
穆月白的坠光顿时脱手。
好机会!黑衣人心中一喜。
却不料,穆月白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冷笑,一抬手,那长剑坠光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这条咒语对她来说根本无效!
黑衣人恼怒的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人,若不是这个人!若不是这个人!穆焕他们一行人必死无疑!
可他并没有时间恼怒,因为他的魔力要耗尽了,但穆月白无论是魔力还是灵力,正处于满溢的状态,她跳起,足尖轻轻点了一下那蝎狮的脑袋。
蝎狮被瞬间踩趴在地面,头骨碎裂,再无生机。
穆月白右手提着剑,左手拿着魔杖,看着瑟瑟发抖的黑衣人,步步后退的蝎狮,笑了,“要不说害人之心不可无呢,你说,想要怎么死?”
黑衣人一下子跪趴在地面,“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求求小姐放我一命!”
穆月白将目光放在穆焕和穆沐身上,就算不知道这两人身份,但她从衣着上也能判断出穆焕是那位“家主”。
她看着穆焕用眼神询问着对方的意思是如何处理。
而穆焕却是像一个傻人一般,怔怔的看着穆月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实上,穆沐也不遑多让,平时最奸诈狡猾的暗精灵,此时的脑子是无用的。
穆月白感觉自己仿佛用眼神询问两个傻子。
得不到回应,她也只能先把这黑衣人抓住了……
没有抓捕的法器,也没有所谓的捆仙索,此时她只能解除他的武器,然后想办法让还有理智的那两个骑士帮她把人绑起来了。
穆六和穆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家主和管家一下子就跟魂都飞走了一样,不就是看了个小姑娘救了他们嘛。
“将你的魔杖扔在地下。”
穆月白自知她那所谓解除武器的法咒还练得不纯熟,只能下这个命令。
黑衣人爬着,他用余光看见节节后退的蝎狮,还有眼前深不可测的女人,按捺住怒气,“好。”
话音刚落,一只蝎狮双眼发黑冲了上来!
这是黑衣人撤去了对穆沐力量的封印,竭尽全力要灭了穆月白。
这一招重点就在于,出其不意。
穆沐顿时感觉到自己魔力回溯,便知不妙,“小心!”
蝎狮是背后偷袭,按理说没有人的反应能那么快。
可惜的是,它遇到的是修行者穆月白,就算眼睛看不见,在战斗时,神魂如同真正的眼睛,无孔不入。
穆月白根本没有回头,而是右手一抬,微微侧身,轻描淡写的向后一劈,蝎狮刹那头身分离。
那颗头,血盆大口,让人不寒而栗的三排牙齿,瞪大的双眼,就这样定格在一瞬间,掉落在地上。
黑衣人见蝎狮没有杀了穆月白,心中惋惜,亏他还收回了所有力量,只依靠这只最强壮的蝎狮去袭击。
但是,虽然没有杀了她,但这一瞬也足以让他逃走。
就这样,黑衣人趁所有人不备,“钻入”了黑色旋涡,逃走了。
蝎狮群一哄而散,雨渐渐变小,若不是一地的蝎狮尸体和鲜红的血迹,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如同梦境一般。
让黑衣人逃走了,穆月白深觉可惜,但想来那人还有她不知道的后手,也不一定能捉住。
她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剑上血迹,将坠光归入剑鞘。
“太感谢了,这位……小姐。”穆六挠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穆八去扶穆焕,“家主。”
“你们还好吗?需要伤药吗?”穆月白友好的从储物戒中掏出一些药膏,这个时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四人,两个个穿着昂贵的贵族骑装,其中一个相貌英俊看起来年纪不大,眼神里却透着沧桑,应该是驻颜有术的长者。
另一个像是管家一般的人物,步履轻盈,甚至踏在泥泞的土地上,鞋底都没有沾分毫泥土,不似人类。
剩下两人,根据动作和架势很明显,是骑士。
他们气喘吁吁,衣服上和身上的伤有新有旧,一看就知是多天奔波被追杀留下的印记。
想来是招惹了什么人。
“这些药你们应该能用得到。”
穆沐站起身,死死盯着穆月白,穆月白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别过脸,却还是无法躲避那目光,这目光看得穆月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能说道,“有事?”
