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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袭上自己面颊的拳头,舞只是看着,肢体与精神上都没有任何回避动作,被狠狠的揍飞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虽然避免了后背着地滑行的自虐行为,她还是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不是疼的,而是在清理思绪。
突然涌现的罪恶感,让她突然生起了自我厌恶。当初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舞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这些所谓的普通人的正常心理,只是事实证明,她高估了自己。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她害过的人,她愿意背负十字架,只是她没有以死谢罪的就义精神。
舞是不想死。但是在她所面对的强者中,又有谁不能轻松的折断她的这点生存妄想。她惧怕他们,但同样的,这种惧怕也在刺激她成长。想变得强大,变得被他们碾压时自己可以给予回击,更是期盼着有一天她能凌驾他们之上……
雷格瓦诺的一击虽然尽了全力,可是他自己也明白,能够站在揍敌客家直属管家的位置,即便只是见习,那也是能让所有管家仰望的高度。所以,想要杀掉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而且,也很可能是他仅有的一次机会,他不能错过,致命一击就要现在!
可是……雷格瓦诺瞠大双眼,盯着瞬间窜到他眼前的舞,那张脸上,只有淤肿破损的旧伤,那一拳造成的伤害,竟然可以小到忽略不计,他明明使了全身的力气!
“对你妹妹的事,我不会道歉。”舞对上雷格瓦诺的视线,“也不会要你原谅。想杀我的话随时欢迎,就像这次一样,你有机会杀我,可是你错过了,那么你就只能耐心的等待和制造下一次的机会……”
雷格瓦诺感受了舞身上所散发的压迫感,他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后退的双脚,不能示弱,至少现在不能。
“我不会杀你。既然上次的计划出现漏洞让你成为漏网之鱼,不论是你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我都坦然接受。”舞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变,因为身边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习惯了随着自己的性子为人处世,既然是她有错在先,那么她愿意承受因此而来的现世报。只是,这并不表示她不会反抗,“你可以用任何你能想到的方式来杀我,那是你的权力。我想,你应该也不会认为我会老老实实站着给你杀,你的恨意我接受,但是你能不能杀掉我,还是要取决于你我之间决定性的实力。”
雷格瓦诺攥紧拳头,“你在瞧不起我?”
“瞧不起?”舞用余光看着他,“我不会瞧不起任何人。因为我自己本身就在不断的挣脱这种‘被人瞧不起’的命运。”
“我不想说这是咱们两人之间本质上的不同,”舞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你,在之前我无力反抗的时候早就已经痛下杀手了……”
雷格瓦诺咬紧牙关,谁又能想到短短的数月时间,在他计划着报复行动时,她的成长却在不断跳跃,甚至……“你开发了念能力?”
“这点算是你失算的原因之一了。”舞扫了一眼一直站在不远处没有动作的陌生人。她很想知道为什么他是瑟尔.卡思嘉的哥哥,却能在那次的行动中幸存,“恕我提醒一句,雷格瓦诺管家,你考虑过自己的行动将会引发的效果吗?”
雷格瓦诺保持沉默。
舞也没指望雷格瓦诺能回答她。这个仇他们是结定了。她的罪恶感虽然还存在,可不表示会一直存在,有雷格瓦诺在也好,至少她还能做一个不正常世界里的稍微正常点的人。
“瓦格尔,”雷格瓦诺直直的盯着舞,“别让她跑掉。”
“收到。”一直被晾在一边,名叫瓦格尔的男人对上了舞瞄过来的视线,“抱歉了小姑娘,我欠了他一个人情。”
二打一。舞开始估算自己的战力。
“我已经好久没有杀人,手法怕是早就生疏了,还是按之前的决定,做个只有痛觉的娃娃吧。也是该教教这位远道而来的小姐,关于这里的规矩……”瓦格尔双臂垂下,身体慢慢向前躬,形成一种病态的备战状态,“虽然,听了你的本质论,我多多少少对你有些另眼相看。”
舞斜着眼睛看向瓦格尔,终极boss原来是他。
“小姑娘,请多指教……然后,不要哭。”瓦格尔阴森森的笑了一下。
哭要是能解决问题的话,她是不介意试试。舞现在有点后悔没让念兽舔两下了,后背烧焦的地方早已经跟衣服黏连到一起,随便一个大动作就可以撕下一块肉。雷格瓦诺的实力自己是知道的,所以就算是真打起来没有任何压力,可是这个叫瓦格尔的自己就不清楚了,看他随时都会攻击过来的样子,她最先想到的是怎么样才能逃掉,白痴才会在对自己完全不利的情况下硬拼。
破旧残缺的墙体,分不清是窗户还是门的漏洞。室外,是自她清醒过来就没有变过任何颜色的暗沉色调。如果跳出去外面直接是悬崖的概率有多少?舞把一切都赌在自己这双腿上,在瞄到瓦格尔身形微动的同时,她也采取了主动攻击。
