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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珩钰跟随林氏,七拐八弯进到了药王谷里面一个角落。林氏看看四下无人,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排屋子,说道,“王爷,陌丫头就住在东边最后一排的屋子里。臣妇只能帮您到这儿了。”
楚珩钰点头,抬步朝里走。
林氏又喊住了他,“王爷请留步。”
楚珩钰看向她。
林氏拿出一个瓷瓶,说道,“这药王谷内为防有人偷入,布了一些毒瘴,若是您信得过臣妇,可每日吃一粒。”
楚珩钰接过,也没多说什么,就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嘴里。
林氏:……
她该表扬他对她的信任吗?
楚珩钰看向她,“云侯夫人还有事?”
林氏摇头,“没有了,那臣妇便走了。”
楚珩钰点头,眼见不远处有人走来,一个闪身,不见了。
悄无声息靠近了那一排小屋,看到香草的背影,这才慢慢贴在最东面一间小屋的门口,听起了壁角。
屋里,林老头儿正在给席阡陌把脉,眉头皱得死紧。
片刻后,他对候在旁边的林时说道,“把你那些师伯师叔师兄师姐们全都喊过来。”
“是。”林时应声出门。
不一会儿,楚珩钰看见,一群身穿各种白色长衫头脸全都包住的人进入那屋里,而且,手上好似还提着什么奇怪的器具。
他心头一阵古怪。
林时一个一个叫人,“二师伯,四师叔,大师姐,二师姐……”
香草:……
她看着有个人拿着奇怪的东西,套上小姐的手臂,然后疯狂捏着一个小球。
要不是看在这是个女人的份儿上,她早就开打了。
但她还是上前问道,“这是什么?!”
那女医说,“姑娘别怕,这是血压计,我们给她量一下血压。”
“对身子可有损伤?”
“没有没有。嘘,别说话。”这女医便认真盯着那盒子上面的东西看,然后报了一个数字,“117,86。”
林时立刻就记在本子上。
那女医收起血压计,又拿出一根不知道是啥的东西,两头塞进耳朵,另一头按在小姐胸前。
香草立刻就挡住她,“你要做什么?!”
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有不少男大夫,怎么能在小姐胸前乱压?
女医又笑了,“姑娘,我们这是听一下你家小姐的心跳和呼吸,你莫急。”
林时这时便道,“姐姐,要不你出去一会儿吧,我们就做一些常规检查,不会有事的。”
香草警惕道,“不行,我就看着。”
林时点头,“你看着也行,但请不要再干扰我们的检查,可以吗?”
香草勉强点了点头,收回了自己的手。
于是女医便继续拿着那小圆形东西在小姐胸前各种按。
香草心里要抓狂。
林时又拿出一根小小玻璃细管,递给女医,女医把它塞进夫人的胳膊下。
这玩意儿她之前见过,知道是什么体温计。
先前刚进来的时候,林时就叫她把这体温计夹进小姐的腋下,说是能测量体温,后来林时又教她用棉花沾了什么酒精来擦拭小姐的身体,果然见小姐的高热褪去不少。
又有人问林时之前降温的情况,林时一一作答。
片刻后,屋里响起议论声,嗡嗡作响。
香草见他们再无其他动作,不由得走了出来喘口气。
她也感觉很古怪。
好像夫人被围观成一个实验人?
她敏锐地察觉到屋子后面有极浅的呼吸,立刻旋身到后面,刚一出手,就听到一声低喝,“是本王。”
香草连忙收住手,低头抱拳,“主子。”
楚珩钰低声问,“里面怎么回事?”
香草看了看四周无人,往后面走了几步,低声道,“里面,有七八位林家大夫在给夫人诊脉并讨论夫人所中之毒。”
顿了顿她又说道,“主子,这里很古怪,属下方才一路过来,看到有十六间屋子,但里面只有三间屋子有呼吸声,另外八间屋子里或许全是死人……而且……”
她素来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而且属下有看到,一些……肢离破碎的尸块……切口很是齐整。”
楚珩钰眼色沉了沉,问,“夫人之前发着高热,可有好转?”
香草又是一脸古怪,“之前那小时大夫让奴婢用一种带着酒香的东西给夫人擦拭身上各关节处,倒是真有效果,夫人身上的高热已退去。”
楚珩钰点点头,“如此,这药王谷当可治人,且再观察观察。”
香草连忙说道,“属下必寸步不离夫人,绝不让夫人有丝毫损伤。”
楚珩钰点点头,“你进去吧。”
香草也不再多说什么,快速回屋。
楚珩钰突然有一种荒唐的念头,这药王谷常人不敢进来寻医,莫不是因为来求医的,都被那可怕的肢解给吓走了?
他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
他觉得,应当相信陌儿,相信陌儿相信的林氏。
香草进屋后就大惊失色地尖叫,“你们做什么?!”
林时解释道,“姑娘莫惊,我们就抽一管你家小姐的血,用来检测毒素。”
香草按住那个奇怪的一头伸入席阡陌手臂的针,“等等,你们要抽多少血?”
她也不是没见过陆世泽割开主子的手指放血,但像这般以针取血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林时说道,“不多,就一针管就可以了。”
香草大怒,“你们不许伤害我家小姐!”
那抽血的女子笑道,“放心吧小姑娘,寻常人抽个400cc都没事儿,这一针管才多点?”
香草莫名其妙,“什么四百西西?”
那女子笑,“哦,就是……嗯,你看到这针管了吗?这一针管才5cc,400cc就是80管血。我们先抽一管化验一下,小意思啦。”
香草懵,“化……什么化什么验?”
“哦,就是检测,反正你不懂的啦,你先让开,我就抽一管。”
香草将信将疑地看着那女子手里的针筒慢慢注满了血液,她又紧张地问,“你们就是抽血?那针上没毒?!”
林时扑哧一声笑了,“姐姐,我们不是来替你家小姐解毒的吗?怎会在针管上下毒?”
香草连忙探了探席阡陌的额头,见她没有发热,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后,这才不说话了,但看着这一群怪人的眼神就充满了怀疑。
其他人也没空搭理这个啥也不懂的白痴,兀自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