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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临近时,辛卉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甚至能下地走路了,没事的时候会自己慢吞吞转悠到巴洲所,与米莲娜和庞达达唠些家常。
在颂忙前忙后地张罗下,执垣在城里定下的现房也完成了家居布置,老两口迫不及待想要搬入新家,早一点享受二人世界。
颂带着执澜将他们送到新房,又细心交代了一些都市中的生活常识,还觉不放心,提着水果和礼品挨个拜访同一楼层的邻居,拜托他们照顾两位初来乍到的老人。
邻居们见到老蓝和小蓝,一个个嘴长得比鸡蛋还大:
蓝……蓝……蓝头发?!
紫……紫……紫蓝氏?!
电视剧剧本都不敢这么写——我的邻居是退休国宝。
还一次见到了两只,说好的全球仅存四只呢???
最后颂用心准备的那些台词都没派上用场,显而易见,邻居们受不起这份礼数。
爱护国宝人人有责,还需要拜托吗?
于是水果和礼品都被悉数退了回来,老蓝家反倒多出一堆贴心实用的小礼物,两老还被一位热心的大婶叫去一块吃午饭了。
颂和执澜总算放心地离开,返程途中,执澜却对这座大城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叔叔,咱们能留在城里玩一会儿吗?”执澜露出水汪汪的小狗眼。
球球你了.jpg
颂脚猛地一抖,差点在车流如梭的大马路上原地急刹。
家里的小朋友太可爱怎么办?当然是惯着他啊。
为了避免因“国宝进城”而造成不可预计的混乱,颂停好车后,掀起执澜羽绒服上的兜帽,将那颗瓦蓝瓦蓝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白蓬蓬的毛绒滚边将执澜的巴掌小脸裹得只剩下中间的五官,执澜又因为难以抑制的兴奋憋红了脸,乍一看去,像只眉清目秀的小雪猴。
颂忍不住把他帽子里延伸出来的两条带子弄得一样长,又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接着颂叔叔就牵着自家小猴子出去浪了。
说出来也不算什么光荣的事,老铁树第一次开花,走大运讨到个水灵灵的小媳妇,可颂完全不知道带恋人出来玩该做些什么,简直白活了34年。
执澜很快就看出叔叔不靠谱,因为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在漫无目的地压马路。
当然,光是这样悠闲地散步,就够执澜看稀奇似的不停欢呼。
第一次见到被玻璃包裹着的亮堂堂的高楼大厦,第一次见到街边售卖热食暖饮的小摊位,第一次见到比肩继踵的人群,大多是黑发黑瞳的原生人类,也有常见些的犬属类人和猫科类人,以金发和棕发居多。
执澜既兴奋又有点害怕,要不是叔叔一直牵着他的手,稍不留神就会走散在人群里。
执澜仿佛在哪处山沟沟里长大的土包子,从小没见过世面,第一次进城就看花了眼。
街边都是穿戴严实的行人,擦肩而过时,不少人被颂和执澜这样特别的组合吸去目光,长发张扬的冷脸大叔,牵着个娇滴滴的小可爱,不由使人生出各种脑补,忍不住多看几眼。
执澜被他们的目光扫得浑身不自在,扯住颂的手轻轻一带,逃进了离他们最近的一栋大厦里。
土包子的运气还不错,随机解锁了一个有趣的新地图——百货商场。
颂眉梢一挑,决定随遇而安:“走,给你买衣服去。”
给执澜买衣服好像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因为他完全顺着颂的意思,不管看到什么款式都会激动地欢呼:“喜欢喜欢!”“好漂亮!”“哇!”“太好看了!”
臭美是小鹦鹉的天性,百货商场对于执澜来说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执澜那副来者不拒的激动模样,将土包子进城的憨态发挥了十成十,以至于有时候让颂感到颇为尴尬。
面对导购员端庄可亲的姨母笑,家长大人只好掏卡买单,一不小心就买得有点多。
执澜像个人型玩偶似的任他牵着,眼睛一刻也没停,被橱窗里缤纷琳琅的货品迷住了,颂生出点逗弄他的心思,将他牵进一家店里。
“这件怎么样?”颂又把一件衣服比到执澜身前。
执澜眼珠还在四处乱瞟,看都没看就答应道:“好看,我都要。”
颂露出坏笑:“哦?那我去结账了。”
等执澜回过神来,才发现导购员正在打包的是一条棉质的连衣裙,白底蓝纹,微微蓬起的荷叶边,怎么看也不像是男孩子的衣服。
男孩子不能穿裙子,这点常识执澜还是拎得清。
“叔叔!”执澜忙不迭追过去:“等等,买错了!”
