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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速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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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陌是骑车回来的。

    出门的时候太匆忙,忘记带手套,这种天气骑车真的有点冷。

    寒风像带着刀,一刀一刀地往皮肤上剐。从湿冷的地方再回到干冷的环境里,他甚至觉得自己鼻孔里都干得要命,呼吸的时候都会不舒服。

    他用羽绒服外套的袖子包着手,下巴埋进衣服里,强撑着到了家,快速锁车上楼。

    打开密码锁开门走进民宿,他先是扫了一眼门口,随侯钰的鞋子还在家里。

    他最怕的是随侯钰出去乱跑,这么冷的天,最怕醉鬼在外面睡着了,那样他绝对会发疯。

    如果人还在家他也就放心了一半。

    走进房间,听到大哥带着警告意味的吼声,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当真的看到随侯钰已经烦得大哥伸爪子拍随侯钰了,他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随侯钰卸下所有防备暴露本性的时候,妥妥地就是一个熊孩子,绝对是猫咪最不喜欢的那种主人。

    他脱掉外套说道:“钰哥,我回来了。”

    他的外套上还带着寒意,会让一直在室内的随侯钰觉得冷。他随手将衣服搭在了沙发扶手上,顺带着整理了沙发上的东西。

    再走进房间看了看桌面,平板电脑还没有关,自动播放着教学视频。桌面上有些干果的果皮,还有四个果酿的瓶子。

    他挨个拎起来晃了晃,都是空的。

    随侯钰整整喝了四瓶,似乎比上一次还多一些。

    随侯钰终于放弃戏弄大哥了,站起身来走到侯陌的面前,凶巴巴地瞪着他问:“你去哪了?!”

    “我跟你说了,我去姥姥家里过除夕了。”

    “为什么不带我去?”

    “他们对我是gay的事情还不太接受。而且,过年的时候亲戚多,容易碎碎叨叨地说一些有的没的,你听了肯定生气,你要是有一句没怼回去,不得憋得过不好年?”

    随侯钰一直看着他,步步逼近。

    他只能笑着回应,认错态度良好。

    就算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随侯钰也同意了,过后随侯钰又不高兴了,也是他错了。

    是他自己没处理周到。

    然而被随侯钰赶着,他只能往后退,直到靠在房间的边柜上,才停住脚步。

    他半靠着边柜坐着,抬手扶着随侯钰,求饶似的说道:“钰哥,我错了。”

    随侯钰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在他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锁定了目标,说道:“我要咬你了。”

    “行……”

    话还没说完,随侯钰便吻了上来。

    这吻似乎是在蓄意报复,轻咬他的嘴唇,不重,反而让他一阵激动。

    钰哥主动吻他了!

    心脏像是被巨响惊了的丛林,百鸟齐飞,野兔奔跳。

    他惊喜得指尖都在颤抖,原本身体素质极好的人,也突然变得笨拙起来。

    他怕自己的手凉,只能伸出手来抱住随侯钰的身体,单手捧着随侯钰的后脑勺,主动回应。

    明明是随侯钰主动的,他却被侯陌吻得微微后仰,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侯陌的袖子才站稳。

    接着他伸手,挑了一下侯陌的衣角。

    意识到了随侯钰的意图后,侯陌停下来,双手撑着边柜,身体微微后仰。

    随侯钰也顺势继续……

    他低下头来看随侯钰。

    他从未想过,他的钰哥居然垂涎“粉红”。

    嘬得他直咬牙,真有点疼。

    他任由随侯钰胡闹了一会儿,说道:“钰哥,你要是再这样,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了。”

    随侯钰终于停下来抬头看他,笑道:“就你啊?”

    “嘿!”侯陌真的来劲了,扛着随侯钰上床,“就我!”

    随侯钰仰着身体倒在床上,看到侯陌跟过来,直接将毛衣脱了,倒是难得的坦然。

    接着,侯陌俯下身来看他,问:“你是不是高估了我?”

    “高估了什么?”随侯钰扬起嘴角戏谑地看着他。

    “我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随侯钰也不害怕,反而笑,笑得侯陌这个气。

    他忍得容易吗?

    结果忍成这样了,还要被嘲笑?

    他再次说道:“钰哥,明天酒醒了你别害羞。”

    “你胆子小的时候害羞了吗?”

