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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嫂……”楚玧看到她，立刻委屈地扁了扁嘴巴，像只遭受欺凌的小狗崽，特别惹人心疼。
宋佳人见楚玧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立刻停下脚步，低头朝他的腿看过去，“五弟，你腿怎么了？”
不过他身上的锦袍将腿都挡严实了，宋佳人只能看到他衣摆处沾到了几滴鲜血。
他今日身上穿的衣服是天蓝色的，殷红的血迹看在眼中格外显眼。
宋佳人眼皮不由重重一跳，脑海里有什么念头飞快闪过。
只是念头闪得太快，没等她捕捉，楚玧已经伸手把自己的衣摆拨向一边，“四嫂，你快给我瞧瞧吧，我的腿是不是要断了？”
“天哪！”
绿舟看到楚玧腿上的伤，捂着嘴巴惊叫出声，“燕王殿下怎么受伤了？”
只见他脚踝处的袜子都鲜血被染透了，应该是伤得不轻。
宋佳人望着他水汪的俊眸，视线往他腿上一扫，疑惑地问，“怎么伤的？”
楚玧鼻子抽了两声，“我去如厕的时候，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下，不小心杵到那边的脚山，磕伤了。”
宋佳人抬手指了指走廊边的宽栏杆，对他道，“坐那边去，我帮你看看。”
说着，她向木兰道了声谢，架着楚玧的胳膊慢慢扶着他走到栏杆那边，等他坐下来之后，宋佳人蹲到他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掀他衣服。
楚玧的腿往后缩了缩，清澈的俊眸望着宋佳人，三分尴尬七分害羞，“四嫂，你拽我裤子做什么？”
“当然是检查你的伤。”
楚玧的腿又往后躲了躲，小声道，“要不还是找个男大夫过来……”
“在大夫眼里，病人哪分什么男女？既然知道男女有别，走路为什么不看路？”宋佳人哼了两声，嘴上这么训斥着，手上掀他裤子的动作却很轻。
等卷起他的裤子，把袜子扒开，才发现他这一下杵得真不轻。
此时，白嫩的脚踝上青紫了好大一片，皮肉上被石子划开好几次口子，正在往外渗血。
楚玧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肤色很白。
这么猛地一看，鲜血染着他的脚踝，倒有几分触目惊心的意味。
宋佳人盯着他的腿看了两三秒钟，扭头对站在身后的绿舟道，“绿舟，把药箱拿来。”
“是。”绿舟立刻把药箱从肩膀上取下来，放到宋佳人脚边的地上。
宋佳人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先把他脚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又拿了药膏出来。
上药的时候，宋佳人刚把药膏抹上去，楚玧就皱起俊脸，痛得倒抽一口凉气，“嘶！疼疼疼！”
“别瞎动！知道疼就对了！”宋佳人见他又想把腿往后缩，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小腿，往下捏了两下，“淤青那么重都没伤到骨头，算你运气好。”
楚玧的小腿被她抓在手心里，脊背不由重重僵了下。
他腿上的裤子被卷起来了，宋佳人的手就这么直接抓在他的肌肤上。
她纤细柔软的指尖触碰着他的肌肤，他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
楚玧呼吸微滞，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耳畔很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微乱的心跳声。
楚玧咽了咽嗓子，耳朵莫名有些发烫，可是却听话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宋佳人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以为是自己手劲太大弄疼他了，又放轻了动作，“你看看你，才离开我视线多久的功夫？居然就把自己搞成这样，要是让你四哥知道，肯定得教训我了。”
楚玧脱口道，“不会的，我不会让四哥知道！也不会让他教训你！”
说完之后，觉得自己似乎反应有些过激，又立刻像被霜打蔫巴的小白菜，把脑袋耷拉下去。
宋佳人见他一副小学生犯错的表情，还以为他是担心楚琰会连带着他一起收拾，很仗义地安慰道，“放心吧，你四哥那边有我顶着，我这个人很讲义气，不会出卖你。”
说话的功夫，宋佳人从药箱里取出白纱布，一圈一圈替他把伤口包扎上，“还好骨头没受伤，要不然你也得像你四哥那样坐轮椅。”
“四嫂，包扎到现在，你已经提了四哥好几次了。”楚玧撇了撇嘴巴，眼神带了几分艳羡，“你出门在外都如此惦记四哥，你跟四哥的感情真好。”
“那是自然，我跟他是夫妻，不惦记他惦记谁？”
楚玧望着她脸上美滋滋的表情，也弯起嘴角，傻傻笑了下，“也对，夫妻之间就该如胶似膝。”
“不用羡慕，等你将来长大了娶了媳妇，也能体会到恋爱的滋味。”
楚玧愣了愣，轻声问了句，“爱恋的滋味，是不是特别好？”
“那也未必，得分情况。感情这种东西也不好说，如人饮水吧。你以后遇到你喜欢的人，自然就会明白是什么滋味了。”宋佳人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他一眼，顺嘴八卦道，“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将来我要是遇到合适的，也好为你留意留意！”
楚玧没料到她突然问这个问题，表情微滞，随即抿着唇角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我将来也要找个像四嫂这样的，最好是会医术，这样我要是生病受伤，她也能第一时间照顾我。”
宋佳人咂了咂嘴巴，“像我这样优秀的女人，这世间少有，可遇不可求。你四哥能娶到我，肯定是他上辈子积德行善感动天感动地，老天爷才给了他这么个机会。”
楚玧顿时被她的话逗笑了，“四嫂，你说话的语气怎么越来越像四哥了？”
“有吗？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他在一起待久了，被他同化了。”
宋佳人对他这个说法并不排斥，说完，又埋头继续给他处理伤口。
楚玧低头，看着她专注的表情，轻轻咬了咬唇瓣，也没有再说话。
等包扎完，宋佳人正想替他把裤子放下来。
楚玧的腿却往旁边一躲，避开了她的手，“我自己来。”
然后没等宋佳人答话，他便低头吭哧吭哧放下裤子，穿上鞋袜。
宋佳人从栏杆前站起身，扭头再看向身后的时候，发现芍药和木兰已经不见了。
“咦？芍药她们人呢？”
绿舟边收拾药箱，边回道，“芍药姑娘让奴婢转告小姐，说她的事她自己去解决，不想劳烦小姐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