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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话 英灵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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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封的古城。艾因兹贝伦的礼拜堂。

    巴洛克风的穹顶,壮丽又阴暗的空间。彩绘玻璃上描摹着艾因兹贝伦千年来追逐圣杯的历史,瑰丽如圣歌,悲惶如诅咒。

    千年来的悲愿,却从未得到过圣杯的胜利。以血统自命高贵的艾因兹贝伦不得不寻求与外界的合作,做出引进善战魔术师的决定。

    卫宫切嗣,被称为魔术师杀手的男人,一直被人视为魔术师的耻辱。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有着强悍战斗力的魔术师,才更有替艾因兹贝伦争取到圣杯的可能。

    冬之城主,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艾因兹贝伦——这个威严的老者通常被尊称为阿哈德翁——正站在祭坛前等待着。

    妻子爱丽斯菲尔名义上的祖父,同时他卫宫切嗣也是他的孙女婿。

    “族长大人。”卫宫切嗣与爱丽同时跪倒。

    “让人在伊拉克地区搜寻了多年的圣遗物,今天终于寄到了。”阿哈德翁把黑色的匣子推向卫宫切嗣,示意他打开。

    匣子打开了。古老的蛇类化石,风化的岩石质感,却散发着淡淡的黄金光泽。

    “啊,这个是……”爱丽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嗯,是的——世界最古老的蛇蜕化石,苏美尔的遗物。”切嗣冷酷的眼神也微微动容,轻轻抚摸着古老的圣遗物。

    “如果是这个的话,一定可以召唤出传说中的最古之王吧?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已经确定战争的胜利了。”老者满意地说道,“切嗣,还有爱丽,你们就把这当作家族给予的最大帮助吧。”

    “愧不敢当,族长。”切嗣与爱丽同时抚胸,低头致意。

    “这次一定要成功啊……把其他六个Servant全部杀死!”老族长眼里闪过狂热的光,“成就艾因兹贝伦家的夙愿……得到天之圣杯!”

    “遵命。”切嗣木无表情地回答道。

    然而,魔术师杀手的心中却充满了对家主的蔑视——千年的执念,对圣杯的追求,早已经堕入不可解脱的执妄状态了吧?所谓万能的许愿机器,又怎会实现这样扭曲的愿望呢?

    城堡之外,风雪呼啸,刺骨的寒风让人心生阴翳。白雪反射着刺目的冷光,照射在蛇蜕的化石上,一道寒冷的金辉一闪而灭。

    ……

    千里之外,远坂家的地下室。

    “……基本就是这样了,绮礼,让Assassin继续监视。”深红正装的中年人看着魔法宝石写下的情报,其行止皆带正统魔术师的优雅,与切嗣这样臭名昭著的杀手仿佛两个极端。

    “明白了,吾师。”神父装束的青年男子恭谦地回答,面容肃杀。

    “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远坂时臣满意地看着严肃的弟子,抚摸着手边的木匣,“准备的圣遗物,已经拿到手了。”

    “这个东西,应该能召唤出Servant中的最强阶职——剑之骑士吧?”时臣眼底闪过自信的光芒,微笑,“最强的英灵,一定能不负我的期待,达成远坂家的悲愿。”

    “您一定会如愿的。”绮礼说。

    年轻的神父,虽然眼神如杀手般冷酷,但对身为老师的时臣依然保持了毕恭毕敬的态度。

    “今天晚上就举行召唤仪式——只要保证没有其他Master的监视。”时臣微微点头,“绮礼,你也可以在场,还有你的父亲,璃正神父。”

    “父亲也要来吗?”

    “当然。承蒙老神父的关照多年,这份胜利的喜悦我当然希望与他分享。”时臣说着颇为狂妄的话,仿佛自信已经锁定了胜利。

    当然,他的信心也并非空穴来风——Saber的阶职,的确是英灵中最为优秀的存在。如果能顺利召唤出“那个”的话,以“他”的传说,相必能够打到一切的敌人吧?