    “……”侯陌看着他半晌,还是动了。

    刚才随侯钰对他做的,他也都对随侯钰做了。

    后来没忍住,随侯钰没对他做的他也做了,随侯钰拒绝了一下,他依旧继续。

    随侯钰就算醉酒,依旧有着一丝残存的坚持,最终把侯陌踹下了床,问道:“你是gay我知道了,但是你是1还是0?”

    侯陌刚站稳,听到这个问题一怔,震惊地问:“你觉得我像个0吗?”

    “你那么白!还粉!屁股还翘!结果你跟我说你是1?”

    “不是……”侯陌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你觉得你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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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你的小身板?”

    “我这个小身板怎么了?我精力充沛,只要我想,我能让你腿都合不上!”

    侯陌听完就笑了,转身在随侯钰家里找自己的睡衣。

    被踢下床后他便清醒了,也不打算继续了,现在还不是继续下去的时候。

    随侯钰被他笑得十分不爽,下了床光着脚便追了过去,问:“你笑什么?你不服吗?”

    “你如果和别人,确实应该挺行的……但是和我,你只能坚持五分钟,不能再多了。”

    随侯钰听完,脸瞬间涨红。

    他会不会睡着不是他能控制的!

    而且,他只是睡着了,不能证明他不行!他肯定能行!他能行!

    但是看到侯陌的笑容,他一瞬间就炸了。

    前几分钟,干柴烈火。

    后几分钟,鸡飞狗跳。

    随侯钰气急败坏地追着侯陌要打一架,不然绝对不肯罢休。

    现在的侯陌对他完全下不去手,只能躲。两个人在屋子里追逐了半天,最终侯陌还是按住了随侯钰。

    “钰哥,你冷静冷静,这个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你先别生气了。”侯陌把随侯钰连带着双手一起抱着,让随侯钰不能再过分挣扎,接着抱着随侯钰上了床,尽可能地控制住。

    “那你让我……”

    “这个没的商量。”

    随侯钰又来气了,继续努力挣扎。

    而随侯钰也真的非常不争气,五分钟后便睡着了。

    侯陌撑着头,看着躺在身边的随侯钰,突然一阵迷茫。

    不是说这个圈子里“无一无靠”“遍地飘零”吗?怎么他和随侯钰因为这个也能争起来呢?

    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想想就脑壳疼。

    *

    与此同时。

    桑献走出机场,家里安排的车已经在等了。

    他上了车后,并没有看到冉述,于是拿起电话叫前排的司机,询问:“冉述还在家里住吗?”

    “嗯,在。”

    “他怎么没来?”

    “他上午去舞蹈室了。”

    他放下电话,又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

    什么消息都没有。

    桑献回到家里后在地下停车场下车,管家帮他拖拽着行李,他一个人走在前面。

    他自己的别墅是环绕型的建筑,矮的地上三层,高的地上五层。有他自己住的地方,有客房,还有书房、私人花园、健身房、茶室等房间。

    地下有两层,其中一层是车库。

    桑家本以为桑献是男孩子,会喜欢买车,车库建得还挺大的。结果桑献对车丝毫不感兴趣,那里一向空着。

    别墅内有电梯,电梯只有他与管家可以用,家里的帮佣都是走楼梯。

    走出电梯,进入客厅里便看到冉述端着餐盘正在往餐厅里走,扭头看到他后说道:“我、我给你准备了东西吃。”

    桑献的表情终于好了一些,问:“你亲手做的?”

    “我亲、亲手点的菜,阿姨做的。”

    “哦,那辛苦你了。”桑献走过去坐下,盯着冉述看,总觉得他回来之后,冉述也没什么不同,依旧是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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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述坐下后,示意:“我们开吃?”

    “有炸鸡?”桑献看了一眼桌面后问。

    “嗯,是啊,我不、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按照我的喜好点了。”

    “……”桑献看着桌面沉默了整整三十秒。

    不知道可以问阿姨啊!

    一点诚意都没有。

    桑献最终还是动了筷子,在学校跟着队伍一起训练,食堂做什么他吃什么,早就不挑食了。吃这些没什么,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罢了。

    似乎,并没把他放在心上。

    算了……冉述也不像是有心的人。

    他避开了油炸类的食物,吃了一会儿后接到了桑妈妈的视频电话,接通后是桑妈妈愉快的声音:“献献啊!你回来了吗?”