“你叫什么名字?”
穆月白没想到一上来这位帅气管家就开始询问名字,想到自己的名字此时不太适合透漏,笑道,“我叫月……”
“你的披风是帝国梅里亚的作品,上面的魔法阵比起一般贵族来说,太过昂贵了,你的储物戒,我没有看清……但似乎是斯特林家的物品,你会用长剑和魔杖,真没想到,帝国学院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人物,亦或者,斯特林家出了一个,这样的人物。”
穆焕被穆八扶起,三言两语却将穆月白的身份说的七七八八。
他说的是云淡风轻,可只有搀扶他的穆八能感觉到异样。
家主,竟然浑身发颤……
对方这么聪明,连胡诌都会被戳破,穆月白感受到了压力,只能说,“我的姓名真的不便向陌生人透漏,不如你们说一下你们的来历,我再决定自己说不说?”
穆六开正要解释。
却被穆沐止住了,想要编造信息的穆六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他和穆八都能感觉到家主和管家的不自然。
“我们是穆侯爵府的,这位是穆家家主穆焕,我是穆家管家穆沐,这两位分别是穆家家臣,穆六和穆八。”
穆六瞪大眼睛,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对他们强调要低调行事的管家,竟然光明正大的自报家门。
穆侯爵?穆焕?
贵族会议,七大贵族之一,帝国第一大族的首领。
穆月白真是没有料到自己随手一救,竟然救到了如此大有来头的人物。
对方能有这般诚意,她藏着掖着也就太过失礼了,“在下穆月白,目前为斯特林公爵府的代理人。”
“穆月白?”穆沐眯起眼睛看着她,“不是男子吗?”
“啊?”穆月白指着自己,“我是名副其实穆月白啊。”她什么时候变男的了?这种消息就算是普通人不知道,但对于穆家家主来说,不应该有性别错误啊?
这信息在帝都也算是众人皆知了。
穆沐按住太阳穴,“所以说,那个帮助斯特林公爵死里逃生的穆家分支子弟,最后与斯特林家分支贵族小姐订婚的穆月白,是个女人?”
“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消息,不过侯爵也离开帝都太久了吧,消息闭塞的有点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我的身份的确是穆家分支的贵族,但是与我订婚的,是林赛-斯特林。”说到订婚,穆月白还有一点小心虚。
穆沐从未想过自己得到的消息有误,甚至从未想过,有人可以当着他的面将所有消息置换掉,到底是谁,是谁拼命的想要隐藏穆月白的存在?
“是她。”久久不言的穆焕忽然捂着胸口发言,“是她。”
什么是她?穆月白看着穆焕死盯着的她的样子,有点怕怕的。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位侯爵大人的眼神也太过专注,仿佛她是什么重要人物一般。
穆沐当然知道家主说‘是她’,是什么意思。
家主的意思是,穆月白,是他们一直找的人。
但是,此情此景,你对这样一个一剑一个蝎狮的穆月白说这番话,说不定人家会以为他们发疯。
“穆小姐,你的父母呢?”
穆月白觉得莫名其妙,但也坦然回答,“应该是不在了,我从小和姑妈一起长大,然后府邸被烧,我跑了,流浪了一段时间。”
穆焕掏出怀中的怀表,那看起来本是平平无奇的怀表,此时却散发出五色光芒。
他浑身是伤,却推开了穆八的搀扶,步履蹒跚的走到穆月白身前,“伸手。”
“嗯?”穆月白不明所以,却被那光芒吸引,下意识的摊开右手。
穆焕郑重其事的将那怀表放在穆月白手中,“这是给你的礼物,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穆六和穆八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他们看见了什么?家主,家主竟然把自己看得比命重要的怀表送给了别人?
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吗?不,肯定不是!
穆月白看着手中散发五色光芒如同宝石一般绚丽的怀表,摇摇头,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东西的贵重,“不行,这个我可不能收。”
“你拿着,我觉得,它应该属于你。”穆焕郑重的说着,他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你的剑法,是从哪里学的?我从来没有见过。”
按理说穆月白应该警惕的,但不知为何,在这个人面前,穆月白很放松,什么话仿佛都能说出口,刚要说什么,理智将她拉回,笑了笑说道,“我的剑法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