    突然,言峰绮礼注意到还在移动的宝石:“好像还有后续的样子。”

    “嗯,是啊,关于艾因兹贝伦的上门女婿——魔法师暗杀者,卫宫切嗣。”时臣注视着宝石在罗林纸上写下的文字,“是个很棘手的对手啊……不知道,艾因兹贝伦为他找来了什么样的圣遗物?”

    “无论是怎样的英灵,想必也不可能超过Saber的强度。”

    “是啊,”时臣幽幽地看向窗外,“一切为了……远坂家的悲愿。”

    ……

    远在德国的艾因兹贝伦城,爱丽与切嗣正在准备英灵召唤的仪式。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仪式也无所谓吗?”一旁守护的爱丽斯菲尔疑惑地看着魔法阵,作为召唤Servant的仪式,未免显得太过朴素了。

    “也许要让你失望了,爱丽。”切嗣一面检查水银描绘的魔法阵的情况,一面说道:“不过Servant的召唤本来就无需盛大的降灵仪式吧?因为实际上召来英灵的是圣杯啊,身为Master的我,只是英灵与现世的纽带而已,只需要提供给他停留在这个世界的魔力就足够了。”

    “欸?原来是这样啊。”爱丽也一如既往地信赖着丈夫的话。

    “这样的话,一切就大功告成了。”切嗣站起身来,满意地看着绘制完成的魔法阵。

    ——在魔法阵的中心,摆放着世界最古蛇蜕的化石。

    “宣告——”

    切嗣抬起手,开始咏唱英灵召唤的咒语。视野忽然变暗了,但手心的魔力却骤然爆发出刺眼之光,卫宫家传的魔法刻印也渐渐明亮起来。

    “汝之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此意和天理,汝立时回答——”

    气浪吹起了爱丽银白的长发,但切嗣已经感知不到外界的动静。确切地说,他已经忘却了作为人的机能,而变成了降灵仪式的一个零件。

    他无视了魔术回路带来的痛楚,集中精力念着咒语——

    “——在此起誓。吾做世之善者,除尽世之恶者。”

    “——缠绕汝三大之英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哟——”

    伴随着最后一句咏唱的落下,魔术阵闪耀出了最灿烂的光芒,一时间雷鸣电闪、风起云动。一旁守望着的爱丽在气流的压迫下艰难地保持平衡,同时努力睁大眼睛,去目睹被丈夫所召唤出来的古老英雄——

    在炫目的金黄色光芒中,站立着威严的王者。黄金的铠甲,纯金的发色,以及血玉般妖冶的瞳子。外表奢华至极的英灵,发出了骄傲而轻蔑的冷笑——

    “你就是不惜犯下大不敬之罪,也要借助本王力量的魔术师吗?”

    降临了啊……原初的英雄、人类最古老的王者——吉尔伽美什。

    ……

    几乎同一时间,在远坂家的府邸内,时臣的召唤亦进行到了最后阶段,一旁守候的神父父子,在巨大的风压下几乎连眼睛也睁不开。

    在魔法阵的中央,摆放着概念武装的剑鞘——华美光洁的金色表面,镶嵌着蓝色的珐琅,早已失传的精灵文字被铭刻其上,昭示着它不属于人间的精良工艺。

    剑鞘阿瓦隆,只要主人供给其足够的魔力,就能迅速复原伤势,甚至是延缓衰老。而能够配得上这堪称奇迹的剑鞘之宝剑,唯有传闻中的圣剑了吧?

    由彼方而来,降临人间。旋风与闪电包裹着传说中的幻影——Servant中最强的阶职,以神明般的姿态君临大地。

    “这是……?”终于睁开眼睛的三人,同时震惊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英灵。

    “我问你,你可是我的Master吗?”流光闪动的黑暗中,有人用凛冽的声音问道。

    蓝色的长裙被铠甲包裹,面容如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脸色却镇定而严肃,让人无法质疑其王者的身份。

    “大名鼎鼎的亚瑟王……居然是女性吗?”

    不错,那回应远坂家的御主召唤而来的英灵,正是有着传奇一生的骑士王——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

    Archer,以及Saber的降临正是一种预示,圣杯之战的大幕,已经逐渐拉开。

    虚伪的战端,即将降临冬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