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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那你说说,我把你当成什么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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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家园小区门口。

    徐海洋大概七点十五就到了。

    今天天气有点儿冷,外面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雪花落到地上,不一会儿就化了。

    虽然是周日,但是过往的行人和车辆仍然不算太少。昨天这个县城的各个小区大多按国家规定的取暖时间供上了暖气,家里变得暖和起来。这样的天气,这个时间,上学的孩子们此时大都窝在自己暖和的家里。路上随处可见的,是奔波忙碌的大人们。早起的小摊小贩,清扫街道的环卫工人,开电动三轮和出租车的司机,商铺门店的店主,还有早市里卖菜的农民,组成了这座小县城的众生相。

    徐海洋坐在车里,把车里的暖风的温度又往上调了调。早晨出门的时候,他特地穿了件中长款的羊绒材质的外套,小立领的裁剪使他显得很有男人的味道。

    徐海洋不时地瞄向小区的门口。远远的,他看到了水思晴从小区里走了出来。

    徐海洋打开车门,下车,站在了副驾驶的一侧。

    水思晴今天穿着件黑色过膝的长款羽绒服,将羽绒服的帽子戴在头上,两只手从帽子外面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

    水思晴走到了徐海洋的车前,有些意外。两只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微笑着问道:“徐海洋,你怎么这么早,还没到七点半呢。我还以为我出来得早了呢,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

    徐海洋看水思晴鼻尖冻得有些红,一边打开副驾驶这侧的车门,一边笑着对她说:“我到得也不早,也是刚到。上车吧。”

    水思晴犹豫了一下,问向徐海洋:“我坐你前面,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难道你想坐后备箱里吗?”徐海洋笑着说。

    “我什么时候说要坐后备箱里了,我是个人好不好。”水思晴撅了一下嘴说道。

    “好了,别生气了。开个玩笑。上车吧。”徐海洋笑着拉了一下水思晴的胳膊,水思晴便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徐海洋关上车门,绕过车子,坐进了驾驶室。看一眼水思晴,还在闷闷不乐。

    “怎么,真生气了?”徐海洋扭过头,冲着水思晴笑着说。

    “没有。我的意思是说,我坐在车的后面,你却让我坐后备箱里,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你没看到吗?你却把我当成东西了。”水思晴说道。

    “噢??那你说说,我把你当成什么东西了?”徐海洋快要笑出声来。

    “你把我当成……”水思晴一听这话不对,反应过来。转过身对着徐海洋的胸膛就是一拳,生气地说道:“你讨厌。”

    徐海洋哈哈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看着水思晴。

    水思晴被他看着,刚开始还是生气的,结果后来自己忍不住噗哧一声,也捂着嘴笑了。

    水思晴笑完,看着徐海洋问道:“我们去哪儿吃?今天我请你,你说了算。”

    徐海洋想了想,说:“就去兴明路的全驴宴吧。”

    徐海洋开车,车向县城东边驶去。路上,天上的雪花渐渐大了起来,徐海洋打开车窗上的雨刮器。

    十几分钟后,徐海洋和水思晴就到了全驴宴。

    这是一家中型的饭店,与其说是一家饭店,不如说是一个食品加工厂。最后面是驴肉生产车间,屠宰、加工、包装一条龙。再往前走是驴文化博物馆,有各种驴肉产品的展列台,驴食品文化的传承历史以及各种有关驴的神话传说。走过一个小型室内的人工制作的绿色植物景观长廊,长廊两侧是以驴为原型的各种石刻之类的摆件。穿过这条长廊,就到了最前面的一座二层建筑,也就是全驴宴饭店了。一层是一个五六百平米的大餐厅,厨房也在一层,二层是几十个雅间。

    这里的驴肉火烧还是比较正宗的。驴肉火烧是余安县的特色小吃,在余安,历来就有“天上龙肉,地下驴肉”的美谈。热乎乎的刚出炉的外脆里嫩的火烧,中间切开一条缝隙,夹上已经在卤汤中熬煮好长时间后、切得分外细碎的驴肉,小麦的清香伴着驴肉的浓香,吃起来分外的香甜可口。往往吃得人是,口中香脆,口外流油。来自京津等许多外地的人们不顾路途遥远纷至沓来,来品尝这道余安县的美食,临走的时候还要带上许多,回去送给亲人朋友。但是因为火烧必须是新出炉的,驴肉也必须是刚从卤汤锅里捞出来的,只有这样两个条件都具备了,才是最佳的最有味道的驴肉火烧。所以等外地的客人们将驴肉火烧带回家后,却怎么也吃不出真正的余安驴肉火烧的味道。那是因为,吃驴肉火烧这个事,虽说是个小事,却不是一个简单的吃饭的事,那也是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