“是你说都要的。”颂已经刷完卡,满脸坦然地拎起打包好的购物袋,刮了下执澜的鼻尖。
执澜的脸有些红,一边被牵着走,一边色厉内苒地瞪着颂,但并不能起到震慑作用,反倒让某位坏叔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奇怪了。
逛完四五家店,颂手里已经拎满了购物袋,不再能牵着执澜,于是屈起膝盖在他屁股上杵了一下:“走前面,我看着你,别跑丢了。”
执澜总算想明白,自己被欺负了,他升起强烈的自尊心,气鼓鼓跑进安全通道里,用帽子将整张脸盖住,闷不吭声。
颂慢悠悠跟过去,腾出一只手戳戳他的额头:“怎么了?”
执澜拼命晃脑袋:“叔叔,我不能穿裙子。”
颂淡淡“哦”了一声:“可是已经买了,退不了的。”
“我是男生,怎么能给我买裙子呢?”执澜又把眼睛露出来瞪他,颂忍不住轻笑,执澜红着脸生气,却又不会发脾气。
颂软下声音哄他:“钱都花了,别浪费,那咱们就穿一次好不好,在家穿,不让别人看到。”
执澜委屈巴巴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刚叫了声叔叔,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
老流氓淡定从容:“很贵的,你也知道我赚钱很辛苦,这是我的心意,懂吗?”
执澜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却被“辛苦”两个字戳中了软肋,他知道叔叔工作有多累,于是咬咬牙小声说:“懂了。”
“那就……只穿一次……”
颂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甚至琢磨着再去买点其它好玩的东西,耳边突然回响起老蓝那句“你会良心不安吧”,喉头一哽。
颂扪心自问:良心,你还在吗?
良心: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执澜很快就淡忘了小裙子的事,兀自在荷包里摸了一会儿,又将他的老婆本摸了出来,十分大气地塞进颂的口袋里。
“叔叔,你以后不用再那么辛苦了,这是我的津贴,听说有很多,以后咱们一起花,我的就是你的。”
见他不答,执澜又认真地补充道:“赚钱太辛苦了,加上我这一份,你就可以少辛苦一些,我不想你再那么累了。”
颂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良心太痛,说不出话。
这个单纯得有点幼稚的小东西,连城市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金钱代表着什么,心思比水晶还要纯净澄澈。
但执澜又比任何人都要勇敢,将他19年来用亲情和自由换来的唯一财产,连同稚嫩的真心,一遍遍交到自己手中。
这一次,颂打算收下它。不止是想帮执澜规划他的财产,同时也想帮他规划未来的人生。
颂亲亲他的额头:“我不怕辛苦,我会一直养着你,这是我该做的。”
执澜轻轻摇动脑袋,用额头蹭蹭alpha的下巴,像只腼腆的小猴子:
“我不要你养我了,胖达告诉我,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们在谈恋爱,和以前不一样了。”
颂愣了愣,执澜居然会比他先意识到这个改变。
他不再是一味包容付出的饲主,执澜也不再是可爱讨喜的小宠物,他们现在是平等的恋人关系。
因为一场别有用心的捕获和豢养,又因为上天眷顾而产生的信息素的羁绊,他们好像过早习惯了亲密无间的相处模式,以至于颂忽略掉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他忘了给执澜一场真正的恋爱,像每个普通人一样,相遇,表白,约会,许诺,补全这份缺失的仪式感。
现在开始补偿他,还来得及吗?
颂压下心底的愧疚,轻声问他:“那你知道我们现在正在做什么吗?”
“逛街吗?”执澜仰起头,再次兴奋起来,眼中噙满期待:“还有其它好玩的吗?”
接着他嘴唇便被碰了一下。
颂的唇贴着他的,轻轻摩挲:“现在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很抱歉,可能有些迟了。”
作者有话说:
颂爹:想给老婆穿小裙子
良心:你克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