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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人望着光头涣散无光的眼神，眸色不由一紧，沉声道，“他这是癫痫发作！大家散开一点，都往后退，别挤在这里！”
说话的功夫，她已经蹲到光头面前，让他平躺在地上，然后迅速解开他的衣领，以防他呼吸不畅，当场咽气。
“小姑娘，我看你年纪挺小，你真的是大夫吗？”旁边有个看热闹的人见宋佳人圆圆的脸蛋稚气未脱，立刻对她表示怀疑。
经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我看这小姑娘还没及笄，怎么可能会看病？”
“万一把人治死了怎么办？小姑娘，你还是快住手吧！”
“光头好像晕了！快掐他人中，先把人救活过来！”
有个热心的男人说着就低头弯腰，想掐光头的人中。
“不能掐人中！”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光头，就被宋佳人一把拂开。
她抬眼扫过人群中站着的几个女人，扬声问道，“谁身上带了帕子？”
“都这个时候了，你要帕子做什么？赶紧先把人救活啊！”
“有没有去最近的医馆跑一趟，我看这小姑娘不靠谱，还是找个经验丰富的大夫来看看！”
“我看光头好像快呼吸不过来了，再不想办法就该断气了！”
“谁有帕子？借用一下！”宋佳人没有理会他们对自己的质疑，见他们没有人掏帕子给自己，眼睛一眯，提高了音量，“一两银子，谁有帕子，我买了！”
听着她豪气的话，站在她旁边的一位大娘迟疑地问，“你真的打算用一两银子买帕子？”
“是！”宋佳人说着，对刚挤进来的楚玧道，“给她一两银子！”
“好。”楚玧立刻拿出钱袋，仔细翻了翻，好不容易才翻到一个碎银，“给你。”
那位大娘接过银子欢天喜地，忙不迭把手里的帕子递给楚玧。
楚玧没有耽搁，转身就把帕子递到宋佳人跟前，“四嫂，帕子来了！”
宋佳人接了帕子直接就塞进光头的嘴里，以免他误咬了自己的舌头。
很快光头就不再抽搐了，宋佳人抬头看向楚玧，“帮我个忙，把他翻下身，让他侧躺着。”
“是。”楚玧依照她的吩咐把光头侧躺下来，然后又把他嘴里的帕子抽掉，“这个姿势可以让他嘴里多余的口水流出来，通畅他的呼吸道，以防他窒息而亡。”
由于宋佳人的这波急救做得很到位，没过一会儿，光头眼皮动了动，慢慢转醒。
“醒了醒了！光头醒了！”
那位借帕子给宋佳人的大娘手里捏着一两银子，激动地叫了起来，脸上表情特别兴奋，就好像人是她救活的一样，“我就猜到塞帕子有用！你们看，人这不一下子救过来了吗？”
“哎哟！这小姑娘真是神了！居然就这么把人救活了！”
“这个小姑娘太神了！年纪轻轻居然真的懂医术！我还以为她是骗人的呢！”
“确实不可思议！看这个小姑娘救治光头的熟练动作，只怕她的医术远胜很多京中名医啊！”
正当众人议论之际，光头又急喘了几口气，脸色也恢复了几分。
他眼珠转了转，目光聚焦后落在宋佳人脸上，“是你……救了本大爷？”
“是啊。”宋佳人点点头，想了想，忍不住问了句，“你有癫痫，你自己知道吗？”
“本大爷知道。”光头说着，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诶！你慢点！”宋佳人抬手摁住他的肩膀，视线不经意瞥到他衣服上散落着的粉末，眉心不由一皱，“别动！”
光头望着她严肃的表情，愣了愣，满脸狐疑地盯着她，“你想干什么？”
宋佳人伸出手指，在他衣服上沾了白色粉末的地方一抹，然后把手指放到鼻尖轻轻闻了下，低低自语一句，“这是……迷幻药？”
光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迷幻药？”
“这种药可以诱发你的癫痫之症。”
光头先是一呆，随即勃然大怒，“那个老东西，本大爷刚才就不该对他手下留情！”
说着，他扭头往人群里找过去，却发现人群里已经没有那个老者的身影了，“那个老不死的呢？跑哪里去了？”
宋佳人见他又发火，立刻友情提醒道，“癫痫之症最忌激动，动怒，你得保持心态平和，否则待会儿又该发作了！”
光头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盯着她看了片刻，“本大爷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既然你救了本大爷的命，那本大爷就送你一样东西。”
说着，他手往地上一撑，直接爬起来，往卖鸟的那家店走去。
“这只鸟，本大爷要了！这是一千两！”
那位伙计看着他手里的银票，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光爷，您刚才不是喊价一千一百两吗？”
“你这鸟原本价格就是一千两，怎么着，还想从本大爷这里多赚一百两？”
光头在这一片算是地头蛇，平常跋扈惯了，现在眼瞪一瞪，伙计顿时吓得腿软，忙不迭道，“光爷，我跟您说笑呢！这鹦鹉卖给别人一千两，卖您九百两！”
现在没有人跟光头抢鹦鹉了，光头的腰杆也硬气不少，“五百两！”
“啊？”伙计见他聊两句话的功夫，一下子把价格降了一半，立刻哭丧着脸道，“那不能够啊！我们小店也是小本经营，这鹦鹉还是全云苍独一无二的稀罕货，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掌柜的要是知道我把鹦鹉只卖五百两，非把我抽筋扒皮不可！”
“我告诉你，这只破鸟卖五百两都嫌多！本大爷耐心有限，你今天要是不把它卖给本大爷，待会儿本大爷就带人来砸了你这破鸟店！”
光头眼睛又是一瞪，靠近眼角的那条刀疤随着他的动作，也跟着动了一下，看上去特别唬人。
伙计知道光头说得出就做得到，哪里敢拿这么大的铺子跟他赌？
反正掌柜的给他底价差不多就是五百两，他故意把价格抬到一千两也是想碰碰运气。
万一有冤大头高价买下鹦鹉，他就能多赚不少银子。
“卖！我、我卖！五百两就五百两！”
光头从怀里重新掏了张银票往他怀里一塞，没等他动手，就自己把鹦鹉笼子提了起来。
围观群众看着光头这波操作，谁也没吭声。
反正光头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刚才他故意哄抬鹦鹉的价格，估计也是想吓跑那个跟他一样想买鹦鹉的老头。
不过光头提着鸟笼并没有离开，反而走到宋佳人面前，把鸟笼子往她手里一塞，“这个是给你的。”
宋佳人不太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把鹦鹉一千两转卖给我吧？”
看这光头刚才强买强卖的架势，不会是想让她高价收了这只鹦鹉，当个赚差价的中间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