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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太傅府的时候,里面黑压压的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人,见到秦芫姐弟来了,忙让出条道来,谁不知道太傅夫妇俩最疼这两个外孙。
秦伦在她舅父苏敛旁边询问情况。
秦芫则一把握住外祖母的手,问她:“太医可来了?”
苏老夫人点点头,抹了把眼泪,“来了,太子殿下亲自带来的,正在里头医治呢!”
秦芫稍稍松了口气,带着阿念和众人在外头等了好久。阿念到底还小,折腾了一会儿便嚷着要睡了。
只好让丫鬟带着他下去睡觉。
等了好久,太医总算出来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近来过度劳累,又一时没透过气来才晕了过去,然后开了几副滋补身体的药。
苏老夫人连连道谢,又转身对着身旁的男子就要下跪,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老夫人不必多礼。”
秦芫这才看清这男子的长相。
生的倒是好模样,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刀削般的薄唇,却意外的温和。
“多谢太子亲临探望。”苏老夫人缓缓说道。
秦芫讶然,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京都四少之一的太子殿下。倒真真是个美男子。
秦芫向他见了礼,他报之一笑。
这一夜倒真是忙乱到了极点,表兄苏憬也在床边陪了一夜。
到大半夜的时候苏太傅终于悠悠转醒,喝了些水后说是肚子饿,又让人去煮了些粥来。这才又安然睡下。
等忙完后,天将将大亮,苏老夫人后半夜让秦芫推去休息了,等到醒过来时天也亮了,忙让秦芫也去休息。
秦芫和阿念留在太傅府里住了两日,待要回去的前一夜,苏老夫人屋里的大丫鬟来请秦芫,说是苏老夫人要说几句体己话。
秦芫跟着去了,到屋里的时候发现舅母刘氏也在,依次见了礼后便在苏老夫人身侧坐了下来。
刘氏笑盈盈地问:“芫儿快十五了吧?许久不见倒愈□□亮了。”
苏老夫人听了话,也掩不住笑意:“十五岁及笄礼有没有着手开始张罗?你娘也不在了,左相府里那个王氏又是个靠不住的,我就和你舅母商量着,在这太傅府里给你办及笄礼。你意下如何?”
秦芫微微一笑:“芫儿还能信不过外祖母和舅母吗?那爹那边……”
“你爹那边自有我去说,我这当外祖母的,他还能不给我面子不成?”苏老夫人佯装严肃,说罢却又笑出了声。
她先把阿念送去了私塾,然后才回了左相府,秦伦和秦芫说起了及笄礼的事,自然满口答应苏老夫人的要求,那王氏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怎么能替嫡女操办及笄大礼?
“这月末你就住到太傅府里去吧,初五就是及笄礼,也省得再跑来跑去。”秦芫应“是”,回了屋子。
这行及笄礼,本该由双亲操办张罗,奈何苏氏早早过世,这才让太傅府代为之。本不合礼数之事,却又得众人体谅。规矩是人定的,破一次又何妨?
太傅府果然不马虎,隔日便派人来府上给秦芫量身,准备做笄礼当日要着的襦裙礼服,又接连让人来府上,叫她挑选簪礼所用的样式。又拟了一些宾客名单,却没叫她看,送去了秦伦那里,叫他过目。一项项流程准备下来,居然也一天过去了。
累得秦芫揉肩捶背的,直直喊累。
晚上阿念兴冲冲跑到她屋里来:“阿姐阿姐,明日便是中秋节,我们明日出去赏灯赏月可好?”
说罢又不待她说话,又是撒娇又是磨蹭,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就怕秦芫不答应。
得了秦芫的应声后,又开心的一溜烟地往外跑,老远都能听到他的笑声。
听阿念说起中秋节,她倒想起了明月楼来。拿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一些小活动之类的,给明月楼也招些生意。写完后,让她院里的小厮送去了北元街的明月楼里,交给了管事的刘掌柜。
中秋节的夜里果然热闹,才吃了晚膳,就被阿念连拖带拉地从府里拉了出来。
阿念让小竹替他买了两个面具,又自作主张地买了一盏小灯,送给了小竹。把小竹乐坏了,更加喜欢这个小公子。
阿念拿着面具跑到她跟前,自己戴上了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又把那个画着墨荷的面具递给秦芫,让她也戴上,秦芫拗不过他,只好乖乖戴着。
小孩子玩性大,一会儿要买拨浪鼓,一会儿要买糖葫芦,一会儿又跑到前面猜灯谜去了。
眼前的小摊子,前头搭着个小台子,后头挂着好几十盏小花灯,小贩正吆喝着,渐渐也围了许多人。
听小贩说完规则,倒也明白了个大概。
十盏灯上的灯谜,若盏盏都能猜对,便能赢得十两银子,再送一盏花灯。若有一盏猜不出来,则要倒付小贩十文钱。
众人一听,便知道是有些难度的题目,又一想十文钱也不算多,于是也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最先猜灯谜的是个少年。他选的是植物类的灯谜,站在那十盏灯前纠结了半晌,还是猜不出来,默默掏了十文钱出来,悻悻离去。
“阿姐,我们也去猜吧!”阿念眨着星星眼,满眼期待,秦芫不忍叫他失望,便同意了。
她戴着面具也不打算摘下,毕竟顶着一张相府千金的脸也不好随便露面。她随手挑了十盏灯,看了看是《孙子兵法》类型的灯谜,就自顾自看了起来。这几盏灯谜谜面有长有短,看着倒是通俗。
“全民皆兵,是齐之以武。”
“祸及子孙,是不能善其后。”
“青梅竹马,是少而往来者。”
“以柔克刚者胜,”她顿了顿,“是无勇功。”
“我自岿然不动,是守则有余。”
“所来全不费功夫,是不求而得。”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是得算多也。”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行无人之地。”
“破门而入,是进而不可御者。”
“男尊女卑,”她轻笑了一声,挡在面具下的脸让人看不清,“是贵阳而贱阴。”
这十题答下来,早有旁观之人屡屡喝彩,引得围观之人越渐越多。
有人说:“这不是《孙子兵法》吗?姑娘竟识得兵法书?果然厉害!”
那小贩也呵呵笑道:“姑娘好才情。”似乎并无要赔钱的半分恼意,倒是脸上全是钦佩之意。
阿念高兴得扑上来,直呼:“阿姐,阿姐!真棒!”
秦芫微微一笑,小贩递过来一盏花灯和十两银子,她接过花灯,转手递给了阿念,对小贩道:“今日只是出来讨个乐趣,我们只要这盏花灯就好。”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十两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些小摊小贩出来也不容易,又怎么还好意思拿这钱?
众人也都默然,知晓眼前女子的想法,倒真心钦佩起她来。
人群中长身玉立的俊逸男子眸中闪过笑意,对这女子起了兴致,更想知道那面具下的脸究竟生得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