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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人对上赫连勃迫切又期盼的眼神,张口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赫连勃听完她的话,目光紧紧盯着她这张跟凤倾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上,胸腔里那个荒芜到寸草不生的角落,仿佛被春风吹过,一下子长出了青青草原。
算算日子,这个孩子是凤倾城在他离开南城之前就怀上的。
他找了十多年,等了十多年,也盼了十多年,老天爷终究对他不薄,让他在有生之年与自己的女儿相认了。
赫连勃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张了张嘴巴,哑着声音低低开口,“佳人,寡人可以这么叫你的名字吗?”
宋佳人灵魂虽然不是曾经的那个宋佳人,但是面对赫连勃的时候,心情还是有很大波动的。
尤其是知道他是原主的亲生父亲之后,胸腔里的情绪在不停翻涌。
宋佳人听出他声音都有些发颤,轻轻点头道,“当然可以。”
赫连勃望着宋佳人脸上的笑容,心口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他抬起自己的手,缓缓摸上宋佳人的发顶,“好孩子!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而他这么多年来,居然对宋佳人的存在一无所知,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想到这里,赫连勃眼眶微微泛红,哑声问,“这些年你在丞相府过得好吗?”
尽管赫连勃想不通凤倾城为什么要怀着自己的孩子嫁给宋宗庭,但是她能生下他们的女儿,并把她培养得这么优秀,赫连勃心里非常知足。
宋佳人对上他的目光,点头道,“很好,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也很幸福。”
她并没有提从前在宋府的事,原主在丞相府过得并不好,宋佳人当场刚接收原主记忆的时候,一直想不通,宋宗庭为什么对她这个女儿那般残忍,直接把她丢在后院不闻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
如今得知身世,宋佳人才恍然大悟。
她大概能猜到,宋宗庭接纳她娘的原因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要么他喜欢凤倾城,喜欢到哪怕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他都不在乎。
要么他看中的是凤倾城的医术,娶她也只是为了把它绑在身边,作为自己的长期私人大夫。
毕竟像凤倾城那种天赋型神医可遇不可求。
后来凤倾城意外去世,宋宗庭自然不会给宋佳人好脸色。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宋佳人是他名义上的女儿,他要是把宋佳人赶出王府,肯定会遭人诟病。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宋宗庭就把宋佳人赶到荒凉的北院,又趁着楚渊要替瑞王娶妻冲喜的机会,把这个烫手山芋强行塞进瑞王府。
赫连勃听完宋佳人的回答,欣慰地对她勾起唇角,“我从你脸上能看出来,你过得很好。”
宋佳人点头,“楚琰对我特别好,其他人对我也都很好,每天过得充实又有动力。你呢,你过得好吗?”
问完这句话,她自嘲地摇摇头,“你是一国之君,肯定也过得非常圆满吧?”
赫连勃对上她的目光,一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国之君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风光,我每天睁开眼睛就要解决很多棘手的问题。我要想着如何提高粮食的产量,让贫苦百姓们不再忍饥挨饿。我还要提防一些心怀鬼胎的大臣,不能让他们成为蛀虫,危害到南昭的江山社稷。”
赫连勃顿了顿,又道,“除此以外,每年要亲自招选一些优秀的年轻人,替国家办事,若是哪里发生了灾害瘟疫,得第一时间想办法不能让百姓遭殃。”
宋佳人听完他的一大段话,眉头顿时拧成了疙瘩,“我以前总认为当皇帝是一件很风光的事,毕竟有后宫佳丽三千,现在看来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赫连勃看着她,又道,“寡人的后宫只有五位妃子和一个皇后,都是朝中大臣的女儿。娶她们都是国事,寡人对她们并没有很深的感情,甚至在成亲前都没有见过她们。在南昭,皇帝娶亲不是私事,是国事。”
这个道理,宋佳人也懂。
不止是南昭,云苍也一样,皇帝娶大臣们的女儿,其实也是为了让大臣们相互制衡,如此才能让整个朝堂长时间处于太平的状态。
宋佳人见他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解释,微微弯了下嘴角,“我知道,但是你既然娶了她们,以后还是要好好对她们。”
赫连勃才跟她父女相认,很在乎她的感受,“你不介意寡人娶了那么多女人吗?”
“不介意啊,毕竟我娘当年也没有嫁给你,我其实没有立场去介意。”
赫连勃立刻道,“我相信你娘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佳人跟他又聊了几句,赫连勃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严肃了几分,“佳人,你当初嫁给瑞王,寡人没能参加你们的成婚礼,心里有些遗憾。不如这次你就跟我回南昭,寡人以南朝最高的公主出嫁礼仪让你风风光光地加入瑞王府,如何?”
站在赫连勃的角度,他觉得愧对宋佳人,希望能想办法弥补她。
宋佳人闻言,忍不住失笑,“我已经嫁过一次了,怎么能再嫁第二次?”
“寡人想给你最好的嫁妆,让云苍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赫连勃的女儿。以后若是楚琰或者其他人欺负你,寡人替你撑腰!”
宋佳人听着他的话,心里觉得很暖,不过她还是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已经成过一次亲了,不需要再成第二次。况且从南昭到云苍京城,路途太遥远了,这么做只会劳民伤财。”
赫连勃见她如此为自己和南昭百姓着想,既心疼又感动,“你说的很对,听你的,不过你的那份嫁妆寡人会替你准备好,择日给你送去瑞王府。”
宋佳人想到楚琰他们还在外头心急如焚地等消息,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其实眼下最重要的是有关南昭和云苍的这场仗。两国交战,受苦的都是百姓,有没有可能让云苍和南昭休战呢?”
赫连勃回道,“打仗并非寡人本意,若不是赫连翊利用那根玉魄针做幌子,说你娘受到楚渊的胁迫,因为不愿意委身于他,至今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寡人也不会冲动地带兵攻打云苍。”
“啊?”宋佳人望着他脸上怒气腾然的表情,不由惊呆了,“你就为了一个初恋白月光,就怒遣十万大军?”
这种行为是不是太恋爱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