    “回来了。”

    “你来我这里住几天?毕竟过年了,大家一起比较热闹。”

    这也就是桑家,叫人过去还得打电话,其他人家里吼一嗓子,就能把人从自己房间里叫出去了。

    桑献兴致缺缺:“不去了,你们那里太吵,而且冉述在我这里。”

    过年期间,他们家里来往的人很多,很多都是生意上的伙伴,有的时候他的父母也不在家,他嫌烦。

    桑妈妈笑道:“那行,你们俩一起过年吧,我一会儿出趟门,有事电话联系我们。”

    “嗯。”

    挂断视频,冉述问道:“阿姨都、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为什么要问?你不回去必定有你的理由,你不主动说,就证明你不愿意说,她也就不会问。”

    “阿姨人挺、挺好啊,这要是我家里,肯定刨根问底。”

    生活上没看他们多关心,但是其他方面,病态地关心。

    吃完饭,桑献一个人上楼。

    回到房间里,他先是简单整理了一下东西,接着泡了一个澡。

    在集训营的时候实在太冷了,每天都只是冲洗干净身上的汗就结束了,这次倒是难得仔细地洗了一个澡。

    穿着浴袍走出来,拿起手机便看到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冉述打来的。

    他刚想给冉述回过去,便听到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冉述急匆匆地说道:“你有没有充电线?这种口的。”

    桑献看了一眼后回答:“找管家要,他应该有多种插口的。”

    “哦。”

    冉述显然也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彻底擦干,还在往浴袍上滴着水。

    他今天去练舞室把充电线忘在那里了,回来后手机已经没多少电了。

    洗澡前便给桑献打电话想借充电线,桑献始终不接电话。洗完澡走出来,打开微信看到了随侯钰发来的消息,还没回复呢,手机自动关机了。

    他要是不回消息,随侯钰容易担心,他只能急吼吼地过来了。

    桑献看他要离开,在他开门之前按住了门。

    他看着门一怔,面前是门板,身后是桑献结实的胸膛,站在褊狭的空间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转过身去面对桑献。

    “你、你还有事?我先把手机充上电行吗?”冉述背对着桑献仰头看他,结果身体往后仰得有点多,干脆靠进了桑献怀里。

    “那么着急?”桑献抬手扶着他问。

    “嗯,我得、得回钰哥消息,我要是不回,他能惦记一宿。”

    “侯陌陪着他呢。”

    “今、今天侯陌去姥姥家里过年,不在家,我得陪他聊聊天。”

    “那我呢?”

    “你什么?”

    “我今天才回来。”

    冉述终于转过身看他,点头:“我知道。”

    “没了?”

    “不是……你今天,到底想怎么样?”冉述早就发现桑献有点不对劲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也不知道这个“霸总”幽怨什么呢,不知道的还当霸总沦落成怨妇了呢。

    桑献只是看着他,嘴唇抿成一道直线,什么都不说。

    冉述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问:“你这算是在无声地撒娇吗?”

    “……”

    “行吧。”冉述踮起脚来,勾着桑献的脖颈在他的嘴唇上碰了一下,“行了吗?”

    刚准备离开,桑献便再次靠过来,双手捧着他的下巴,低下头去吻他。

    或许桑献从第一次接吻就不知道什么叫蜻蜓点水,也不知道什么叫浅尝辄止。

    他的吻一向浓烈,烈酒一般醉人。

    这种吻像是毒药,足以让游鱼溺死在水里,让飞鸟奔亡在天空。

    后背撞在门板上,门上凹凸的花纹硌得他后背疼,他只能靠着门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双手有些无所适从,最后也只是扶着桑献的手臂而已。

    桑献终于松开了他,他缓了一口气,终于能喘匀气了,还当桑献已经准备放过他了。谁知桑献居然将他抱了起来,抱小孩一样地抱着,等两个人的头保持在同一高度,再次吻过来。

    原来不是吻够了,而是觉得低头太累了。

    冉述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矮,他一向觉得自己是男神,帅透了。

    等碰到这个身高一米九的大块头,才发现身高差居然能这么巨大。

    他只能双手抱着桑献的肩膀固定身体,这样的姿势依旧觉得十分安稳。

    在被放到床上的时候,他依旧没想到,桑献比他想象的要快多了。

    他看着桑献从床头柜里拿出东西来,错愕得不行:“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你经常带人回来吗?”

    “你不是在我这里住一阵子了吗?没听其他人说起过,我从来不带人回家吗?连侯陌都只去过我父母的别墅。”

    “那、那你这些……”什么时候准备的?难不成是常年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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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述有点慌,他知道桑献是认真的,可是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转过身想跑出去。

    桑献单手便揽住了他,控制住他,问:“你成年了吧?”

