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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吉思汗养精蓄锐,壮大自己的力量,经过一段时间的厉兵秣马之后,觉得自己反攻王罕的时机已经成熟,开始进入实际操作阶段。
却说王罕的营地。王罕此时领兵驻扎在折折文都而山前。这一天王罕坐在华丽的汗帐里,正在为未跟小成吉思汗接上头而犯愁。这个岁数大的首领,一时清醒,这才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错了。他未弥补不了自己的这一过错而焦灼不安。
这时候,来了两个人,自称是合撒儿的使者。一听是合撒儿的使者,听说这件事的桑昆就要拿刀杀他们。这个人跟他的父亲不一样,他不希望和谈,不希望讲和,他总是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后果,更不考虑自己的后路。他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人。他是把克烈部送进绝路的人。
清楚了解桑昆的王罕及时止住了桑昆的鲁莽行动。毕竟王罕考虑问题要比他要成熟些。
王罕笑着上前问两位使者,你们到此何干?两位使者是小成吉思汗派来的合里兀答儿和忽察儿汗。派他们来,是因为小成吉思汗看出他们是能完成使命的人。到了克烈部,他们果然一点都不畏惧。他们时时记住小成吉思汗的话:“慌乱是把自己的脑袋送给克烈部的唯一途径。”
所以,他们一点也不着慌,从容地说:“我们来是想告诉您,合撒儿想回来。”王罕才明白,他们是合撒儿的信使。
王罕一听是合撒儿的使者,立时放下了心。老家伙真糊涂了,此时的蒙古部已经不是从前的同盟军。他还天真地以为,把蒙古部赶尽杀绝,还可以得到他们的原谅。他把世上的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王罕听了,摇摇头,他看出这里面有诈:“我不相信,合撒儿既然跑出去,一定是去找他的哥哥,他怎么会回来呢?”这是他说的最有价值的话,王罕的这个想法难能可贵。如果王罕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么这段历史就要改写。
可惜,昏庸的王罕没有这么做。主要是小成吉思汗他们的准备工作做的太细了,不由得王罕不信。王罕的头脑也太没有灵光了,还停留在过去时光的痕迹里,不知道此非即彼。
“可是”察忽儿汗说道:“他没有找到他的哥哥铁木真,他让我们捎信给您他迫切的心情,您知道在草原上有家有亲人的一个人,剩下独自一个人的时候,生活无着,无依无靠,他是多么的难熬,合撒儿没办法都哭了。他想回到您这边,跟他儿子妻子会面,过温暖的日子。”
这段话,来之前他和小成吉思汗商量过,所以察兀儿尽量临摹这合撒儿的语气和声调,说的略带凄婉和伤感。不由得王罕不信。王罕甚至有些感动,重重地“咳”了一声。
王罕心软的毛病又犯了。他甚至有点可怜起合撒儿来,这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王罕生气地对桑昆摆了摆手,继续和颜悦色地问两位使者道:“他还说什么来着?”他此时有些很桑昆,是桑昆逼得他做出如此不光彩的事来。
“他说想一想王罕对他挺好,又想一想自己的儿子和克烈部妻子都在王罕处,还跑什么?他想回来,又怕王罕不要他。”这回是合里兀答儿回答说。王罕心里说,看看人家合撒儿多么仁义,这样的人能让他回来吗?
可是,王罕致死也想不到,在合阑真沙陀被他们克烈部杀得大败而东进的小成吉思汗此时正在向王罕的驻地黑林急行军,伺机
要小他们发动突然袭击。经过一夏天的休整,到了秋天就集结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小瞧小成吉思汗正是他们覆灭的主要原因。
此时正是1203年的深秋。小成吉思汗亲自率领所有的军队向折折文都而山行军。漠北的深秋夜晚寒气袭人,但是全体将士带着复仇心里和必胜的信念,热血沸腾,快马加鞭急急地赶路。
对于这一切,王罕一点都没发觉。王罕一听合里兀答儿充满感情的话语,对此深信不疑,“要,要!快去叫他来吧。”老家伙果然被两位使者的话语感动了,忙不迭地说。
但是,老王罕没注意,两位使者在暗地里悄悄地擦汗。小成吉思汗大汗说的没错,王罕这个人最容易被真情打动。
察忽儿汗又说:“合撒儿让我们告诉王罕:三日后在克鲁伦河畔,合撒儿要来与王罕见面,可以吗?”忽察儿汗一看王罕的心里防线被攻破,是想趁热打铁。
王罕兴冲冲地答道:“可以——”老家伙果然上当。
这些都是小成吉思汗的计谋。从王罕那里出来,两人紧张得衣服都是湿透了,因为稍微露出一点破绽,两人的脑袋就保不住。但是,小成吉思汗的自信感染了他们,他们才应对自如,果然赢得王罕的信任。
王罕没有丝毫怀疑,立即答应三日后在克鲁伦河畔与合撒儿相会。王罕之所以这样重视合撒儿,是打算以合撒儿为纽带,与小成吉思汗重归于好。
他这个想法像孩子般天真。
合里兀答儿和察忽儿汗回来,见到小成吉思汗,详细汇报了王罕的态度和应诺的情况。
小成吉思汗这才长出一口气。他不仅长叹一声:“王罕确实是老了,真是无能啊,传令下去,倘若日后俘获克烈部王罕,不准伤其性命!”