    徐海洋和水思晴一起走进一楼的餐厅,里面已经是人头攒动。尽管外面下着雪,但是依然没有影响人们享受美食的热情。

    这里是快餐式的经营模式。在服务台直接点餐付帐后,领取小票,服务员到厨房的领餐窗口,领取食物后给客人送到餐桌。当然,客人也可以凭小票自己去取。

    徐海洋和水思晴来到服务台,前面有几个人,他们排好队。

    “你吃什么的?要几个?”水思晴问徐海洋,打开包,拿出钱夹。

    “一个驴肉的,一个驴板肠的。”徐海洋说道。

    “汤呢?你要点什么汤?豆腐脑、小米粥还是鸡蛋汤什么的?”水思晴接着问,脚步向前挪动着。

    “你喝什么?”徐海洋跟着她的脚步也向前挪动了一下。

    “我喝豆腐脑。”水思晴回答。

    “那我也来碗豆腐脑吧。”徐海洋看着水思晴,伸手整理了一下她摘下的羽绒服上的帽子。

    “两个驴肉的,一个驴板肠的。两碗豆腐脑。”水思晴对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开出单子,说道:“二十五。”

    水思晴刚从钱夹里拿出钱,服务员已经接过了后面徐海洋递过来的一百元。

    “不是说我请你的吗,干嘛让你出钱?”水思晴说着,就要拿自己的钱去换服务员手中的钱。

    “我的不也一样,”徐海洋攥住了水思晴拿钱的手,将钱拿过来放到她的钱夹里,顺手将钱夹放进她的包里。笑着对她说:“你请客,我买单。”

    水思晴还要争执,服务员已经将找回的零钱和小票递给了徐海洋。徐海洋拽着水思量的胳膊,来到了厨房窗口取餐,将小票递给里面的人。

    “说好我请你客的,你怎么能出钱呢?”水思晴说着,就要去拿自己包里的钱夹。

    徐海洋摁住了水思晴的手,微笑说:“算了,今天我已经结账了。我们不要再争执了,好不好?下次,下次你请我吃大餐,行了吧?”

    这时,他们要的吃的已经从窗口递了出来。徐海洋拿过一个放有驴肉火烧的托盘递给水思晴,他则转身端起放有两碗豆腐脑的托盘。

    水思晴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正好一对老夫妇刚刚吃完,水思晴和徐海洋就来到他们这个餐桌。等服务员过来收拾好餐桌后,坐了下来。

    “你喜欢吃这个?”水思晴看徐海洋已经吃了一个夹驴板肠的驴肉火烧,伸手又拿起另外那个夹驴肉的,问道。

    “嗯,好几年没有吃了。”徐海洋看着她回答。

    “怎么会好几年没吃过?你家不就是余安的吗?”水思晴很好奇。

    “我原来在北京上班。那儿没有咱们这儿的正宗,所以从来没吃过。”徐海洋看着她回答。

    “噢。”水思晴明白了。

    吃完饭,水思晴刚要起身,徐海洋拉住了她的手。只见徐海洋的手轻轻在她眼睛下面摸了一下,水思晴感觉痒痒的。

    “这有根掉了的眼睫毛。”徐海洋用手拿着让她看。确实有根眼睫毛。

    徐海洋和水思晴起身向外走去。

    等走到外面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中雪已经下得更大了,原来的小雪花已经变成很大的雪花在漫天飞舞。路上已经铺了一层,过往的车上、人们的身上都盖着雪花,空气也一下子显得清新了许多。

    水思晴伸出手去接雪花,回头笑着对徐海洋说:“咱们这儿好几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太好了。”

    水思晴说着就走到了外面的雪地上,伸出手来,抬头望向天空中洋洋洒洒飘下来的雪花。

    徐海洋走过去,给她戴上帽子,关心的说道:“别光只顾了玩,小心感冒。”

    “没事,我禁得住冻。”水思晴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转开了圈。

    徐海洋看着她,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他的眼睛跟着她的身体在转动,他的心里也跟着她的脚步在跳动。

    “好了,我们上车吧。”徐海洋拉住了水思晴,为她拍拍身上的雪花。

    “我还想再玩会儿。”水思晴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徐海洋,她意犹未尽。

    徐海洋心里热热的,对水思晴说道:“想玩也不能在这儿玩,你看这里车来车往的,多不安全。我带你去个地方,咱们到那去玩儿。”

    徐海洋拉着水思晴的手,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什么地方?”水思晴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徐海洋打开车门,让水思晴坐上去,自己也坐了上去。

    徐海洋开车,离开了全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