    “没!”

    “你成年礼我也参加了,当时还不熟,以后我补礼物给你。”

    冉述真的非常不争气,他原本可以跑的,结果他居然好奇起了这个事情,回头问:“送、送我什么?你那款限量联名鞋能给我来一双吗?我搞不到。”

    他真的惦记了很久,好几次想问桑献是怎么买到的,都没好意思开口。

    “嗯,好。”桑献将他拽回来,再次吻过来。

    …………

    冉述想过他或许会接纳不了桑献。

    也想过他应该会挣扎。

    但是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更加惨烈。

    桑献端来一杯温水放在了床头,想要扶他起来喝口水。

    冉述之前哭得浑身没力气,身上还疼得厉害,哑着嗓子再次骂人:“你现在装得像个人似的,刚才干什么了?啊?咱俩要是玩点刺激的,录个像都得用专门拍摄跑步比赛的摄像机,那种机器拍你的腰都能有虚影。”

    桑献真的是从头被骂到尾,从未想过有人为爱鼓掌也能全程飙脏话,说话利索得根本不像是个结巴,简直是在练说唱。

    偏桑献也不是什么好性格,他骂得越凶,桑献淦得越凶。

    此时桑献理亏,只能低声回答:“你别说话了,嗓子哑得厉害。”

    “我凭什么不说,我现在浑身上下就这里利索!你洗澡的时候谁抽了你的发条了是不是?还是说你是捣蒜杵转世,到了二十一世纪了,还成了全自动的,升级成带小马达的了?有用武之地了给你兴奋的!你这腰就应该练拉丁舞,你练什么网球啊!”

    “嗯。”

    “浑身硬邦邦的。”冉述想起更石更的地方他深刻地感受过,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桑献还是伸手将他扶起来,说道:“如果你真难受得厉害,我可以叫家庭医生过来。”

    冉述真的被气得不行,喝水都呛得慌。

    他再次问:“他来了怎么办,我撅屁股给他看?”

    “我描述给他。”

    “你可拉倒吧!你不要脸我要,这要是传出去,是不是我冉述为了还债,深夜在同学家里哭得死去活来?”

    桑献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问道:“在你看来,我是你同学?”

    “不然呢?我是你爸爸?我可不想要你这种不孝儿。”

    “我们接过吻,上过床,但是我们是同学关系?”

    冉述一想,也是啊,于是试探性地问:“那……是金主?”

    桑献气得把水杯放在了一边,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

    生气后,再次进入了两脚踢不出一个屁的模式。

    冉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探头看他:“怎么,你喜欢我啊?”

    桑献看向他,气闷得心口像堵着棉花,还在逐渐膨胀,简直要爆炸了,却无可奈何。

    冉述终于笑了,爬着往前来,露出光洁的后背来,肩膀上和后脖颈的牙印格外分明。

    到了桑献身边,他笑嘻嘻地说道:“那你追我啊!”

    “还钱。”桑献只说了两个字。

    冉述听到这两个字脸色瞬间变了:“操,怎么的,如果我和你处,那些就算我零花钱了?”

    “嗯。”

    “真的假的?”

    “处不处?”

    “处。”

    桑献终于笑了起来,明明只是正常微笑,冉述依旧觉得这笑容非常霸总。

    *

    之后,桑献家里的家庭医生还是来了,给冉述抽了两管血,并且进行了试敏。

    冉述纳闷得不行,问:“怎么的,跟你处对象,还得看看我有没有病?”

    桑献回答:“只是简单的检查。”

    大致四十分钟后,检查结果出来了,冉述躺在桑献的大床上打吊瓶。

    被人淦到打吊瓶……

    还美其名曰消炎。

    桑献则是不敢出现在冉述身边,主要是不知道冉述怎么做到的,看到他之后居然气得吊瓶回血了,哑着嗓子骂人。

    冉述现在的嗓子哑得像玻璃上撒满了沙砾,然后用脚去踩的声音,格外别扭。

    桑献有苦说不出,只能躲开,这样冉述还能歇一会儿。他偶尔会开条门缝看看冉述,看看吊瓶有没有打完。

    在自己家里还和做贼似的,桑献很委屈。

    管家很体贴,问桑献:“少爷,我搬一个椅子过来,您坐在门口?”

    桑献有点尴尬,回答:“呃……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