“是!”众将应道。
众将心里都佩服自己的大汗,王罕都派大兵一路追杀,小成吉思汗还在念及过去他跟王罕的旧情,自己的大汗真是仁义之士啊。
三日过去,对小成吉思汗深信不疑的王罕自领中军三千人,前往克鲁伦河畔,王罕还带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他要在那里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用以欢迎合撒儿的来归。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对手小成吉思汗正在对他虎视眈眈,他大概忘了这是个任谁都不能相信的非常时期。
却说小成吉思汗的复仇大军。大军行进到离折折文都而山后面隐蔽的地方,小成吉思汗下令停止前进。军队里的所有人都拿着自己的武器,骑马列队,听从小成吉思汗的训话。
小成吉思汗手拿苏鲁锭长枪,身穿铠甲,威风凛凛地站在队伍跟前,声音洪亮地说道:
“将士们,你们大概还没忘记克烈部是怎样追杀我们吧?现在我们报仇的时候到了。你们看,前面就是克烈部。现在发布军令,者勒蔑!”
“在!”
“速派遣快使告木华黎,冬月初一日在黑林王罕行动!”
“是!
“主儿扯歹!”
“在!”
“着你带领一千五百精兵,隐藏在克鲁伦河畔,伺机行动!”
“是!”
“其余的所有人,悄悄包围克烈部营地,记住,注意隐蔽,不能让他们发现。”
小成吉思汗布置完,就走上高高的折折文都而山。
第二天,克烈部王罕的金帐已经升起在河边的沙滩上,很是壮观。
合里兀答儿和察忽儿汗又出现在王罕帐中时,王罕显得更高兴,合撒儿果然有信誉。
察忽儿汗告诉王罕:“合撒儿带了三十多名沼兀里族人,那些人愿意保护他。不知王罕肯收留这些人?”
“当然愿意!”王罕笑呵呵地应道。此时,王罕什么条件都答应。一看王罕答应痛快,察忽尔汗又提别的条件:
“可是合撒儿希望您派出一个身边的大将,作为使者去迎接一下。”
“这个——好吧,亦都尔坚!”随着喊声,克烈部的勇士亦都尔坚挺身而出。
“在!”
“你跟这两位使者前去河边,去迎接合撒儿回来就是。”
“是!”
此时,日头已经西斜,还有些风。
两位使者带着亦都尔坚来到河边时,并没有合撒儿。亦都尔坚却看见两位使者都摆开架势,又看见河边的芦苇里嗦嗦作响,显然有人!亦都尔坚看出了自己处境的危险,大喊一声,拨马便逃。
合里答兀儿大喝一声,直扑上去。亦都尔坚不愧是克烈部的勇士,一闪身便把合里答兀儿摔开了,然后打马便逃。
不好,他要逃!要知道他是克烈部的勇士,要是他回去告诉王罕,那就坏了。为了捉拿王罕方便,按照铁木真的计谋,先捉拿他的。要是他回去,则整个计划都要泡汤!
骑马落在后面的察忽儿汗急中生智,迅速张弓搭箭,直接射亦都尔坚的坐骑。那马中箭一下倒地。亦都尔坚终于被擒,反击王罕的一大障碍扫除了。
就在酣战亦都尔坚的时刻,合撒儿带着三十多名勇士出现在王罕的帐前。让王罕吃了一惊,“哎,亦都尔坚不是迎你了吗?”他完全对河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是啊,我等他们等不上,心里着急,就跑来了。王汗啊,我们真是饿极了。”合撒儿一点都不客气,王罕感觉很亲切。
王罕笑着让手下速速摆宴席。
宴席摆完了,合撒儿坐下来就吃,一会儿的功夫就吃掉了一条羊腿。这时候,探哨不断报告,发现一队队可疑的人马。王罕终于发现自己被人包围了。
合撒儿和王罕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可是合撒儿始终没有伸手抓王罕。对自己曾经尊重的长辈动手,合撒儿认为这样很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