雷格瓦诺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在瓦格尔回答他的时候,他也做好了助攻的准备。杀了二柏,成为他敢于背叛揍敌客家唯一的支撑,他知道自己绝对会死比她惨,但他能为自己妹妹做的,也仅此而已。
前有进攻,后有阻挡。之前说了不会要雷格瓦诺的命,在尝到苦头的时候舞也没打算改变初衷。不过,她也只是说了不要“命”,并没有说过不会对他动手。两个敌人同时进攻,再愚蠢的人都知道要攻击最弱的那个,所以,在她成功把雷格瓦诺揍瘫并把他作为障碍踢向瓦格尔的瞬间,她有了那么一瞬可以逃出生天的机会。
跑,没命的跑。后背血肉模糊的伤口再次绽开,脓液混合着血水不断流下。舞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此时此刻,疼痛感、危机感、紧张感……统统化为逃命的动力,她甚至连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脑子里也只剩一个声音,那就是“跑”。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在她跪趴在地累到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有了当初参加揍敌客家甄选时感受到的那种畅快与兴奋。
逃亡时被鼓动的风声吹到麻木的双耳在此时发出尖锐的耳鸣声。胸腔剧烈的起伏,舞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继续跑了,大略看了一下四周,似乎是块建筑废料的垃圾场,找到一个适合躲藏的小小空间,她爬了进去,又用仅剩的力气拖起一块石板遮盖住唯一的出口,然后,一刻不曾浪费的瞬间晕了过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流星街十一区的建筑废料堆填区外陆陆续续聚集了一圈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拎着袋子,在允许的时间和范围内进入堆填区捡拾可再生利用的废料,以便换取丁点供给生存的食物及水,长时间朝不保夕的生活让这里的居民个个瘦骨嶙峋,因为他们没有力量,所以就连捡拾这些被丢弃的垃圾都要别人的施舍,他们,是贫民窟里的贫民……
舞饿了。虽然让念兽又嚼了自己一遍,后背上的烧伤也只留下狰狞的疤痕,可是饥饿是医治不好的啊。她不知道在这个狭小的空隙里待了多久,根据以往的经验,从被雷格瓦诺带来这个地方到现在,这种程度的饥饿感至少应该有三天时间了,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最长记录是连续五天五夜没有进食。还能再坚持两天,再往好了想也许她还能更新一下自己的极限,不过,趁着这时候人多,混进去应该能多条活路吧……听着外面人类的活动声响,她蠕动了一下,推开了挡在眼前的厚重石板。
当舞从洞里爬出来的那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所有在这一小块范围内活动的人,全部集中注意力看向了她。
呃?舞站那儿,接受着来自众人的注目礼。似乎、也许、大概……是她出场的方式不对?慢慢的,她发现这些人的视线似乎是只集中在她身上的两点,一是她的领结扣,二是她的皮鞋。
她领口的装饰是银饰吧,好闪亮,应该能换到一整条面包吧,还有那双鞋,连损坏都没有,还一副很舒服的样子,不换吃的自己留着穿也很好啊……想要、想要、想要……
舞还是第一次被人用那么直接的,且包含着抢夺欲望的眼神盯着看。这群人集体属狼的吧,亏她在没爬出来的时候还在考虑怎么跟这帮人打好关系,结果她一出场就被当成羊了。
没有人敢靠前,即使她身上的东西再惹眼,也没有人忘记她是怎么出现的,那块被搬动的沉重巨石板像是条界线一样,抑制了他们上前抢夺的欲望。凝视着舞的视线渐渐转移,他们可没有时间在这上头浪费,如果没有捡拾到足够的再生资源,他们今天肯定又没有东西吃,会有人撑不下去的。
诶?被集体凝视之后又无视的舞彻底搞不清状况了,他们是在闹哪样啊?至少来个人问问她是谁也好,有了话题开头之后她也好探听一下这里的哪儿啊。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人,她连请求帮忙的话都说不出口。
正当舞苦思着怎样打开话题的当口,一个瘦弱的小孩慢慢的向她靠了过来。那小孩站到她眼前也不说话,只是眼神直愣愣的盯着那枚领结扣,一会儿后,小孩抬手指向她,“那个……能给我吗?”
舞抬手摸了摸,领结扣上是浮雕的揍敌客家家徽,随便给出去会有麻烦吧,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你想要?”
“恩。”小孩盯着舞,眼神里有些恐惧。
他是在发抖吗?舞看看四周,她没做什么让他害怕的事吧,看上去七八岁都不到的小孩子,真要是遭遇过什么,这也太可怜了啊,“那,去那边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小孩在犹豫,可是当他看见舞扯下那枚银饰的时候,“好”字就已经不受他控制的脱口而出了。
没有把小孩领的太远,舞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拐骗小孩的坏人,找了地方坐下,她尽量表现的很和蔼,“我叫舞,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