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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堀室,赵攸宁将油灯都给点了起来。
瞬间也就照明了整个堀室,也让彼此看清了面容。
……
萧恒之将人给放在了一旁的石床上。
放好后,萧恒之打量着这间堀室,有些简陋,一旁地上存放了不少的酒坛。
除此之外,就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以及几张石凳。
赵攸宁走到了这杜承衍的面前,低头看着他的胸口的箭矢,微微道:“大人,你过来看看。”
萧恒之凑上前,看着那支箭矢,眼眸流转,他抽出了一把匕首,割开了杜承衍胸口那一片的衣袍。
等露出血肉之躯,赵攸宁有些腼腆,可看到那伤口时,腼腆也已经一消而散。
“这箭涂了毒。”萧恒之微蹙眉头。
这杜承衍胸口处都已经溃烂了,想必就是被这剧毒所侵蚀的。
萧恒之虽然会些医术,可像这种剧毒,恐怕要杜承衍自己才能解。
事不宜迟,萧恒之也不敢再多耽误,他将杜承衍给扶了起来,看着一旁的赵攸宁:“帮我撑着他。”
人命关条,赵攸宁也没有想太多,她立刻爬到石床上,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两侧,不让他倒下。
萧恒之则是拿出了针包,他右手一挥,银包散开,所有大小的银针都暴露在两人眼前,银包的最里面,还有着十支金针。
萧恒之一连串抽出了七八支银针,卡在左手缝隙之间,右手则是抓起银针,朝着杜承衍的身上扎了起来。
看着萧恒之的举动,赵攸宁低声问道:“大人,你会解这毒?”
萧恒之专注着扎针,并没有看向赵攸宁,而是带着一些笑意说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无所不能?”
赵攸宁沉思了一会,单纯的点了点头。
萧恒之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但是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假思索的说:“让他自己清醒过来,给自己解毒。”
只要这杜承衍自己清醒了,这箭矢上的毒,对杜氏一族而言就是小意思。
赵攸宁不由感叹道:“大人真厉害。”
她由衷佩服萧恒之,文武双全就罢了,还略懂些许的医术。
萧恒之唇角勾了起来,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用担心,我就算再厉害,也是你未来的夫君。”
赵攸宁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在萧恒之插了三根金针后,杜承衍便睁开了双眸,看到萧恒之那张令人神共愤的脸后,也忍不住为之一怔。
可想到刚刚自己听到的那些话后……他便清醒了许多。
这两人是在救他,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杜承衍,你既已醒来,就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伤势。”萧恒之清冷的声音飘荡在他的耳边。
杜承衍对于眼前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并没有太过的意外。
这两人既然选择救他,想必也是有求于他,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多谢。”杜承衍淡淡说道,“还请这位兄台,将我胸口之箭拔掉。”
杜承衍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轻柔了几分,侧过头,对着赵攸宁说道:“姑娘,当这位兄台将我身上的箭拔下来后,请立刻帮我把这药给涂在伤口处。”
至于杜承衍,他需要集中自己的意志力,不能让自己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赵攸宁接过杜承衍递过来的白玉瓷瓶,她下意识的朝着萧恒之看了一眼。
只见萧恒之面色发黑,盯着赵攸宁手中的瓷瓶,大步一跨,从赵攸宁的手中就夺取了过来,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来,这种细活她做不了。”
赵攸宁一头黑线:“……”
“这……”杜承衍也略担心的看向这萧恒之。
“她力大如牛,拔箭对她而言小事一桩,你不用担心。”萧恒之拍了拍杜承衍的肩膀,示意让他平躺着。
赵攸宁的脸色有些涨红,这萧恒之说什么胡说呢!?
她怎么就力大如牛了?
这词是形容闺阁女子的吗?
真是太不尊重她了!
吃醋就吃醋,何必这般说她。
杜承衍:“……”
他哪里担心的是赵攸宁,他分明担心的是萧恒之!
萧恒之倒是不由分说,果断的将杜承衍给按在了石床上,他坐在杜承衍身侧,靠头的一边,然后转而看向赵攸宁,颔首示意:“抓紧时间。”
赵攸宁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上前,她弯着身子,两手握着箭矢。
双手有些颤意,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害怕。
萧恒之安慰着对她说道:“别怕,死了就死了。”
躺在石床上的杜承衍,额头青筋微微凸显:“……”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
收到萧恒之的安慰,赵攸宁用力点了点头,咬着牙,用尽全身吃奶的劲,拔出这杜承衍身上的箭。
赵攸宁感觉到箭矢在他的身体里搅动着血肉,随着赵攸宁每一刻的动作,鲜血也流淌了出来。
杜承衍身子紧绷,他双手死死的扣着石床两侧,咬着牙挤出了声音:“快点!”
赵攸宁听着他的催促,当下闭上双眸,一鼓作气的将箭给拔了出来!
“啊!”杜承衍无法忍受其苦,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他身为杜氏传人,从小到大由祖父亲自教导。
从小到大,祖父都是给他下毒,让他自己给自己解毒。
可那些都是内伤,他从未受过外伤。
他身娇肉贵的,今日才知道这外伤的疼痛,比内伤还要疼上十倍!
好一个青羽军!
他定要秦王还有明嘉世子人头落地!
他的鲜血瞬间喷射了出来,萧恒之却眨眼的功夫,将白玉瓷瓶中的粉末,尽数撒在了他的伤口处。
仅仅几息的时间,血就已经止住了。
血虽然止住了,可这杜承衍也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赵攸宁的身上沾染不少他的血迹,她皱着眉头,有些不喜这鲜血中带来的腥气。
萧恒之将手中的白玉瓷瓶丢到了一旁,缓缓从身上拿出了手帕,站起身,站在了赵攸宁的身前,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
萧恒之的动作轻柔,视若珍宝般的擦拭着……
他很轻柔,也很认真。
赵攸宁扯了扯嘴角:“大人,您刚是不是吃醋了?”
萧恒之的手微微停顿片刻,继续擦拭着,没有回应。
赵攸宁则是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语重心长的劝道:“大人,吃醋就吃醋,下次可莫要再说我力大如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