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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才俊的家就坐落在山脚下,一条泥土小道,弯弯曲曲的通向他们那破旧的小院。
四周是茂密的竹林,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安静。
“你这个没良心的!出去大半年连个电话都没有!”卫父看到远处走来的儿子,手里拿着扫把就想上去赶人。
关于他在外的情况,还全都是从刘大强嘴里听说的。
“行啦行啦!”卫母急忙拉住他,“孩子回来不容易。”
她转头对卫才俊柔声说,“你这孩子,当初留下一封书信,就离家出走了,定是怕你爸爸不同意吧?现在回来了就好。”
“我看你就喜欢惯着他!”卫父气哼哼地说,“这孩子私奔可都成真事儿了!”
“那些都是乱七八糟的话,别人跟着起哄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卫母摆手打断他,并轻轻拍了拍卫才俊肩膀,“回来就好。”
她又转向刘大强客气地说:“大强呀,辛苦你跑这趟路接我们家孩子。中午留下吃饭哈。”
很快,卫才俊回来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十里八乡。
“晓雪,你听说了没?卫才俊回来了!”
林晓雪正在门口贴春联,听见这话手顿了顿。
“二嫂以后别再提这人了。” 她淡淡地说道:“省得让人误会。”
石珍丽闻言有点尴尬,自己说这话,就像是在试探似的。
“你,你别放心上,我也就是刚听到村民这么议论,顺嘴问你。” 她支支吾吾地补充:“我,我绝不是那个意思。”
林晓雪现在只想着陆家,就连跟娘家都断绝了关系。
又怎么会理卫才俊这种人呢。
是她犯嘴贱了。
林晓雪一边贴着春联,一边冷淡地说:“二嫂,村里的八卦你就别搅和了。省得让人家看笑话。”
石珍丽点头如捣蒜:“是啊,婆婆听到这些议论都气坏了。那个卫才俊回来又怎样?跟我们有毛线关系!”
她小声补充,“幸好我们村大部分都在食品厂忙活,没功夫闲聊。要不像隔壁村那帮子人天天就知道瞎掰。”
林晓雪眉头一挑,“别理他们!”
这时候,林家正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情呢。
自从卫才俊给的见面礼到手后,家里这年货买得可真是阔绰。
鸡鸭鱼肉、花生瓜子各种零食堆成山。
林天纵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菜肴,忍不住疑惑:“妈,您这是怎么了?前两天还哭穷呢!现在倒好,连续两顿大餐。”
他抬眼望向陈美云,“给,你也多吃点。”
陈美云看着被塞进碗里的鸡腿,弄得有点手足无措。
见李彩娥都没说什么,赶紧啃了起来。
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生怕慢一点就会被夺走。
林天纵自打从厂里出来后,那是彻底尝到了钱的甜头,哪还肯像以前那样,跟着老爸忙地里的农活啊。
现在家里的田地活儿,全都得落在林老头一个人身上。
虽说农忙时累得要命,但平常日子还算过得去。
至于他呢?现在可是改行做短工了,基本上都是往镇上跑,干些苦力活。
开始那会儿真觉得累得慌,可一到发钱时,看着手里比厂子工资还高出不少的票子,心里那个美啊!
就这么硬生生给坚持下来了。
好在李彩娥经常给他弄点好吃好喝的补补身体,这日子过起来也算挺滋润。
李彩娥笑眯眯地接话,“这年货买成这样,还不全亏了卫才俊给的见面礼。”
“多少?”饭桌上众人听她一提起见面礼,立马异口同声问道。
“瞧瞧你们就这点出息!”李彩娥故作神秘,“不就是一百块钱么?”
顿时餐桌气氛变了味。
林天纵差点没把筷子掉桌上,“妈,什么叫‘不就’啊!一百块钱知道能干啥吗?我两个月辛辛苦苦赚的工资,加起来都没它多!”
连平时沉默寡言的林父也插口:“难怪村里人都说卫才俊发财回来后,就大手大脚撒钱,给村里小孩的红包都是五块呢。”
陈美云听了这话,突然有点心酸地低声嘟囔:“男人呐……总是没到手之前对你好得很。等真成家后就变样。”
她想着当初追求她的林天纵,也是花言巧语无所不能。
哼!现在完全换了副模样。
陈美云边啃着鸡腿,心里虽有点不是滋味,但想到林天纵偶尔还会站在自己这边,心里也就平衡了些。
毕竟那几次他发火打她,也只是一时冲动。
李彩娥见她低头吃得香,忍不住讽刺:“你嘀嘀咕咕的什么?这家里的事,可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林父和林天纵对卫才俊撒钱的事,倒是很感兴趣。
李彩娥便把昨天卫才俊又来拜访的事,给说了出来。
“你们说那赔钱货有什么好的?值得卫才俊这么上心。昨个他还掏出两千块钱呢!说只要能让他迎娶林晓雪,彩礼钱直接给我们家。”
听到这话,林天纵倒吸一口凉气:“他疯了啊!花两千块去娶一个二手货?”
旁边陈美云听着,更觉得心里不痛快。
两千块啊!自己连二十都没捞到过,现在怎么想怎么委屈。
李彩娥叹了口气,“别提那赔钱货了。反正那钱我们是挣不到的。赔钱货跟我们断绝关系了,都成别人家老婆去了。”
她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可是妈,这可是两千块钱啊!”林天纵眼睛放光地想象着,如果有了这笔钱可以干多少事。
“我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挣几十块。看看人家卫才俊轻轻松松就掏出来两千块……看来真是发财了!”
他开始幻想起未来生活中,可能拥有的新房子和更好的日子。
陈美云则默默地吞下最后一口鸡肉,在心底淤积起更多的失落与羡慕。
李彩娥拿着筷子敲了敲桌子,一脸的无奈,“哎,你们说这钱到手,这日子就能过的美滋滋了?可这卫才俊也真是个怪胎,有钱不知道找个好姑娘,偏偏盯上赔钱货。想要把人家弄到手,除非先让她跟陆景霆那边闹翻天去。”
林天纵听着妈的话眼珠子一转,突然来劲了,“那还等什么?咱们直接搅黄她的日子不就得了!”
“别说风凉话!”李彩娥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没心没肺啊?除非林晓雪自己去偷人被逮个正着,或者陆景霆看上别的女人甩了她。
否则我们能怎样?难不成还能强迫两个人离婚不成?”
说完又长叹一声,“唉,这明明是块大肥肉摆在面前,可就是吃不到啊!”
这可把她给气得够呛的。
林天纵听后脑门上青筋直跳,忽然灵光一现。
心想偷人?这事简单!就算林晓雪自己守规矩得很呢,也可以让她‘偷’出来。
反正最后只要结果对头就行。
他心里已经开始打起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