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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扭头看向赫连翊的方向。
当认出被士兵押着的人就是赫连翊，小鱼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赫连翊面前，两只手死死揪住赫连翊的衣领，沙哑着嗓音质问，“我的家人呢？你把我的家人关到哪里去了？”
赫连翊眼睛明明看不见，却还是缓缓抬脸，正对上小鱼的方向。
他在小鱼的注视下，唇角突然一扯，扭曲的大笑起来，配着眼睛上的两道疤痕，面部表情看着特别狰狞，“你的家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小鱼脸色一变，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问，“你、你说什么？”
赫连翊听出她发颤的嗓音，嘴角的弧度扯得更大了，“我说你的家人都死了！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小鱼闻言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拼命摇头，“我不信！你胡说！你当初明明向我保证过，只要我乖乖听话，你就会安置好我的家人，让他们衣食无忧！”
小鱼正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能过上好日子才答应跟着赫连翊，任由这个男人把她培养成一名细作。
她家里很穷，这些年从来没有让她吃过一顿饱饭，她营养不良，所以看起来才会比实际年龄小几岁。
“你也太天真了！”赫连翊冷嗤一声，语气中满是蔑然，“当初你们村子闹饥荒，你的家人都被饿死了，只有你命大，幸运地活了下来。我是觉得你应该有点利用价值，才会把你带在身边。”
“不可能！你不要骗我！当时你不是跟我说，我的家人都活得好好的吗？你不是跟我说过你给他们很多很多粮食，说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忍饥挨饿了吗？”
赫连翊痴笑，“死人当然不会再挨饿。”
小鱼受到的打击很大，死死瞪着一双眼睛，用力攥紧拳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肯定是你把我家人藏起来了！你快告诉我，我的家人在哪里？你说啊！你快说啊！”
她说着，冲过去两只手死死揪住赫连翊的衣襟，视线恨不得在他脸上盯出两个窟窿。
赫连翊对小鱼的愤怒无动于衷，语气讥诮，“信不信由你，你家在饥荒那年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了，他们的坟头草都长得比你高了！”
赫连翊当初也只是经过小鱼所在的村庄，村子里绝大部分人都被饿死了。
他路过小鱼家的时候，小鱼也饿得奄奄一息。
赫连翊看她爬到自己脚下，求赫连翊救自己和家人。
赫连翊想到可以利用小鱼，便命无情把她救活，至于她的家人都没扛住饥荒，早就咽气了。
不过小鱼醒来后，赫连翊并没有告诉小鱼他家人去世的噩耗，而是欺骗小鱼，说自己已经把他的家人安顿到安全的地方，只要小鱼乖乖听话，将来就可以跟她的家人团聚。
赫连翊算是小鱼的救命恩人，一直以来小鱼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坚信只要自己完成了任务就可以跟家人团聚。
然而小鱼苦苦煎熬了这么多年，期盼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空。
她望着赫连翊脸上嘲弄的表情，心底有什么情绪在剧烈翻涌着，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家人？是不是你？”
面对小鱼歇斯底里的质问，赫连翊轻轻笑了下，“你的家人死得很凄惨，他们的尸体被老鼠啃噬，到最后被啃得面目全非，我看着于心不忍，便一把火把他们全部都烧了。”
“啊！你这个混蛋！你还我家人！你还我家人的命！”小鱼猩红着一双眼睛，凄厉得尖叫着，嗓子都被喊破了音。
赫连翊虽然看不见，但是通过她的声音就能想象出她此刻痛彻心扉的表情。
不过，赫连翊没有丝毫恻隐之心，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道，“是他们自己短命，与我何干？”
“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替我的父母报仇！”小鱼眼睛通红一片，死死咬住后槽牙，就差要把牙齿咬碎。
赫连翊内心毫无波澜，挑衅地勾起唇角，“你要杀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和胆量！”
“我为什么没有？为了我的家人，我可以做任何事！”小鱼头一扭，视线落在旁边士兵腰间的大刀上。
她眼眸一紧，二话不说，伸手就拔过士兵手里的刀，狠狠刺进赫连翊的胸膛，“你去死！你去死吧！”
说完，她拔出刀，再次扎进去，如此反复了好几下。
赫连翊的胸口被扎出几个血窟窿，顿时血流如注。
状况来的太突然，没有人想到小鱼居然敢拿刀捅赫连翊。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赫连翊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赫连勃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自己的侄子。
他原本打算把赫连翊软禁一辈子，让赫连翊再也没有机会作妖。
此时此刻，当看到浑身是血的赫连翊，赫连勃一下子愣住了。
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回过神，语气迫切地对身边的将士道，“快！快去找军医过来！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大军出征的时候，军医都会跟在大军后方，随时准备救治伤患。
赫连勃话一出口，立刻有人把军医找了过来。
军医只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就对赫连勃摇头道，“皇上，人已经没气了。”
赫连勃在看到赫连翊倒下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赫连翊的结局，可是赫连勃不愿意接受赫连翊已经去世的事实。
“你再仔细瞧瞧！也许还有的救呢！”
军医又捏着赫连翊的手腕，仔细诊了好片刻的脉，“皇上，赫连翊心跳和脉搏都停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救活他。”
赫连勃终于彻底死心了，视线看向站在赫连翊尸体旁边的小鱼，眼神冷沉下去，“你杀害皇族，该当何罪？”
小鱼木讷讷地抬眼，看向赫连勃，与他对视了几秒钟后，嘴角忽然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他死了吗？太好了！我把我的命赔给他！”
说着，她反手将自己手里的大刀刺进腹部。